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都是酒精惹的祸
高大力打开一瓶纯酒精,倒进水桶里,用擀面杖搅了一会,还真有酒味飘出来,便拿碗舀了一点给弟兄们尝尝。 “是有点酒味哈,就是淡的跟屁一样,一点也不香。”屁猴抿了一口,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 高大力又拿起一瓶酒精,迟疑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咱们加的水有点多了?反正下一次喝酒还不知道有没有命能坐到一起呢,干脆把这瓶也倒里面去球了,弟兄们说合适不?” 在这战火纷飞的环境中,说不定明天就阴阳两隔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于是除了赵兴邦大伙都异口同声地吆喝道:“合适!” 两瓶浓度为95%的医用酒精都倒进了水桶里,再一尝,这次勉强够味了。 高大力首先倒了一碗酒,高举起来,然后垂下从左至右洒在地上,“这第一碗酒,敬我们在战场上死去的弟兄们,你们一路走好!” 然后又倒了一碗,高高举起,轻轻泼下,“这第二碗酒,敬我们远在家乡的爹娘,恕孩儿们不能在您老面前尽孝。” 接着每人倒了一碗,也没忘了给赵兴邦碗里倒上盐水,举起酒碗,“这第三碗酒,大家都端起来,敬我们自个,弟兄们团结一心,****娘的小日本儿!干!” “干!”十多个热血男儿一起举碗,豪气云天,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士兵们各个都面红耳赤,兴奋异常,话也开始多起来了。 “我想俺娘了,俺娘炕的油馍那叫一个香。”张小宝边说边吸溜嘴。 “油馍有啥吃头,俺山东的烙馍卷大葱那才有嚼头。”赵兴邦说道。 “都别说了,俺们那旮旯的猪rou炖粉条子才最好吃,想想就馋。”高大力又想起了东北老家的猪rou炖粉条,虽然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顿,可嘴里能香一年。 一个老兵晃晃悠悠站起来,赤红的脸上露出一丝龌蹉的笑容,“你们这些小娃娃懂个屁呀!这香,那香,都没有娘们的****香……” 底下的士兵们哄堂大笑,赵兴邦没空笑,他在想香草那浑圆的胸脯,虽然喝的是盐水不是酒,小脸还是红了。 “老于头,你是不是想南京城夫子庙的窑姐儿了?” “这窑姐儿的****吃家多不养人呀,你还是那么又干又瘦。” “你的那一点军饷都给迎春楼送去了吧,一休假就见你往城里跑。听说你还拉上孙烟袋,趁老孙不在,快说说有这事没有?”几个年龄大的老兵开起了老于头的玩笑。 “扯淡!党国发的军饷怎么能随便给窑姐儿呢?嘿嘿,我都给了城南的刘寡妇,别看她也是庄稼人,身上真他妈又白又香……”说着,还眯着眼吸溜吸溜鼻子,嘴里的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老孙这个货比我还大两岁,除了烟袋杆子浑身上下没一处是硬的,就是逛窑子我也不带他呀。要不是和小日本开战,今年我和老孙都该退伍了,不过刘寡妇说了我退伍了没处去就搬她那去,等他孩子成了亲,就跟我一起回江西老家。唉,说起来,这都快一年没有沾过女人了。”老于头说完,不顾大家的哄笑,自顾幻想起来。 “我……我……还没碰过女人呢,不知道是啥味,要是我死在了战场上,哥几个你们说亏不亏?”小六子脸红着支支吾吾问道。 高大力推了他一把,“你小子没碰过,我也没碰过,好好保住自己的命,赶明咱打到日本去,让日本娘们伺候咱。” “大力,咱宪兵队禁闭室里关的不就有一个日本娘们吗?长得还挺水灵,要不你们去试试。”袁大头贴过来小声说。 刚说完,大头把子上就挨了大力一把掌,“头大脑子少的货,这你都敢想,那是我们抓的女俘虏,连俘虏都干,你不是和小日本一样的禽兽不如吗。”高大力哪里知道禁闭室里关着的女日谍已经反正,改名郭久美成了督查室的一员。 “唉,哥几个,告诉你们一件稀罕事,保证你们把刚才吃的全吐出来。”二班的副班长吴天神秘地的言语吸引了全桌人的目光。 “上个月初七夜里我去换班的时候,路过3号仓和4号仓中间的小巷子,听见里面有动静,我悄悄摸过去,你们猜猜我看见啥了?”然后瞅瞅这个瞅瞅那个,等着大家猜呢。 “你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屁猴懒得猜。 “说呀,你这熊孩子跟我们还卖什么关子?”老于头也伸过头侧耳倾听。 “就是,你小子嘴里半截肚里半截的,小心我把你肚子里那半截给踩出来!”高大力是个暴脾气,已经急了,说话间站了起来。 “好好,我说,我说,你们可不要外传呀,传出去让人笑话。我也钻进巷子里,里面太黑,半天眼睛才缓过来劲。我看见步兵连的那个高个长得可精神的湖南兵,左眼眉毛那儿有个痣,你们都见过的,光着身子,衣服掉在地上,正抱着一个白白的身子在哪捣鼓呢。”吴天害怕高大力的拳头,只得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那个湖南伢子我知道,他的哨位就在4号库。” “那小伙长得可排场了,我也见过。”小六子想了一下说。 “不就是那种事吗,我以为多稀奇呢,你小子也不怕得了红眼病。”老于头不屑地说,看来有些失望。 “吴天,那女的是谁呀?”也怪不得屁猴那么八卦,071仓库的女兵本来就不多,通讯队加上医疗队再加上女魔头虞美玲,也不到十个人。