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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人心险恶他说还

    入夏的夜使人烦躁不安,燥热的天似乎总能影响人的心情。大坑镇外边有一孤僻的院子,有那么俩老两口,如今已是半夜却未曾歇息,在房内围坐在一圆桌上哀声叹气,久久不能平静。

    鲁老三老来得子不知多欢喜,儿子长得白白嫩嫩的煞是可爱,一晃眼便是整整十八年过去了,儿子成婚了,娶了个极其美腻的媳妇。儿媳妇贤惠,老两口打心眼里欢喜,可好景不长,一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自己的儿媳妇竟然被人掳了去,而且掳人的家伙据说是魔头。

    报官了,官府草草记录了,可是半年多了也没消息,可不把老两口愁的,他们愁,他们儿子更愁,愁着愁着就愁出了毛病,儿子的脾气日渐古怪,这是喜怒无常,时而对自己敬恭桑梓,仰事俯畜好不孝顺,可又时而是非打即骂的。

    老两口也不怪儿子,心里惭愧,如果那天不带儿媳妇出门买东西,或许儿媳妇就不会被掳走了。

    这还不算事,就在今日,儿子的行为举止,让老两口是大感震惊。

    前些天来了一姑娘,叫纪依云。长得也是十分漂亮,那是品貌端庄,丽质天成。自称是他们儿媳妇的朋友,老两口高兴啊,这都快一年了,终于有儿媳妇的下落消息了,赶紧把这姑娘招了进来。老太婆急匆匆的走去见儿子。

    儿子鲁尼来了,一脸的迫切,问那姑娘:“姑娘,我…我媳妇怎么样了?她在哪里?她…她还好吗?”

    这话把纪依云问住了,想着该怎么回答,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这让老两口给急得,老婆子赶紧过去轻轻拍背安慰:“哎哟姑娘莫哭,怎么了这是?”

    纪依云带着哭腔道“王jiejie她…死了。”

    空气顿时变得十分的安静,鲁尼一脸的不可置信,愣在原地,老婆子也停住了拍背的手,嘴巴微微张着,说不出话来,这儿媳妇一年多没消息,而如今带回来一个消息说,她死了。

    许久之后,经过纪依云的解释,他们是了解了来龙去脉,原来自己儿媳妇被一魔头掳了去,当了弟子,还被下了蛊毒让其不得逃离,后来为了救纪依云,王迎梦只身挡刀,死了。这边纪依云说着说着就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王jiejie她…也不会…”

    听了解释,老婆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在一边安慰,而鲁尼的眼神却显露出一抹阴冷的怨恨,一闪而过又化作了悲痛不以的长啸:“迎梦啊!是鲁尼无能啊!”

    后来,老婆子留了纪依云在家里,因为纪依云说她本就是孤儿,后来有人收养,可那魔头已经把自己的养父母都给杀了,如今自己已经无家可归。老两口见这姑娘也可怜,就收了纪依云当干女儿。

    本来相安无事这姑娘也懂事,而鲁尼也变了很多,总是沉默寡言不再说话,不过对纪依云还是挺客气的。可是就在今天,鲁尼竟然带回来一包蒙汗药,要求老两口今晚做饭的时候放些进去,把老两口吓的,赶紧问:“你疯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鲁尼恶狠狠的说了句:“哼!那臭女子害死我媳妇,怎么可能让她这样待在家里!”

    老婆子问:“你这是要?”

    鲁尼阴冷的笑了笑:“我要生米煮成熟饭!”

    这话一出鲁老三顿时就给了鲁尼一耳光子,啪的一声清脆响亮:“你个畜生!她如今可是你meimei!”

    “meimei?呵,你们两个老东西是被迷昏了眼了吗?如果不是她,迎梦会死吗?如果不是你们,迎梦会被掳走吗!”鲁尼捂着自己的脸瞪着自己老爹。

    当晚,一家人都吃得格外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吃着吃着,纪依云突然就趴在了桌子上,昏迷不醒。鲁尼大笑,摔了自己手中的碗就走到纪依云身边一把把她抱起来要往房里走,鲁老三拦住:“儿子你!…三思呐!”

    “你这老东西闭嘴,吃你的饭去!”鲁尼回身瞪了他爹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就抱着纪依云回了房。

    不就之后,纪依云醒了,以她的内功这蒙汗药多半是半个时辰边没了效果。她感到下身传来极其剧烈的阵痛,是猛然惊醒,定眼一看,竟然是那鲁尼骑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顿时是怒火中烧,想要反抗,可自己刚醒来药效还在,自己的身子松软无力。

    鲁尼见纪依云醒来,居然没有因此而停止自己的兽行,反而是更加剧烈的扭动其自己的身躯,癫狂的长笑:“贱人!你醒了?哈哈哈哈哈!”

    两行清泪是直接从纪依云脸上滑落,自己这是遭了什么孽,上天对自己本来就不公平,如今又遭到如此折磨。纪依云顿时就失声痛哭起来,苦苦哀求:“不要…不要啊…”

    相反这鲁尼并没有因为纪依云的求饶而停止,而是直接刮了纪依云俩巴掌,恶狠狠的说道:“贱人!闭嘴!你害死我妻子,这是你应得的报应!哈哈哈哈哈!”

