第020章 源康
等船行驶的近些,九月兴奋地说:“天哥,船上的旗帜是火鸟岛的旗,应该是源康师叔来了。” 很快,船靠了岸,几个身材矮小的水手从船上走了下来,他们带着盐、大米、腊rou之类的东西。 这时候从船上又走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穿一身玄色的衣服,身材不如三块豆腐高,头发梳到后面,扎成发髻,他脚上蹬着木屐,他的脸如刀削一般,眼睛如同鹰一样冷酷,这个老头的眼睛长的还很奇特,一个眼珠黄橙橙,另一只眼睛蓝汪汪,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他从船上吧嗒吧嗒地走了下来,九月迎了过去,说道:“见过源康师叔!” 源康弯腰还礼,然后谦和地问道:“半年不见,九月又长高了,师兄呢?” 九月眼泪流了出来,哽咽着说道:“师叔,师父前几天归天了。” 源康脸上露出几分惊诧之色,他说道:“虽说师兄上了年岁,但是身体一直很是健壮,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前两天,我们在日月岛西岸找到一张地图……” 这时候逆天走上前来,慌忙打断九月,他冲着源康说道:“逆天见过源康师叔。” 源康上下打量了两眼逆天,冷冷地问道:“这个小哥是谁?” “师叔,我叫逆天。” “你是哪里人?” “魔国人。” “魔国人?小哥什么时候来到的日月岛?” “半年前我乘坐的船遇到了暴风,漂泊到日月岛,幸亏玄白师父收留。”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没有见过你。” 源康警觉地往周围看了看,问道:“船上只有你自己?” “是。” 九月插话说:“天哥,你陪着师叔说话,我去烧些茶水。” 九月去烧茶,逆天带着源康进了木屋,几个水手规规矩矩地候在海边。源康进了屋以后,眼睛迅速地扫了一遍。他看见石桌上的那几张纸,走过去拿起了瞧了瞧,又随手放下。 “小兄弟,我师兄去世之前有没有交代什么事情?” 逆天摇了摇头。 源康顿了顿,然后问道:“你们有何打算?继续留在岛上?” “我们打算去象郡,可惜船坏了,没法离开日月岛了。” “既然如此,你和九月坐我的船离开这里吧。” “那我谢过源康师叔了。” 源康接着问道:“逆天,你们去象郡干什么?” “九月是象郡人,师父临终之前嘱咐我送她回乡找她的族人。” 源康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九月端着茶走了进来,她走到源康跟前说:“师叔请用茶。” 源康摆了摆手,说道:“这次,我本来是看望师兄的,想不到从此阴阳两隔了。” 源康这么一说,九月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九月,你带我去师兄坟前祭拜祭拜吧。” 九月答应了一声,准备带源康去玄白的坟前。 这时候逆天插话说:“师叔,还是我带你去吧。九妹,你也别闲着,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天一亮,咱们就跟师叔离开日月岛。” 逆天领着源康到了樱花树下,源康看见逆天立起来的那块木头墓碑,顿时泪如雨下,悲恸震天。 他跪在玄白坟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了起来。 “师兄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多年前我便劝你留在火鸟岛享福,可你偏偏跑到这孤岛之上自讨苦吃……” 源康一边哭,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地观察逆天。 逆天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安静地跪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猜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源康哭了两声,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对逆天说:“孩子,你们赶紧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们就起锚,送你们回象郡。” “谢过师叔了。” 从玄白的坟前回来,源康回船上取东西。逆天回到木屋,看见九月正忙活着收拾行李。 