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身世浮沉雨打萍(求收藏)
丁逸听完了阿史那思云的述说,仿佛爹娘所经历的事都如他亲身经历,他什么也没有说,心中却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当年毒害自己父亲丁清河的凶手,既然此事与玉清门有关,待他日返回中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只是如今柳慕晴尚还在黑巫族的手中,虽然有自己外婆暗中周全,不过他却十分担心柳慕晴的安危,更不知道黑巫族拿柳慕晴做什么文章。 当下他便将心中的隐忧向阿史那思云说了出来。 阿史那思云听了丁逸的一番述说,这才渐渐明白了自己儿子在他们离去之后些许遭遇,当下也是一阵惊奇道:“你说那女孩子是白巫族的公主?” 丁逸点了点头表示不解,他不大明白那白巫族却又是什么名堂。 阿史那思云解释道:“当年巫族部落在这片遗迹当中躲避战乱,其后几位长老却发生了分歧,一方以阿史那思摩为首主张练兵驯兽,重整兵力势要再与中原一拼高下,一雪前耻,而另一方面以乌古拉长老分成另一派别,主张避祸于乱世,生存方为正途,其后便分成了黑巫与白巫,难道那女孩子便是当年乌古拉的女儿?要真是如此的话,我想很可能是阿史那思摩想要用她来要挟乌古拉逼其就范,听从他们的调遣,毕竟现在的黑巫势力较弱,根本不足以同中原相抗衡。” “好个卑鄙无耻的手段,果然是有其父便有其子!”丁逸咬牙切齿一阵,想到那日阿古木偷袭自己,不禁一阵恨意。 明白了一切,丁逸长长呼了心中浊气,却也为自己爹娘感到骄傲,当下双膝一软跪拜于地,仰望着娘亲那历经劫难却依然豁朗的面容,心中纵然有千般不舍,他却明白自己此刻已是重担在身,自己父亲的性命也全在自己的手中。 “娘!你就在这里好好照顾爹,孩儿一定会拿到九转回天丹来救回爹的性命,还有我一定要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 阿史那思云那一双素手缓缓捧起了丁逸的脸颊,却微微的摇着头,“傻孩子,爹和娘只要看到你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娘,你多保重!孩儿走了!” 阿史那思云紧紧攥住儿子的手,久久不愿放开,眼眸中泪光闪闪,含泪不舍道:“逸儿,千万要听娘的的话,凡事不可勉强,一定要平安回来!” 蓦然间,一个白影闪现在二人的身边,却是灵兽白泽,却见她向着阿史那思云盈盈施了一礼,继而道:“此刻阿古木率领大军已将这座遗迹团团包围,势要捉到丁逸问罪!” 阿史那思云听罢立时脸色大变,嗔怒道:“我这就随逸儿一起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小辈有何胆量胆敢对付我们母子,就算是了阿史那思摩来了,我也不信他胆敢违背族规,对自己族人刀兵相向!” 白泽叹道:“他们是没这个胆量,可是丁掌门却一刻也不能没有你的照顾,也罢,就让我带他前去吧!” 阿史那思云沉默片刻,随即幽幽道:“那就劳烦你了!” 白泽轻声一笑道,“不论如何,丁逸的身上也有我巫族血脉,他的安危我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随我来吧!” “娘,你多保重,你告诉爹爹让他一定挺住,你们一定要等着孩儿回来!”丁逸与阿史那思云极为不舍的道别,身形却随着白泽飞纵离去,眼中阿史那思云那柔弱孤独的身影亦是越来越远,丁逸不由感到自己的眼眶忽然一片的模糊…… ………… 遗迹之外,那身形健硕魁梧的黑巫族莽汉皆是铁塔一般立在四周,他们已是在此安营扎寨,到处都是一片营帐。看来他们势要将丁逸擒捉不可,不惜动用了如此众多精锐的族中兵士。 阿古木挎弓而立,一双充满野性和怒火的眼神静静的注视着遗迹正中,那裸露结实的胸膛迎着猎猎大风,壮硕如小山般的身躯巍峨不动,定定的注视遗迹中,默默的等待着丁逸的出现。 蓦然间一阵宛如晨光沐雪般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遗迹当中白芒闪耀,一片玄芒照的所有在场之人目不能睁。 在场每个人都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实在无法直视这片耀眼的光芒。 待到光芒逐渐暗淡下来,却见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赫然悬浮于当空之上,就连阿古娇怀中的长臂神猿也似在惧怕着什么,身子也在不断的瑟瑟发抖。 白芒散尽,春风拂面,使得这大荒之内方圆数里的毒瘴也尽数散去。 “这……这是圣兽显圣啊!!”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在场每个黑巫族的汉子皆是噗噗通通跪倒了一片。 “你们刀兵剑戈前往遗迹当中,侵扰先祖圣灵,该当何罪?”却见白泽不可一世,那威严之态令在场每一个黑巫族人一阵心惊。 在场每个人谁会不知道这座遗迹当中埋葬着仙人的英灵,因此白泽的一句话使得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战。 阿古木赶忙壮起胆子,上前一步,向着白泽单膝跪地道:“在下绝不敢冒犯先辈圣威,我们是为了追寻敌人才迫不得已……” “有我在此守护,却哪里有什么敌人?劝你们快些退去,否则绝不留情!” 听到白泽那严厉的语气,在场有些人尚是第一次得见一直以来被族人尊为圣兽的真身,哪里还敢犹豫,各自已是丢盔弃甲,纷纷仓皇逃走了。 阿古木忙道:“请圣兽息怒,在下这就退去!” 他转念一想,那中原的小子是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进入到了遗迹当中,为何白泽却不承认?以白泽的强大不可能没有理由不知道,那小子究竟何许人也?为什么圣姑那时候一见到那个木雕像便是忽然对那小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变,莫不是那小子却与思云圣女有些关系? 可是眼前的情形也是由不得他,当即便踏上一只巨型蝙蝠,直向人群打了个呼哨,率领众兵将,一片杂乱,自己也是赶忙飞的远了。 黑巫蛮兵们一时竟是走的极快,没片刻的工夫早已是逃得干干净净。 众人离去之后,白泽身后便是显现出丁逸的身影。 