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扔她一人在家
聂晟扬带着林香回到“香菀人家”的第二日，刚好是五一劳动节。天终于放晴了，但路上的积水还未退去，市民基本都选择宅在家里。 久违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射进来，林香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她侧身而卧，蜷缩着身子。科学家曾说，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聂晟扬皱眉，缓缓俯下身。 睡梦中，林香感觉到一只不安分的手缓慢而轻柔地抚过她的眉心，沿着眼角、脸颊下划，在嘴唇处停置，摩挲，柔软又带着点恶作剧性质，这样的触碰让她不由地呼吸急促起来，微微张开了嘴，下一秒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庸懒低笑，然后，嘴唇被人轻薄覆住…… 身体腾空而起，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林香连被揽进身后的环中，温和低哑的笑震进胸口，潮润的手指缠上她垂在腰处的尾发。 颈项的气息有些烫人，让林香不由浑身一颤。 “敏感的小东西。”聂晟扬将她搂得更紧了。 “我不太舒服。”林香小声**。 “哪里不舒服，嗯？” 聂晟扬的声音太过性感，激得林香又是一颤。 聂晟扬大悦，继续逗她，“这里不舒服吗？”一双手极不老实的伸到下面。 林香忽然一阵咳嗽，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身上很烫，喉咙很疼。” 聂晟扬听她这么说也不逗她了，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点发烧。难怪刚才抱她感觉那么热，还以为她一大早的情动了。 量了体温计，38.5度，他给她掖好被子。疾步走出房间，找出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两颗药，又倒了一杯温开水。 林香服下药片后，就被聂晟扬催促着继续睡觉。她一向浅眠，只要醒来，就很难再入睡。但为了躲开与聂晟扬的单独相处，她还是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厨房里，聂晟扬嘴角噙着笑，可能他自己都没感觉到。他将大米放入大碗中，加水揉搓后，洗净，放入水中浸泡。等待的时间里，也没有觉得无聊，把玩着手机极有耐心的样子。 二十几分钟之后，他将泡过的大米再度洗净，沥去水后倒入锅中，加入水适量，盖上锅盖，按下开关开始煮。继续等待，估摸差不多了，他取出皮蛋切成丁，把瘦rou切成末，弄好后一起丢入锅中。 他以前是不会做饭的，毕竟家中有保姆。但后来搬出去一个人住后，对食物方面尤其挑剔的他，嫌外卖不合胃口，便开始自己动手。日积月累的，竟也练出了一手好厨艺。 此时，主卧内有淡淡的音乐在流淌着，是蔡琴的《被遗忘的时光》：“是谁在敲打我的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的心坎……”轻柔的前奏，在若断若续中慢慢加强，时光似乎在此时被雕刻。林香觉得蔡琴的歌就像一杯岁月的美酒，越是久远，越是香醇。她波澜不惊、低回委婉的歌声，是一种被遗忘了的古老语言，有着一种古典的浪漫，一种优雅的感伤。 她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然后穿好衣服下床，走进房间内的卫生间。卫生间内有一面大镜子，林香静静地立在镜子跟前，镜子里面的自己，脸上有着不自然的潮红，一头齐腰的长发有些凌乱，脖子上青紫一片。林香摸着那片青紫，感觉脸更烫了，这人是小狗变的么？这么爱咬人，昨晚缠着她做了半夜，害得她现在还在腰疼。 “怎么不睡了？我在煮粥，待会就可以吃。”聂晟扬听到音乐声后进了房间。 “睡不着，感觉吃过药舒服多了。”林香刷着牙含糊不清道。 “好好刷牙，刷完再讲话。”聂晟扬用手抹去她嘴边的泡沫。 如果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如果聂晟扬对她心思单纯，她一定会觉得此刻的他们，是最相爱的恋人，最般配的情侣，最合适的男女朋友。可是，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世上最大的骗子就是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多如果，那又哪来那么多是非对错。这是林香很久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的一段话，印象深刻，铭记至今。 林香端端正正的坐在餐厅，小口小口的吃着一碗皮蛋瘦rou粥。米炖得很烂，rou质鲜滑，口感极好。林香吃得很专心，她吃东西一直是这样，心无旁贷，仿佛在品尝人世间最美味的食物。聂晟扬看在眼里，心中满是成就感。 “身体那么差，动不动就感冒。” “我都很久没感冒了。”林香忍不住顶嘴。 “那这次怎么又感冒了。”聂晟扬好笑，宠溺地拍拍她的头。 在聂晟扬的心里，林香像个孩子一样，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一看即透，单纯干净，不用劳心伤神的勾心斗角猜别人的心理，每次应酬过后，总会想起她，和她越是相处越觉得她的可贵。 “我哪里知道，也许是被你传染的。”记得昨天他鼻音很重，林香撅嘴说道。 