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目光集中在吴天的嘴上,吴天就是不吭气,吊足了大家的胃口。高大力没有问,只是不动声色一掌拍在了吴天的背上。 吴天咧了一下嘴,“哎呦”一声,才算是吐出来几个字,“你们猜……”,头上又挨了大力一巴掌。 “不用猜了,他怀里抱的是个男的!”吴天不敢再卖关子了。 ”嗯?!” “啊?!” “啥?!” “嘿嘿,有意思。”老于头干笑了两声,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这个结果太让人意外了。 “呸!”高大力又扬起了手要抡下去。 “别打,别打,真的,等他俩换换位儿,我才看清,湖南伢子怀里抱的是步兵连的卫生兵广东仔。那个白白净净,细皮嫩rou,走路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那个,你们都知道的哦。”吴天怕挨打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但头上还是又落了轻轻几巴掌,高大力边打边说,“让你小子说!让你小子说!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你们让我说的,我说也挨,不说也挨,怎么这么倒霉呀,我嘴贱行不?”哄笑声中,吴天边躲边自己扇自己的脸,又引来一片哄笑。 “来,哥几个,不听这小子瞎扯淡了。咱们喝酒,谁不喝谁是蹲着撒尿的娘们!”高大力再一次举起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 嬉笑打骂中,一桶勾兑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屁猴、吴天、袁大头、小六子和张小宝当场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高大力和老于头坚持到最后,想站起来回去睡觉却发现腿脚不听使唤一头栽在桌子下面,叫都叫不醒。
唯一清醒的赵兴邦发现有些事情有些不对,他多次见过高大力喝酒,有几次比这喝得还多也能晃晃悠悠走回去。以高大力的酒量,不应该倒地不醒,一定是这两瓶酒精勾兑的酒出了问题。他起身又挨个叫了一圈没有一个应声的,便不敢迟疑,再一次朝医疗队飞奔过去。 在盖医官和简香草的双重盘问下赵兴邦不敢有所隐瞒,便把要来的两瓶高纯度酒精勾兑成半桶白酒的事儿说了。简香草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满屋子追打赵兴邦。 “别打了,小赵去警卫连喊人把他们抬过来。他们是急性酒精中毒,香草去药房拿葡糖糖和催吐剂!快!”盖丽丽厉声制止道。 得知消息的金铁吾和岳明伦带着二十多个人赶到士兵餐厅,拉的拉,抬的抬,总算把这些醉汉弄到医疗队。喂过催吐剂后,几个人把病房里吐得一塌糊涂,注射过葡萄糖才算稍微缓解过来,哼哼唧唧躺在床上直叫唤。 折腾了一夜,这几个活宝总算平静下来。赵兴邦和高大力也接到了连部的处分,禁闭三天。 就在金铁吾和盖丽丽在医疗队忙着救治高大力等人的时候,一个身影悻悻地离开了医疗队的门口,晃晃悠悠向宪兵队的禁闭室走去,此人正是宪兵队长韦昌富。 他在和总务科长冯必赢、粮秣科长钱贵喝过酒后,想起仓库主任姚闻远在会上因破获日谍伊美儿一案表扬过自己,觉得有满满的成就感,想去找从小就深爱的表妹盖丽丽再诉衷肠。当他走到医疗队门口却看到盖丽丽正嘴角含笑和金铁吾在卿卿我我地聊着天,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和失落。 他要发泄,发泄心中的烦躁,发泄酒精带来的sao动。走到禁闭室通道的铁栅栏处,借着烛光,两名值班的持枪宪兵看到东倒西歪的韦昌富忙立正敬礼。 韦昌富摆摆手,“把禁闭室的钥匙给我,我有急事需要提审人犯,你们俩在门外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明白吗?任何人,包括你们俩。” 深夜提审人犯是大忌,何况里面除了日本特工信介一郎,还有一个女囚林曼莎,两人有点迟疑。 “磨蹭什么呢,快点!”韦昌富催促道。 毕竟韦昌富是宪兵队队长,他们的顶头上司,二人无奈只好把钥匙交给满身酒气的韦昌富。 捣鼓了半天才找到锁眼,韦昌富打开铁栅栏,进入禁闭区,直奔二号禁闭室。他知道二号禁闭室关着的是女谍林曼莎,原百乐门舞女,后投靠井上一泓成了日谍,在与金如意接头时被赵兴邦擒获。 每次韦昌富来检查禁闭室时,林曼莎总会对他搔首弄姿,眉目传情,不愧是著名欢场百乐门调教出来的舞女,弄得韦昌富神魂颠倒,心里痒痒的,但碍于有人在场韦昌富也不敢有所回应,还装作一本正经地训斥了一番。 这次酒壮熊人胆,心中yuhuo生烧,独自走进了禁闭区。路过一号禁闭室时,信介一郎听见动静正趴在铁门的小孔上向外张望,韦昌富一伸手指戳中了信介一郎的眼睛,疼得信介一郎向后缩去,“小鬼子,别他妈多管闲事!” 韦昌富打开了二号禁闭室的铁门,里面一片漆黑,突然一个柔软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耳边中传来甜得发酥的声音,“哥哥,就知道你会来,人家等你等得心都碎了。” 一股许久没有闻到过的女人气息扑面而来,嘴唇被林曼莎的热吻堵上,两条身影缠绵在一起,倒在靠墙的小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