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计助信王(2)
负责对信王府进行监视的千户卢州很是矛盾,就在之前他已经接到了自己下属的呈报,知道了唐枫曾进过王府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他与王爷谈了些什么。而现在让他头痛的是自己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是向指挥使田大人禀报,还是将事情给压了下来?如果是寻常的官员仗着身份进了王府的话,即便那些人不敢阻拦他,只要卢州知道了就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但是这个唐枫可不一般,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四品的佥事,但他深得九千岁赏识的事情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了,如果自己因为此事而得罪了他的话,后果可不妙啊。 想到这一年多来阉党内部的争斗,许多人因为一个小疏忽而丢了官,卢州就觉得背上渗出了汗来。不过要是知情不报,而让人知道的话,说不定会有觊觎他这个位置的人向上奏报,到时候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在犹豫地在自己的千户所里来回走了有半个多时辰之后,最终卢州还是决定将此事上报田大人,说不定田大人也有和自己一样的顾忌,这样自己就算是撇清关系了。卢州想到这里立刻就赶去了北镇抚司,去见那田尔耕。 如今的田尔耕的权势已经更进一步,虽然比不过东厂的人,但是锦衣卫指挥使和九千岁心腹的身份已经足以让他在京城横行了。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其实并没有多少野心的缘故,对东厂死死地压着自己并不觉得有多不可接受,所以才能和这些人都相处愉快。但在听了卢州的禀报之后,他就不愉快了,一般的官员若是这么做,他完全可以找一百种借口将之捉到自己面前甚至是丢进诏狱盘问,但这个唐枫就委实有些麻烦了。 “你先回去吧,本官自会处理此事。”也不多说什么,田尔耕就将卢州给打发走了,他可不想在自己的下属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忌惮。不过事情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就必须有个说法,究竟该不该向九千岁禀说此事呢?在想了半晌也没有结论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个人商量一下比较好。第一个跳进他脑海的人选就是崔呈秀,他和自己的关系一向不错,再加上他为人智谋深远,确是一个理想的询问对象。不敢再有耽搁,田尔耕趁着现在天色还没有黑,就立刻出门赶去崔府了。 “你是说这个唐枫明知道信王府外阻止他进入的人是锦衣卫的人,依旧毫无顾忌地进去与信王攀谈?”崔呈秀眯着眼问道。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他的嘴角就翘了起来。这段时间他正愁对唐枫没有办法呢,这个家伙去了一趟辽东后居然更得公公的看重了,这让他明显感觉到了威胁,现在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使公公对他产生怀疑。所以在假装为田尔耕考虑了良久之后,崔呈秀才说道:“以我之见,此事可大可小。若是那唐枫只是和信王叙旧的话,我们便是不报也没什么要紧,但报了他也不会怪责,毕竟这是九千岁吩咐下来的。但若他去见信王是另有目的的话,就不会与九千岁说了,而你们锦衣卫既然是看着王府的,当然就要如实上报了。所以若让我说的话,你上报比不报要好得多。当然究竟怎么办,还是由田大人你自己决定。” 虽然口里说由田尔耕自行决定,但他话里已经点出了利弊,田尔耕微一权衡就懂得了取舍,立刻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见九千岁,向他禀报此事!” 崔呈秀心中暗喜,面上却装出了一付义气为先的态度道:“这样吧,我也正好有事要去见九千岁,就与你一道前往吧。说不定在九千岁的面前我还能帮着你说上几句呢。” 有这个人帮着自己说话,田尔耕当然是一千个愿意,立刻谢过了崔呈秀。他们两人都是魏忠贤很是看重和信任的人,几乎总会去魏府办事,所以那些门房和下人也不会像对陈伟那样为难他们,很快地,他们就见到了魏忠贤。 在听了田尔耕的禀报之后,魏忠贤胖胖的脸上果然产生了一丝阴霾:“你们,这个唐枫如此去见信王是什么用意?难道他就不知道问问咱家的意思之后再去见他吗?” “九千岁,下官以为他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与信王说,所以才会如此行事。