聂晟扬正准备答话，突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去了书房。离开前嘱咐林香务必将粥吃完。 书房内，聂晟扬按下接听键。“喂，爸爸。” “晟扬啊，你林叔叔让我帮忙看看林香怎么样，我过去了她学校但是没找到她，你有时间的话帮忙寻下那孩子，姑娘家家的肯定吓坏了。” “她没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您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香是个好孩子。” 聂晟扬神色一冷，语气也硬了起来，“您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应该清楚，别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 聂晟扬气结，“我会这样拜谁所赐，您一点也不感到抱歉吗？”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活着总要向前看。” 聂晟扬压下怒火道：“我没有您那么宽广的胸怀，还有事吗？” 电话那头长叹了一口气，“有时间回来吃饭，带上林香。” 直到挂断电话，聂晟扬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之前的那抹温情瞬间消失殆尽。 吃过药后，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林香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一口气将整碗粥全部吃完。她走进装修简洁的厨房，在水池中洗了自己吃过的碗后，打算参观参观这个名义上属于她的房子。 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套房，还带了个精致的阳台，阳台上种满了花草。菊花、兰花、仙人掌、芦荟等各种植物都长得很茂盛，角落里静静地放着一张躺椅。在闲暇时间，坐在这里看书，喝上一杯清茶，自然是惬意的，可惜这不是她的房子。至少目前她还没坦然到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聂晟扬滑开阳台的移门，只见一袭红衣的林香站在一盆菊花前，正弯腰陶醉地嗅着菊花的香味。聂晟扬站立不动，林香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气息。她转过头，望着聂晟扬笑了，“这里真不错，像个小花园。” 聂晟扬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冷声道：“我先走了，公司有事。”其实公司上至高管，下到员工都放假了，他哪里有什么事，只不过心情烦乱，不想面对她罢了。他在书房呆了一会，尽管很想摔门而出，但他的良好教养告诉他：不可以这样，于是他依旧保持礼貌，过来与她道别。 “哦，好的。”林香不是爱追根究底的那种人，她想既然他要走，她就一人在这好了，等水退了就回学校。 偏偏这副淡然的样子让聂晟扬更气恼，他黑着脸没有迟疑地开门出。 林香二丈摸不着头脑，这大少爷又怎样啦！不过她也懒得深究，毕竟聂晟扬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他的脸色就好比洛海市的天气，一会晴，一会雨的。 林香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一个人在这里，犹如在一座孤岛上。昨天离开宿舍时太急了，她只带了一个手机，身上一分钱也没有。翻了下冰箱，全部的食物加起来只够她吃两天。他应该过两天就会回来吧，她这样想。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人，这点小挫折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开始在这个房子里自得其乐，看电视、听音乐、泡茶、赏花，有时在阳台的躺椅上美美的睡上一个午觉，小日子过得是优哉游哉。 第一天过去了，聂晟扬没有回来，第二天过去了，聂晟扬还是没有回来。 林香忍不住了，开始给聂晟扬打电话。幸好这世上有万能充这个伟大的发明，不然手机一点电也没有想联系人都不成。她拨了第一次，无人接听，拨了第二次，还是无人接听，第三次，第四次，那边居然直接关机了。 林香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转悠，不时地捂着嘴咳嗽。她觉得自己又有点发烧了，身体的温度比昨天高了许多。此时距离聂晟扬离开已经超过48小时，清晨和煦的阳光洒满整个客厅，林香病怏怏地靠在沙发上。她不会做饭，菜都是放锅里用水煮，每顿就只勉强吃几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如果没有试过聂晟扬的厨艺，估计她还能凑合对付过去，但人就是这样，一旦尝过了山珍海味，就很难再习惯粗茶淡饭。就好比有人说的睡惯了席梦思的人怎么会习惯木板床;住过了城堡的公主怎么会习惯茅草屋。 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再到下午，她只爬起来喝了两杯水，其余时间都是昏昏沉沉靠在沙发上。喉咙疼得厉害，身上忽冷忽热，想站起身走出门但一点力气都没有。迷糊间，林香感觉到有人在给她喂药，还用嘴渡水给她喝。她想，这梦做得也太真实了，居然可以闻到一阵淡淡的薄荷味，清清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