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我也在百思
“刚刚圣殿感应到这里的祭坛出现九色异象，殿主大人命我等前来查看，不知刚才是谁在祭坛上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两位圣使声音不大，但高高在上的气势震慑全场，令在场所有人都生出一种苍穹难以拂逆之感。 听到圣殿使者的问话，二长老三长老都将目光转向了辰溪，而其余长老和辰岳等人却看向了辰阳辰心兄妹。 圣殿使者见众人意见不一，面色一阴，隐现怒意，但当他们看到那对可人的小兄妹时，却是骤然一惊，忍不住走了过去，抓住兄妹两人左看右看： “如此通透的体质，如此极品的资质，哈哈……真真是绝品……” “嗯……不错不错，你们辰家看来是要崛起啦，家主何在？” 辰岳屁颠颠跑到近前，然后噗通一声跪下，先磕头行礼，再抬头说道：“圣使大人在上，小的就是辰家家主辰岳，不知圣使有何吩咐？” 辰岳这份谄媚无耻的功夫可谓是做到了极致，但却无人认为这有什么过错，因为对方来自圣殿，圣殿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 正如人们对昊天对鬼神下跪乞拜一样，在这个世界，圣殿就是至高无上的地方，它与天同齐，与神同在。 圣殿使者也是人，他们既然要摆出这样的派头，自然就需要人来尊敬，于是辰岳的谄媚就让他们很是喜欢，两位圣使互视一眼，目光中皆暗含一丝满意。 “我二人此次前来，也存了替龙学院挑选龙战士的意思，这两个孩子资质不错，我们替龙学院收了，你可愿意？” 辰岳立刻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哪里会有什么不愿意，他此刻感动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感谢圣使隆恩，圣使之恩辰岳无以为报，恰巧今日此时我族中俊杰皆在此处，就请圣使看看是否还有可造之才，如若还有，辰岳必令其加倍勤奋，为两位圣使增光添彩。” 这个辰岳不愧是一家之主，他明里是在说感恩，其实却在为族中别的晚辈争取机会，不过他说的却也在理。 圣使举荐的人若是在龙学院里出人头地了，圣使自然也会脸上有光。 两位圣使被辰岳的马屁拍的很舒坦，也就不太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其中一人随意在人群里扫了一眼，说道： “也罢，我们此次前来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办，恐怕要在这里逗留些时日，这期间我们会留意的。” 辰岳一听圣使要在这里逗留，心下大喜，赶紧又磕一个头，谄笑着说道：“圣使若需逗留，还请移驾长老殿，那里是府中景色最好，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圣使但有所需，辰岳定当办到。” 两位圣使对视一眼，心中都在暗道：“还挺会办事，这种人最招人喜欢……” 见圣使脸现笑意，辰岳心知事已成，当下起身为两位圣使引路，待行至无人之处，突然站住，却是回身献上了一把钥匙。 “这是何物？”圣使疑惑。 “这是辰家后山藏宝库的钥匙，里面多有灵药宝器，还请圣使随意使用。” “哦？！嗯……呵呵……” “另外圣使大人难得来一趟人间，小的刚刚收了四房小妾，姿色很是不错，而今还是干净身子，若圣使不嫌弃，小的愿意将她们送来伺候圣使大人！” “哦？！嗯……哈哈……” …… 此时，传承殿外，在辰岳陪着两位圣使大人呵呵哈哈的离去之后，二长老也示意众人散去，辰阳辰心与四位长老一道离开，二长老却留了下来。 橘色的水晶灯将殿外照的一片金黄，让人感觉恍如梦境，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也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如梦未醒。 水晶灯下只剩下了四个人，辰溪、齐琳、二长老、齐天南。 “齐家主，辰溪的父亲已失踪多年，我在辰家即为二长老，就以辰溪长辈的身份接下你刚才说的话，就以半年为限，让我和你一起见证，看看辰溪能不能与厓梓相比，你看如何？” “好！二长老的身份在辰家的分量无人质疑，我们就以半年为限！” 齐天南拱手一礼，也不多话，便带着齐琳离去。 辰溪看着他们的背影，在心里默默数数，他竟是在无聊的猜测齐琳会在什么时候回头，果然，在路头拐弯处，齐琳回头了。 远远的对水晶灯下的辰溪和二长老挥了挥手，依稀还能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和鼓励。 现在，就看辰溪到底能否再创辉煌，延续奇迹，让这个和自己有婚约在身的美丽女孩摆脱利益联姻的命运了。 说起来世事真是难料，几天前，辰溪的命运还是需要她来拯救，而现在，却是她需要辰溪来力挽狂澜。 “辰溪，你随我来。” 二长老有些苍老却透着劲道的声音打断了辰溪的想入非非。 辰家有十二位长老，大长老常年闭关不理世事，二长老只好出头与众长老一起处理族中事物，他让其他几位长老带走了辰阳和辰心，自己却留下来独自与辰溪在一起，不知却是有什么不能公开的事情要谈。 手臂粗的蜡烛足有十几支，被捆在一起同时点燃，外围罩着一个透明的巨大水晶球，水晶球的上方有个凸起便是排烟口，这就是巨型水晶灯，而此刻这样的水晶灯有两个。 两个水晶灯的中间有个竹榻，竹榻上有个小竹桌，竹桌上有两个小竹杯，竹杯里茶香四溢，茶叶的名字叫溪竹，因为这里是二长老居住的溪竹居。 小竹桌两头分别坐着辰溪和二长老，二长老已经看着辰溪沉默了许久，仿佛在看一本很难懂的天书。 “这水晶灯即便做得再大，放进再多的蜡烛，也无法照亮整个暗夜，所以我们能看到的，就只有眼前的这点地方，无法看清远处的黑暗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二长老突然开口说道：“这就像人心，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些秘密是别人无法看到的。” “二长老，您到底要说什么，溪儿愚笨，还请二长老明示。” 辰溪有些紧张，所以想尝试着对二长老展现自己的微笑，但嘴里却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心中疑惑。 “我在说秘密，一个属于我们家族的秘密。” 辰溪惊愕，家族的秘密！自己现在就有资格知道属于家族的秘密了吗？ 辰溪知道既然是秘密，就需要保密，知道的人就要担负起因这个秘密而来的责任和麻烦，而辰溪当然明白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境界，所以他对属于家族的秘密并不感兴趣。 “二长老，我不想知道什么……” 二长老抬手止住了辰溪要说的话，唇角微翘，沧桑的眼眸里漾起了一丝笑意。 “这个秘密也与你有关。以前你不能修炼，有可能被逐出家族，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但现在你既已通过了龙魂传承，就永远是我们辰家的一员，而这个秘密是你父亲当年留下来的，你当然有资格知道。” “我父亲！”辰溪再次惊愕。 二长老眸中涌现异彩，流露出无限向往和感慨。 “辰重当年是何等样的风采，只有我们这些家族里的老人才最有感触！而当年他也经常来我这溪竹居，就坐在你现在坐的地方，和我把盏畅谈。” 二长老轻轻摩挲着精致的小竹杯，似在重温当年的情景。 “我时常会忆起那些与他品茗畅谈的时刻，这些年也常常反思，想到他偶尔提起的一些事情，隐隐觉得也许他的离开就和这个秘密有关。” “二长老，到底是什么秘密？” 辰溪瞪着一双清眸眼巴巴的看着二长老，毕竟这是和他父亲有关的秘密，他怎么会不想知道呢？ “这个秘密就是：我们辰家和龙王谷关系很密切。” “然后呢？” “然后……没了呀！” “不是说跟我父亲有关吗？” “对呀，我们和龙王谷的关系就是因为你父亲才有的。” “那和我父亲离开辰家有什么关系？” “那只是我的猜测。” “这、这算什么秘密……” 辰溪此刻有种被耍了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二长老，他甚至都有要揍人的冲动！ 二长老看着辰溪那副愤怒不甘又憋屈难受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假意咳嗽两声，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龙王谷是个什么地方？” “不就是会做那个什么龙涎丹吗。卖药的呗！” “你……咳咳……” 二长老听到这个回答，哭笑不得，只好再轻咳两声，继续说道，“这不怪你，毕竟你之前不能修炼，对修行界的事不甚了解也是有情可原。” 辰溪心中暗自嘀咕，我白天要冥想夜晚要炼体，哪有时间去听什么八卦。 “龙王谷，从名字上可以知道，那里有很多龙王。”二长老开始为辰溪解释，“但这个龙王却不是真的龙，而是龙王境界的人，这样说你能明白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了吧。” “很多龙王境高手？”辰溪更是惊讶了，要知道整个九龙城都没有一个龙王境界，龙王谷却有很多！这是个什么概念！ “当年你父亲还是龙徒境的时候，就去了龙王谷，这一去就是多年，再回来的时，他已是龙海巅峰的高手了……” 二长老看着手中的竹杯，似乎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你父亲回来时还带着你母亲和襁褓里的你，可惜没多久你母亲便去世，自那时起，你父亲就老爱到我这里喝茶。” “可是仅仅只过了一年，也就是你母亲祭日的那天，你父亲似乎已突破到了龙王境。那天夜里，他来到这里对我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消失了，此后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和他有关的消息。” “二长老，我爹到底对您说了什么？” “他说的就是龙王谷，他希望你有一天能够去一趟龙王谷。” “二长老，其实您对我说的这些秘密钟叔都和我讲过，只是他没有您说的这么……那啥而已。” “哦？我倒是忘了，钟叔是你母亲带来的奴仆，也来自龙王谷，自然是知道很多事的。” “所以嘛，二长老说的这些对我并不算什么秘密，至于龙王谷能给我们辰家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也不是现在的我可以关心的事。” “哈哈……”二长老朗声大笑，看着辰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其实说了这么多，我真正要说的却是另一个秘密，一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秘密。今日，祭坛的异象明明是你引起的，为何你得的造化却没有辰阳辰心兄妹多呢？” 辰溪沉默很久，最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才轻声说道： “其实……我也在百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