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反常的千渠
自己的右手被另外一个人这么温柔爱怜的对待,即使是在和林楚交往时也没有这样过,白殊眨了眨眼睛,想抽出手却又有点舍不得。 从他现在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千渠漆黑的发顶,和绕过后脑勺的那圈碍眼的白色纱布,白皙纤长的脖颈,看似单薄却又暗藏力量的脊背。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知道现在的千渠到底是什么表情。 一股冰凉刺痛的感觉在手背上蔓延开来,白殊猛的回过神,看到千渠正在他的伤口上涂抹着药膏。 他吓了一跳,慌忙想把手给抽回来,可没想到千渠的劲比他还大,牢牢的握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挪动丝毫,小心的用棉签慢慢将药膏涂抹均匀。 “千渠……” “先别动。”千渠低声开口,声音虽然冷淡,可手上的动作却异常的温柔细致。 “会疼吗?” 白殊摇摇头,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记事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被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了,甚至让他有一种自己是在被呵护着的错觉。 从小他的父亲经常这样教导他,作为一个男子汉,给自己周围的人带来安全感是与生俱来的责任和使命,绝对不能轻易在别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连最疼爱他的母亲也在很早以前就不再对他流露出纵容溺爱的眼神,也很少像其他母亲一样跟在他后面体贴的嘘寒问暖。 感觉到握在掌心的手一直在细微的发着抖,千渠抬起头,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哭什么?” “谁哭了!”白殊下意识的嘴硬了一句,片刻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抽回右手别扭的在千渠身边坐下。 事实上他的确没有在哭,只不过眼眶有些发红而已。 千渠只是笑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已经很晚了,可两个人都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中间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连彼此的体温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你不是说今天会留在剧组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尴尬,白殊只好没话找话。 “我不习惯住酒店,结束后就赶了回来。”千渠喝了口水,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像他们这种大明星,平日里留宿在各个地方的酒店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把那里说成是他们的第二个家也不为过。 不过白殊估计是在想别的事情,竟然没有戳穿他这么显而易见的谎言,没头没脑的“哦”了一声,又继续绞着脑子想别的话题。 “那,你肯定也没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明天还能去拍摄吗?” “应该是不能了。”千渠淡淡的回答他:“一会我会通知judy,让她问一下导演的意见。” “那赔偿的问题呢?”白殊转过身体,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他们会不会真的让你赔很多钱啊。” 千渠愣了一下,刚才的那些话只是为了逗他随便说说的而已,没想到他还真的相信了。 不过看白殊为了这件事情而苦恼的样子似乎还挺有意思的,千渠沉吟了片刻,面不改色的继续圆着他的谎话:“你认为我会赔偿不起这点小数目?”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殊苦着一张脸:“只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我而引起的,我会过意不去。” “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千渠打断他,说话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不用把错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 “好了。”千渠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说:“时间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那你呢。”白殊也跟着站起来,不放心的看着他额头上的伤:“你的伤挺严重的,还疼吗?会不会有头晕的感觉,睡觉的时候一定会很不舒服,还有……” “白殊。” 白殊闭上嘴巴,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有些多嘴了,忙抬起头不安的看着他。
千渠仍然是木着一张脸,漆黑的眸子幽静深沉的像是一潭湖水:“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我没有。”白殊扭过头,话虽然是这样说,却禁不住耳根的一阵烧热。 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反应倒惹得千渠无端发笑起来,从一开始的淡笑不语再到后来的放声大笑,声音清朗悦耳,把一旁的白殊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目瞪口呆的表情活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这还是平时那个只会摆着一张扑克脸的面瘫千渠吗?笑得这么开心,如果是被平常那些了解他的人看到,只怕会把心脏都给吓出毛病来。 不知道这阵突如其来的愉悦笑声到底持续了多久,直到千渠感到脸上的肌rou都被笑得有些抽痛为止,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也顾不得头上一直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了。 白殊仍然沉浸在刚才的那个灿烂的笑容中回不过神来,表情傻愣愣的,眼珠子都有些发直,千渠低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他的头顶,动作略微有些粗鲁的揉乱了他的头发,白殊抬起头,第一次看到千渠流露出这种简直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神情。 “既然这么担心我,就跟我一起睡吧。” “啊?” “今天特许你睡在床上,不过如果你仍然坚持要打地铺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千渠自顾自的说着,右手还保持着放在他头上的动作没有拿下来,看他的表情,似乎就这么蹂躏着白殊的头发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白殊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极度的怀疑他是不是戴着千渠面具的其他物种,又或者是自己那一下子把他的脑袋给砸出了什么毛病?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千渠绝对是有些不正常的,不论是刚才那个放肆夸张的大笑,还是现在这反常的温柔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