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始作俑者
三只追风紫血兽中，只有断耳被青背玄狼重重咬了一口，经过索毅的回春妙手，已被缝合的妥妥贴贴。 为了奖励断耳，卓越还特许怀仁又给它服食了两枚刚刚收获的元晶石。 黑星、残月虽然羡慕，却丝毫没有表示不满。看来，这三只追风紫血兽早已习惯“谁受了伤，谁会受特殊照顾”这样的规矩。 “怀仁，你说说，到底这些绿阴贼子，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四人三兽又飞驰了百里开外，卓越突然神情严肃的出言询问。 “这个——”怀仁看了看刚刚能够盘膝坐起的卞青，略微有些犹豫。 “说！”卓越一声怒吼，显然对怀仁吞吞吐吐的表现极为不满。 “卓组长，我询问了三名重伤绿阴军士，另外两人已伤重而亡。从三人口中证实，刚才好像是因为听到了——听到了——” 怀仁还是有些犹豫，在卓越恶狠狠的目光下，突然说出了一个令卞青耳热心跳的答案。 “他们听到了卞青兄弟那声长啸，这才发现了我们的踪迹的。” “我的啸声——”卞青立刻想起，因为首次经历落月荒原的壮美景象，不由自主发出的那声长啸。 当时大家都没有在意，谁没有过少年时，却没有想到，这声兴之所至的啸声，却给大家带来致命的麻烦。 谁能想到，一声随心所欲的忘形长啸，竟然会有如此严重后果。 暴露四人行踪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刚刚加入队伍的卞青，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对不起，卓大哥！”卞青满脸羞红，惶恐无比。 “算啦！你还不算是我虎贲军士，不知军中规矩，以后要记住，身为军士，如果为一己之欲，任性而为，你可能会给整个队伍，带来灭顶之灾！” 卓越语气虽然不算严厉，可是那冷若寒霜的表情，令卞青突然有些不寒而栗。 “不对啊！老大，卞青的啸声固然会暴露我们的行迹，可那兽牙小儿大老远就认出了你的身份，这恐怕不是卞兄弟告诉他们的吧！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从这荒原返回大营，实在古怪！” 索毅对卞青极有好感，见卓越对卞青的态度有些异样，忍不住出言为其辩驳。 “嗯，索毅所言有些道理！”卓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刚才我问过那三名绿阴军士，他们都声称只是听从兽牙军士指令做事，好像连兽牙组长也是听命而行。” “他们这一组的任务是搜索我们三人，好像其他几个组的任务也是如此！如此算来，这些人只是知道我们三人前往落月山脉，并不知返回的真实路线。” 怀仁心思缜密，抽丝剥茧般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知道我们前往落月山脉，这些吞狼贼子，真想要了她的性命不成？” 卓越喃喃自语，怀仁、索毅距离较远自然没有听见，只有坐在他身后的卞青听了个清清楚楚。 卞青不知道卓越口中的那个“她”到底是什么人，可是终于能够洗脱一些自己刚才忘形长啸的错误，心中多少松了口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卞青也没了与三人交谈的心思，三人也各自心事重重，没了初入落月荒原的好兴致。 前途未卜吉凶，听怀仁话中之意，绿阴兵还有好几组，他们都在搜索三人的行踪，如果再次遇上，恐怕以现在的状态，三人再想脱困，可没有这般容易了。 …… 卞青不言不语，努力平复了一下起伏的心境。此刻，他的危险并未完全解除。 卞青身体的热度，虽然渐渐恢复了正常，可是他体内的元气却一丝也凝聚不起来。对于天生体内便有元气的卞青而言，这可是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卞青默默运转《哥舒魔元诀》，发现心法还能起作用。 不过，这一次，元字诀失去了活力；反而魔字诀运转极为顺畅，不知不觉，卞青感到自己rou身之力大增，竟在这数个时辰里，一举突破到了元武师境高阶等级。 魔体达到元武师境高阶等级后，魔字诀也失去了作用。 