他走到九月跟前小声说:“九妹,师父说过,地图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难道也不能告诉源康师叔吗?” 逆天点了点头说:“我看他眼睛里透着股子阴损诡谲,一瞅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地图的事情千万不能告诉他。” 九月吓得连连点头,她不停地说:“天哥,我知道了。” “师父为了解开这张地图,连命都搭进去了,而且他还一再叮嘱我,如果这张图落到坏人手里,五国将后患无穷,不得安宁。” “天哥,你放心,刚才我就说漏了嘴,我一个字都不会再提了。” 傍晚时分,源康吩咐人从船上送下来些酒和rou,三个人围在篝火堆旁吃晚饭。 “逆天,陪师叔喝点酒。唉,可惜你师父不在了,我每次到日月岛的时候,他都会陪我喝得酩酊大醉。” 逆天点了点头,陪着源康喝了几碗酒。 火鸟岛的清酒初喝到嘴里绵柔爽口,但是几杯入口肚,他的头便晕乎乎的,眼睛发沉。 源康又接连劝逆天喝了两碗,逆天不知不觉地喝多了,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对源康说:“师叔,不胜酒力,我先回屋睡了。” 逆天回到屋里,倒头便睡。 源康看见逆天回了屋,他对九月说:“九月,这个少年来路不明,你还是小心些好。” “师叔,逆天是个好人。”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你师父身体一直很好,怎么这个少年到了这里,他就突然得病去世了呢。” “师叔,你错怪逆天了。” “那你师父到底怎么死的?” 九月闭上嘴不说话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九月待着无趣,再加上这几天实在劳累,她打了个哈欠,然后说:“师叔,我也困了。”说完以后,她也进屋睡觉了。 源康皱着眉头,喝光剩下的酒,站起身来回到船上。 半夜时分,逆天酒醒,想到要离开这里,他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突然听见门外有窸窣的声响。 他屏住了呼吸,门很快被拨开了,一个黑影闪身进来。 逆天装作熟睡,发出均匀的鼾声。 这个黑衣人轻手轻脚地进了屋,他几次想靠近逆天翻找床边的东西,但是又怕惊扰了逆天,试了几次都没有下手。 他在屋里站了片刻,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轻轻带上了门。 第二天天刚亮,源康带着两个仆人来帮着他们往船上搬东西。 源康敲了半天逆天的屋门,可是敲了很久,里面都没有动静。 早起的九月从自己屋里走了出来。 “九月,逆天会不会出什么事了,我们敲了半天门,他都没有开门。” 九月吓了一跳,她使劲敲了几下。 过来一会,逆天从惺忪着眼,睡眼朦胧地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你躲在屋里干什么了?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源康满脸不悦地问。 “师叔,都怪你昨天晚上灌我喝了那么多酒,直到现在我还头疼欲裂。” 源康看了看他,然后说:“赶快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源康的仆人七手八脚地把收拾好的行李搬到船上。 逆天、九月上了船,阿黄摇晃着尾巴,紧紧地跟着他们后面。 他们扬起帆,离开了日月岛,逆天看着越来越远的日月岛,心里面一阵伤感。 船往前行了一段,逆天突然觉着不对劲,他警觉地问源康说:“师叔,象郡国在西南,船为什么往东北方向行驶?” “逆天,我忘了告诉你,象郡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神通广大的红女圣女,她正忙活着进攻魔国,象郡和魔国很快就要打仗的,兵荒马乱的,你们两个小小年纪,还是先跟着我去火鸟岛吧。” “师叔,我们要回象郡,我们不去火鸟岛。”九月在旁边焦急地说。 源康冷笑了两声,他站起身来说:“九月,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告诉我,玄白到底找到了什么地图?快说,你们把地图藏在什么地方了?” 九月摇摇头说没有。 源康走到她跟前,抬手劈了一巴掌,然后对几个仆人说:“把他们两个捆起来。” 躲在九月身边的阿黄见九月挨了打,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地声响,它看见两个仆人正要靠近九月,它突然如同闪电一般,一下子窜到前面仆人的肩膀上,张开嘴咬住了他的脖子。 仆人疼得怪叫,另一个仆人呆立在原地,不敢向前。