白泽随即向丁逸展颜一笑,“希望你此去早些回来,我族中如今正是群龙无首,黑巫和白巫也在自相争斗,真的希望在此刻有个人能够站出来。” 望着白泽那充满深意的目光,丁逸微笑道:“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多谢你,现在我最为关系的还是爹娘的安危,在下就此别过,我还会回来!” 丁逸毅然辞别了白泽,一路赶回圣姑的居处,这一趟他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娘亲,却丝毫没有感到一点母子相逢的幸福快意,相反一股无形的压力却已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令他感到肩上的担子却是极重。 回到了圣姑之处,却见在她所居的草屋前,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孤独的立在草屋前,却见圣姑一手拄着木杖,那一双浑浊的双眼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期盼着什么。 片刻后当他看到了丁逸的身影,一张干瘪的嘴唇蠕动片刻,终于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丁逸按落天阴杖,见到了圣姑当即便是俯身拜道:“逸儿不知道你就我的外祖母,请您老人家原谅我先前的不敬!” 圣姑早已笑的合不拢嘴,忙用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将丁逸搀扶起来,笑着道:“看来你一定也是见到了你娘了!” 丁逸忙答道:“是的,娘已经将所有事告诉我了!” 圣姑听罢立时吃惊道:“她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这个傻丫头,难道她还想把你也卷进来吗?” 丁逸忙解释道:“这一切都是我逼娘说的,跟她没有关系……” “唉,傻孩子,好吧,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圣姑重重的叹道。
“逸儿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在天苍剑派中得到那九转回天丹,来救爹的性命!” “这却谈何容易……” 沉默片刻,圣姑便自怀中摸索一阵,赫然掏出了一面黑色的小旗,却见这面小旗之上绣刻着一副奇兽的图腾,似狮非狮,似龙非龙,张牙舞爪,凶狠异常。 圣姑将这面小旗交与丁逸之手道:“这面旗名叫巫云旗,乃是巫族中盛传之物,但凡是巫族中人只要见到此旗便如见到圣王本人,无论持旗之人做出什么样的命令,任何族人都不能违背,这也是我得自你外公之手,只可惜此旗只能使用一次,用过之后便会自行焚毁,可就仅仅这一次,便已受用无穷,说不得也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你外公一再告诫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而如今我便将它交给你,由你来处置!” “这……如此重要的东西,逸儿怎敢手下!” 圣姑却极力将巫云旗塞在丁逸手中,坚决道:“你如今返回中原,定然磨难重重,我要让你明白,不管怎样你身上流着我巫族的血,不管遇到任何难事,我要让你知道,你的身后有巫族人在替你撑腰,就算你身在万里之遥,他们也都随时会为你赴汤蹈火!” 丁逸望着圣姑那挚肯的面容,当下重重的点了点头,再不决绝,将巫云旗放入自己怀中。 “外婆,逸儿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放心不下晴儿meimei,她现在如何?” 圣姑笑了笑道:“公主此刻正身在灵月洞中,你放心就算他们想要拿她来逼迫白巫族就范,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毕竟她是自己的族人,现在也正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况且不是还有我这个老不中用的?只是她如今好像很是挂念你,吃不香睡不着的,你放心就是了,等你回到中原后,我会将此事慢慢说与她听!” 丁逸听到圣姑如此一说,终于算是放下心来,他目光深沉,抬眼望向中原的方向,当空中那化不开的瘴气直令他心绪不宁。 “事不宜迟,逸儿这就走了,还请外婆多多保重,照顾好我爹娘和晴儿meimei!” 圣姑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泌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老泪,面上却笑着道:“去吧,老身只等着你的好消息!” 望着丁逸那逐渐消失在瘴气中的身影,圣姑禁不住暗暗擦拭着眼角,喃喃道:“小子,你放心吧,老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人世间世事难料,纵然在丁逸前往蛮荒之前想的再多,也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见到了自己娘亲,而他们所经历的事也令他无论如何是万万想不到的,他更想不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流淌着巫族的血脉。 不过这一次回到中原,他的心境却与先前已是大不相同,他不再是一个孤儿,而他父母的身份却令他为之感到骄傲。 丁逸疯狂驾驭着体内那一丝灵珠之气,在广袤的天地之间疾飞前行,在中原之上他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唯一一个还在牵挂着他的人自然也只有他的师娘了。 他知道自己若要查出当年毒害父亲之人的这件事也绝非小事,更何况想要在如今对他剑拔仇视的天苍剑派求得一枚被号称镇派仙丹的九转回天丹来更是难如登天,这一切棘手的事,都需从长计议才行,绝不可能在意气之下去一一完成的。 凌雪山,寒晶宫内,灵狐妖仙正在与白狐专心疗伤,二人的面前摆放着几株通体闪烁着赤色光芒的草药。 灵狐妖仙似乎方才替白狐借用自身那深厚的妖法疗伤已毕,正收回了抵在白狐背上的手,与此同时她便看到丁逸已是赫然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