随后，元字诀开始恢复了能力，元气恢复的速度之快，连卞青也感到意外，几乎在转瞬之间，他体内消失的元气，突然又跑了出来，在元字诀的引导下，汇入丹田气海。 元气在气海之内，进而不断凝炼成长，一举令卞青轻松突破了七阶壁障，成为了一名大武师境高阶等级的武者。 如此轻易的晋阶突破，卞青万万没有想到，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兴奋笑容。 卞青突破的刹那，卓越脸色一沉，见多识广的他，当然能够感应到身后卞青气息的变化。 恰恰是卞青的快速晋阶，以及莫名其妙化解了绿阴剧毒，令此刻的卓越神情严肃，也不知再思考什么，似乎卞青的晋阶，是件极为严重的事情一般。 …… “怀仁，那三名绿阴军士，你有没有除掉！”卓越突然一声暴喝，眼神中尽是愤怒之色。 “卓哥，我——” “嗨，你呀，总是妇仁之仁！”卓越气得跺了跺了脚。 “这下麻烦了，我们被包围了！”卓越脚下的黑星也已停了下来，情绪极为焦躁，显然也感应到了极为危险的气息。 “卞青，你不是我落月军士，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卓越回首望向卞青，表情极为平静，丝毫看不出他到底是何心意。 “卓大哥，我卞青既然选择了跟随三位大哥，死就死在一起，我不怕！” 卞青自小孤苦，感觉极为敏锐，从他中毒缓解开始，卓越对他的态度便发生了变化，他又如何不知。 现在，大敌当前，卓越出言让他离开，表面看是关心他，实际上，是根本没有把他当作生死兄弟来看。 卞青心中一痛，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他极其享受与三人相处的感觉，这是一种信任，一种真诚的互相关心。 卓越有变化到底是为什么，卞青不知道，可是，他要用生命证明，自己虽然有错，却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卞青也同样可以，为了三位大哥，不惧生死，甘当前锋！ “卓哥，到了现在这种形势，你突然要卞兄弟离开，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怀仁虽然对自己一时心软，只是拿走了三名绿阴军士的脚环，而将三人性命留下的行为极为后悔，却还是出言替卞青打抱不平。 “是啊，老大！卞青不怕绿阴毒物，有他帮忙，我们还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索毅也出言支持。 “好吧！卞青，既然你选择留下，从此后，你就是我虎贲一员，若是有负我们兄弟的信任，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卓越翻脸无情！” 卓越眼见时间紧急，也无暇争辩太多，郑重盯着卞青双眼，说出一句令怀仁与索毅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已举起银弓，向前方望去。 “怀仁在左，索毅在右，卞青负责替我殿后，我们四人三骑，就从正面冲杀过去，大家记住！我们的任务是护送百年雪参回营，等下谁有机会逃生，绝不许迟疑！否则，休怪我箭下无情！” 卓越表情越来越严峻，足见形势危急程度。 说着话，众人左右两侧，还有正后方，已是兽嘶人吼，正前方虽然还未见动静，从卓越与三只追风紫血兽的沉重表情上看，前方的阻力恐怕并不比这各方追兵弱上几分。 …… “落月男儿，刀弓在手。护我家园，血洒边疆。虎贲儿郎，何惧生死，以我血rou，灭敌凶狂！” …… 卓越昂然而立，朗声长啸，喊出一首铿锵激烈的歌谣，怀仁、索毅热血沸腾，随着卓越的节奏高声附和。 荒原上，朔风起，风向恰好自卓越等人身后吹来，卓越四人三兽，借着风势，将速度提到极致，电闪雷鸣一般，直奔正前方而去。 卞青手持哥舒剑，眼中泪光闪闪，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壮烈的歌谣。 在这激昂的啸声之中，卞青只觉热血早已沸腾燃烧起来，便是刀山火海，纵有千军万马，也敢冲上前去，纵使血溅百步、粉身碎骨而不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