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犟头的匠心
小滑蛋是一大早就来到了三叉河。他也是奉了王尊尧之命来打听庚爷爷的消息的，就便也看看老犟头段世泉还在不在三叉河，万一鬼子在夜间悄悄地转移了也好早知道。 小滑蛋来到三叉河并没有找到庚爷爷，只找到了老犟头段世泉。老犟头段世泉抓住小滑头，和他密谋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是要用“三步倒”毒死三叉河的鬼子。 老犟头段世泉在三天前就被松绑了。当日野村真三来见老犟头段世泉，对老犟头段世泉说：“老人家，你受苦了。” 老犟头段世泉说：“你们绑着我，怎么不受苦！” 野村真三就叫界宇仁道给老犟头段世泉松绑。 老犟头段世泉揉揉手说：“绑得真狠心，你们真狠心，连个老百姓也绑。” 野村真三说：“你不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你是抗日军官的父亲。” 老犟头段世泉说：“父亲怎么样，你们也有父亲啊，我们的抗日军官也没有绑你们的父亲啊！” 野村真三没话回。 界宇仁道却说：“你这老人家还有理由嘛，我们的人绑你来又不是要难为你，还给你好饭好菜吃。” 老犟头段世泉问：“那是为什么？” 界宇仁道说：“是叫你叫你的儿子不要与我们为敌。” 老犟头段世泉立即说：“这不是难为我的儿子吗，你们枉费心机。” 野村真三说：“这是好事儿啊，你的儿子不与我们为敌，我们就和平了，大家实现大东亚共荣。” 老犟头段世泉愤然说：“共你个头，你们侵占我们的国家，我们还和你共荣，我只恨不得杀了你们！” 野村真三见老犟头段世泉刚烈，实难做通他说服他儿子的工作，也就死了这份心了。野村真三说：“老人家，人家都叫你老犟头，你确实犟，但就你对国家来看，却是好样的，我佩服。” 老犟头段世泉见这个日本鬼长官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有滋润，就缓下了语气，说：“你这个日本嵬子说话还有点人性，那你赶快放我出去，我还要回去照顾萝卜白菜呢。” 野村真三说：“放你回去不可能，你是我们长官的人请来的，长官来向我要人我交待不起。” 老犟头段世泉大喊：“那你就叫你们的鬼长官来，我和他评评理！” 野村真三说：“我们的长官能听你的吗，我们的长官忙着和武功团作战呢。” 老犟头段世泉又喊：“你们的长官请我来，他就得听我的。” 野村真三没有听老犟头段世泉的，带着界宇仁道走了。 第二天，野村真三又来看老犟头段世泉。这次他也是和界宇仁道一同来的。野村真三说：“老人家，你在这里还过得好吗？” 老犟头段世泉说：“好个屁，关在这牢房子里坐牢，还有什么屁好？” 野村真三说：“我叫你劝你的儿子和我们修好，你想得怎么样了？” 老犟头段世泉一听就来了气，说：“这事你想也不要想，我还要劝我的儿子来杀了你们。” 野村真三是抱有一点饶幸来的，如果他能说劝得了老犟头段世泉去说服他的儿子段民生来降日本，他不是做了大功一件吗。野村真三毕竟是日本军官，他对日本的利益考虑得多。 老犟头段世泉接着野村真三的话说：“两军交战，也不是我一个老百姓说得了算，你快放我出去吧，说不定我劝我儿子不来杀你们。”老犟头段世泉被关了几天了关得他难受了，就想着如何才能出去了，就对野村真三说了这句软话。 野村真三倒硬了，他回击老犟头段世泉先前的话，说：“要出去你想都不要想，我还要叫我的长官多关你半年呢。” 老犟头段世泉一听就急了，说：“那我的萝卜白菜就全完了，我还要吃萝卜白菜呢。”老犟头段世泉的意思是靠那些萝卜白菜来卖钱吃饭，一着急就说得简略了。 然而野村真三却听清楚了，他说：“这个容易，我叫老倔头给你做萝卜白菜吃。”野村真三以为老犟头段世泉喜欢吃萝卜白菜。 老犟头段世泉也没有听懂野村真三的意思，但听出了老倔头三个字，心想，这是哪个老倔头啊，王家村的老倔头失踪几个月了，难道他躲在这里当汉jian，他如当了汉jian了，我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野村真三立即到厨房吩咐老倔头，叫给仓库里关着的老犟头段世泉做萝卜白菜吃。老倔头答应着。 老倔头已经暗地里知道老犟头被抓来关在仓库里，他想去见他，但又害怕去见。他现在给日本人做饭菜成了汉jian了，他没有容面去见老犟头啊！再说依老犟头的臭脾气，见了他给日本人做事还不生刮活吞了他？老倔头磨磨蹭蹭地犹豫了好几个小时，午饭都过去了三个钟头了，他还没给老犟头送饭，最后怕把老犟头饿坏了实在等不得了，就硬着头皮去给老犟头送饭，不过他不是纯粹地送去萝卜白菜，而在萝卜白菜里加了一瓢肥羊rou，老倔头还是心痛老犟头这个老连襟的。 不想老犟头一点也不领情，他见老倔头果然在给日本人做事，当了汉jian，一见老倔头就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倔驴，什么不能当你当了汉jian，你是民族败类你是祖宗逆子你是乡间祸害你是十二里镇的耻辱，我没有你这个连襟，你给我滚出去！”一边抓起那钵滚热的萝卜白菜羊rou汤就掷向老倔头。 