源康从腰里拔出长刀,冲到阿黄跟前。 阿黄警觉地松开咬着仆人脖子的嘴,落在地上,它眼睛死死地盯着源康,喉咙里不停地咕噜着。 它看到举着长刀的与源康慢慢靠近,缩了缩身子,两条粗壮的后腿用力一蹬,又朝源康扑来过去。 源康看见阿黄扑过来,他赶紧哈腰,同时伸出手中的长刀去劈阿黄。阿黄比他快得多,他躲过了阿黄尖锐的牙齿,却没躲过阿黄的两只锐利的前爪。 阿黄的前爪从他脸上划过,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 源康疼得扔掉了手中的刀,这时候一个开船的水手说:“快点准备渔网,只要渔网才能抓住这条畜生。” 候在旁边的几个仆人赶紧把晾晒在桅杆旁边的一张大网抓了过来,他们费了一番力气,最后把阿黄扣到了网下面。 源康伸手摸了一把脸,手上满是血迹,他气急败坏地从甲板上捡起一支船桨,朝着阿黄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阿黄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卧倒在地上,四条腿无力地蹬了蹬,很快便没了动静。 九月亲眼目睹阿黄惨死在源康的手下,她发了疯一般要跟源康拼命。 “把这个臭丫头捆起来,给我狠狠地打一顿。” 两个仆人冲上前来,抓住了九月。 逆天刚才还津津有味地看着阿黄先是把那个仆人咬得半死,接着又抓伤了源康,他心里乐开了花。 可是转瞬间,渔网下的阿黄便没了声息,他心里一阵难过。这时,他眼瞅着九月又被源康的人给抓住了。 逆天赶紧喊道:“老头,你们不要难为她,地图在我这里,我交给你就是了。” 源康命令人先绑上九月,然后对逆天说:“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我先宰了九月这个丫头。” 逆天从贴身的衣服兜里掏出来地图,随手扔到源康跟前,“地图在这里,你拿去吧,只要别伤害九月就行。” 源康狐疑地看了看逆天,弯腰捡起来地上的地图。 他展开看了看,认出上面确实有玄白的笔迹。他冷笑了两声说:“想不到玄白这个老家伙竟然真找到了这张地图。幸亏我早到了日月岛几天,如果再晚上半月,这两个小鬼就被这张价值连城的地图给带走了。” 他转头对仆人们说:“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捆起来。” 他们把逆天和九月捆绑结实,然后把他们的行李包袱全部都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全部搜出来看了一遍。 源康发现了藏在包袱里的黄金和珠宝,他拿着手中反复观看,然后问九月说:“丫头,这些东西不是玄白的,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滚开。” “丫头,你一个耍蛇家出身的女孩,不可能有这么值钱的物件。快说,这些东西是不是在日月岛上找到的。” “那些东西是我给她的。”逆天在旁边嚷嚷说。 “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源康狐疑地盯着逆天问。 “我爹陶公乃是龙都城首富,家里有的是金银珠宝,这点小玩意算得上什么。” “逆天,你最好乖乖的,如果敢胡说八道,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你想割就割,我还不愿说话呢。” 源康把黄金珠宝装在自己衣服兜里,然后对仆人说:“再搜搜他们身上。” 听说要搜身,九月害怕了,她赶紧低下了头,她担心源康发现挂在自己脖子里的那支御龙刺。 她越是担心,越是露出了破绽。 狡猾的源康指了指九月的脖子,对仆人说:“看看这个丫头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仆人伸出手把九月脖子里的红丝绳拽了出来,藏在九月衣服领子里的那支御龙刺一下来露了出来。 源康看见了这支御龙刺,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两步抢到九月跟前,伸手把金光闪闪的御龙刺从九月的脖子里给薅了下来。 他瞪圆了眼睛,紧紧地将御龙刺握着手中,兴奋地如同中了头彩的赌徒一样,嘴角不停地蠕动着,嘴里反复念叨着:“御龙刺!御龙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