    鲁尼的房内,不断的传出他疯狂的笑声,以及纪依云撕心裂肺哭喊,这传到了隔壁老两口的房间内,让这老两口子该怎么睡得安心,是良心在作祟,是人心在作乱。

    老两口只得围坐在这里,哀声叹气。

    许久之后,纪依云的惨叫似乎停了下来,紧接着突然传来的是鲁尼的叫声,他高喊着:“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要,对不起,我错了…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这可不把老两口吓的,赶紧起身打开房门往儿子的房里走去,一打开门,直接就把老婆子吓得昏歇过去了,只身下鲁老三呆呆的站在门口,只见那纪依云光着身子把鲁尼按在地上,手里拿着一跳动的心脏往嘴里送去,而鲁尼的胸口那偌大的伤口上不断的涌出着暗红的鲜血。

    纪依云回头看了一眼鲁老三,将手中的心脏放下,随后重重的往鲁尼的脸砸了一拳,顿时整个脑袋都炸裂开来,脑浆鲜血四散,满地都是。鲁老三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喉咙似乎是被什么卡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而纪依云缓缓的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神里却又充满着无尽的癫狂,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鲁老三,鲁老三想要逃,可不争气的脚竟然动不了,而纪依云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绝美的脸孔上还有着泪花的痕迹。

    次日,大坑镇这边多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凶杀案,一家三口全死了,面目全非,全身上下都有被啃咬过的痕迹,尸体甚至仅有少许的血液,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衙役们调查无果,后来这个案子边草草的了事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你当时在现场?你当时为什么不救她!”余年直接就抓起了墓志铭的衣领怒目圆睁的说着。

    墓志铭轻松的脱开了余年的手,拍了拍他身后的墓碑:“我什么都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还有,放下你手中的刀。”

    余年怒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便放下了手中的刀,看着这老头还能说些什么,自己只知道,现在自己很想杀人,第一个就想拿这老头开刀。

    “当年我确实在现场,是来给独步云送墓碑来的,曾路过那里,你知道,独步云可不简单,所以他的墓碑是玄铁所打造的。”

    独步云余年知道,这家伙是十年前江湖上仅有的决定高手,杀人无数天怒人怨,可从未逢敌手,后来居然被一包子给活生生的噎死了。在江湖上这事已经被变成了段子,见人嘲讽的话都成了“你这么厉害,小心被包子噎死。”

    “这和独步云有什么关系?”余年努力的平和自己的心情,尽力用平和的语气去问。

    “和他没关系,和墓碑有关系。”

    “什么关系?”

    “当年路过鲁家后院外的时候脚滑了,被玄铁墓碑压了好几天,直到独步云出现才把玄铁墓碑抬起来。”

    “…………所以你一直在鲁家后院外被压了好几天?”

    “对。”

    “我能杀了你吗?”

    “现在我还不能死,你也不能死。”

    墓志铭确实是高人,实力也深不可测,对于他这个借口,余年也明白,不过是他随便找的理由罢了,毕竟这家伙来头十分之神秘,似乎知晓天下事,也能预知未来,可从未踏入江湖争氛之中,每一次出现,都代表着一个名动天下的江湖高手离去,他似乎就是一个送终的,还理了个鸡窝头,又被人称送终鸡。

    “我为什么不能死?”余年拿起了自己的刀,往旁边的鳄鱼砍了一刀,断了一爪子,拿过来往背后挠痒痒。

    “你所造的杀孽太多,你得还。而且,纪依云一事,事实上,也是因为你所导致的。世间因果,便是如此。就好比这土龙一般,作恶于此地,后来又由一个更恶的人来收了去。本来你也得死,就死在炎国之手,可你并没有,所以你得还。”

    “凭什么?”

    “不凭什么,如果你不还,那么你的罪孽,将转由你身边的人去承受,他们将一个个死于非命。”

    都说余年最无情,可那是以前,好久之前,余年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后来,温珉出现了,夜猫出现了,刘修缘出现了,陆离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家伙,一个接着一个的跟在了他屁股后边。

    他开始有了牵挂,有了归属感,余年是一个心里从来没有过一点安全感的男人,他害怕失去,害怕自己所总有的一切都会失去,朋友,伙伴,以及自己喜爱的人。

    余年沉思了许久,放下了刀,放下了鳄鱼爪,站起来端正的往墓志铭行了个晚辈礼:“那么敢问前辈,我该怎么还?”

    “你想怎么还,就怎么还。”

    “晚辈受教!”

    墓志铭喜欢这孩子,聪明。同时也讨厌这孩子,太过随性。这会儿余年的心性是让墓志铭给改了很多,可日后会怎样,连墓志铭也猜不透,起了身,收起了竹筒,再次背起那墓碑,将身要走,余年也没拦他。

    刚走两步又回头:“余年,如若你不想害得她不得善终,你还是从今天起,和她断了关系吧。你的罪孽,是天煞孤星。”

    唯有余年能听懂墓志铭这句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