九千岁可还记得他曾谴人去见过信王,这才导致后来九千岁被皇上责备一事。”崔呈秀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推论很不靠谱,但是只要能说动了魏忠贤,那唐枫就会有难了。 魏忠贤显然对之前的事情还没有释怀,听了他的话后果然起了疑心:“莫非他与信王真的有什么比密约吗?不行,咱家必须找他问个清楚!” “九千岁,只怕当着您的面,唐枫是不会说实话的。”崔呈秀继续挑拨道。 “那咱家该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将他拿下吧?”魏忠贤有些无奈地道。 “九千岁还请宽心,下官有一法可以试出这个唐枫的心思。他既然知道了那些锦衣密探是奉了您了意思行事的,那么若是心里没鬼的话他就会来向九千岁说明此事。若他不来说明的话,即便他心里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也表明他对九千岁……”他的话点到即止,其他的意思就要魏忠贤自己去领会了。 显然这话已经说得很是明显了,魏忠贤果然点头道:“呈秀你说的是,咱家就看看他什么时候来对咱说实话吧。若他不来说此事的话,只怕这人也是不能重用的。” 他的话音刚落,好象就是为了衬托他的这番话,一名仆从就在外面恭敬地道:“九千岁,外面有个叫唐枫的人求见。”魏忠贤闻言,脸上的阴霾不禁少了许多,说曹cao曹cao就到了,他立刻道:“叫他进来吧。” 唐枫走进堂中,看到崔、田二人都在时,就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了。他心里不禁有些庆幸自己的打算了,他知道今天这事是瞒不了人的,所以索性就大方地来向魏忠贤禀报,现在看来来得正是时候。 魏忠贤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枫问道:“唐枫啊,你这么晚来见咱家所为何事哪?” “回九千岁的话,下官来求见您一来是想向您告个罪,下官在今日下午时硬闯了锦衣卫的阻拦,去见了信往千岁。”
“你既然知道这些人是咱家安排的为何还要去闯呢?”虽然心里对唐枫的疑心是淡去了,但是魏忠贤还是很不高兴对方违逆自己的意思。 “信王当日毕竟帮过下官一个大忙,下官今日经过他的王府便想入去道声谢,这也是人之常情哪。”唐枫不见一丝慌乱地说道,“而且若是下官在见人阻拦后就离开了,也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便用锦衣千户的腰牌强闯了。”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崔呈秀在旁说道,“难道为了你的面子便要和九千岁对着干吗?”唐枫一听,心中就是一阵怒意,显然这个家伙是想陷害自己了,记得之前自己还在京城时,他就与自己做过对,想不到如今依旧如此,看来自己是太过和善了。想到这里,他冷哼道:“九千岁,下官只是本着本心行事,倒没有想得那么多。而且在去看望了信王之后就立刻来向九千岁您禀报了,可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啊。” 魏忠贤对他如此表情也不放在心上,他最希望的就是下面的人之间有什么摩擦,这样自己就能相互制衡了,所以在听了唐枫的话后,他只是淡然道:“看你这么快就来向咱家禀报了此事,咱家倒是信你的话了。不过以后再碰上此事你就要仔细想清楚了,不要到时候再得罪了什么人而不自知。现在你可是朝廷的四品官员了。” “是,多谢九千岁大人不计小人过,下官紧记在心。不过下官今日此来还有一事想求九千岁您开恩。”唐枫恭敬地说道。 “哦?是什么事啊?说来让咱家听听。”魏忠贤心情还算不错,对唐枫也很是和善。 “是这样的,下官以为九千岁大可不必对信王府进行监视,他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官的闲散王爷罢了,如何能对九千岁您构成什么威胁呢?这些人马还不如放在其他的地方的好。下官这既是为了九千岁您着想,也想还信王一个人情,还请九千岁能成全。” “这个……”魏忠贤也有些动心了,现在唐枫成了自己的人,那么信王之前所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了,的确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唐枫见魏忠贤意动了,便继续说道:“而且九千岁不要忘了,信王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弟,若是他真的在一怒之下向皇上奏禀的话,对九千岁您也很是不利啊。虽然皇上未必会因此事而责怪于您,但是终究不是一件美事,还请九千岁三思。” “你所说的倒也不无道理,这个信王的确对咱家也没什么威胁,那就依你所言撤了他王府外的人手吧。”后面的话却是对田尔耕所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