老倔头只得抱头鼠窜。 但是老犟头段世泉这一天就饿了一天。老倔头再没有给他送饭来。饿到晚上，老犟头段世泉就后悔掷了那钵羊rou汤。掷什么不能掷啊，地上的板凳也有，砖头也有，破鞋也有，偏偏掷了那钵羊rou汤，真可惜！人到饿时才觉得吃的东西的可惜，偏偏那钵羊rou汤的香气还在，他闻着那香气就觉得更可惜了，也觉得肚子更饿了。但他还是忍住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老倔头还没有来给他送饭。老犟头段世泉饿得实在顶不住了，就从衣袋里掏出那包“三步倒”来，心想，我吃了这包老鼠药死了算了，在这里饿得头发昏脑发胀还不如死了好呢。 老犟头段世泉正要去吞那包老鼠药，野村真三和界宇仁道来了。老犟头段世泉立即把老鼠药放回衣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野村真三问：“老人家，这里的萝卜白菜怎么样啊？”野村真三还以为老犟头段世泉吃了他想要吃的萝卜白菜会很满意。 老犟头段世泉随意地答：“不怎么样。” 野村真三说：“不怎么样，我们都觉得老倔头的手厨中国第一，他做的饭菜可是十分地可口啊。” 老犟头段世泉听到饭菜二字就更想吃饭菜了，但这时没有饭菜他就恨野村真三，是日本鬼把他捉来了关在这里挨饿。他摸摸饿扁了的肚子又摸到胸口摸到了那包老鼠药，他按住胸口里的老鼠药就想毒死日本鬼，这些日本鬼都该死，侵占我们的国家还叫我在这里挨饿，他们不该死吗？ 老犟头段世泉还想到老倔头也该死，他当了汉jian和日本人沆瀣一气还给日本人做好吃的，把中国人的肥羊做给日本人吃，把中国的饭菜做给日本人吃，而给我却只做萝卜白菜，他不该死吗？ 该死！该死！该死！老犟头段世泉心中有一百个该死。儿子在枪林弹雨中打日本鬼死，那说明日本鬼该死。王团长在千军万马中打日本鬼死，那说明日本鬼该死。王大勇的除jian队也杀了几十个汉jian，胡作为县长当汉jian都被杀了，那说明当汉jian就该死。老倔头当汉jian也就该死。 老犟头段世泉狠心地想，这也就怨不得我了，我是替天行道替民除害了，我一定要药死你们这些日本鬼和老倔头这个汉jian。老犟头段世泉手摸着胸口里的老鼠药，暗暗地在心中下了决心。 野村真三接着对老犟头段世泉说：“老人家，我们不想与你为敌，你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提出来，我们会有效满足你的。” 老犟头段世泉听了，忽然灵机一动，好，我就先和你这个日本鬼周旋，好找到机会来药死你们。老犟头段世泉本是个极聪明的人，就顺着野村真三的话说：“那好，我请求你们把我放出来，我在这里关着都快要憋死了。” 野村真三见老犟头段世泉的话软了，就说：“好，只要你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放你出去也可以。” 老犟头段世泉立即说：“你说什么条件？” 野村真三说：“第一，你要写信叫你的儿子段民生不与我们为敌。” 老犟头段世泉说：“不就是写封信嘛，我答应。”他心想，民生儿听不听就不关我的事了，民生儿也肯定不会听，这封信就是一张白纸毫无作用了。 野村真三说：“第二，你不能走出三叉河。” 老犟头段世泉立即答应，说：“我答应。”他心想我只要出了这仓库我就有机会毒死你们。 野村真三说：“那你要说话算数。” 老犟头段世泉拍拍胸脯说：“算数，中国人说话比你们日本鬼算数。” 野村真三心想，量你这老骨头放出来也不敢把三叉河怎么样，还乐得对段民生示个好，就叫界宇仁道开锁把老犟头段世泉放了出来。 老犟头段世泉刚走出牢房，野村真三又反悔了，心想还是关着的好，让这个老东西在三叉河东走西跑成何体统，但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反悔，就说：“老人家，三叉河是军事重地，你还是不能到处走动的好。” 老犟头段世泉说：“莫不是我要全天站在这里？” 野村真三想想这也不是个事，就说：“有些地方你还是可以去的，比如厕所和厨房。” 老犟头段世泉不懂得厕所是什么地方，就问：“厕所是哪里？” 界宇仁道解释说：“就是茅坑。” 老犟头段世泉就说：“行行，就这两个地方，我帮你打扫茅坑和厨房。” 老犟头段世泉也知道可以去厨房了，心中不知有多么明亮了，厨房正是他想去的地方。 野村真三不知道老犟头段世泉心中的祸心，以为让老犟头段世泉去厨房，还可以帮帮老倔头的忙，厨房里正缺人手呢，那些日本士兵厨师不会做中国菜，连切中国菜也不会，老倔头正要人帮忙呢，听说他们还是连襟，正好让他们互相帮忙，野村真三心中还认为做了件美事呢。 于是界宇仁道就送老犟头段世泉到厨房去了。 老犟头段世泉一到厨房就大吃了一顿。他也不管老倔头同不同意，反正是日本人吃的东西，不吃白不吃，不管是热的冷的荤的素的，只要是好吃的就拿来狼吞虎咽。 老倔头王全杰在一旁站着不看老犟头也不说话。 界宇仁道说：“你们中国人吃东西不是有道吗，要细嚼慢咽。” 老犟头段世泉边吃边说：“道什么道，都饿了两天了还有什么道，都饿得食道胃道肠道都粘着了还讲什么细嚼慢咽？” 界宇仁道就奇怪了，野村真三不是吩咐老倔头给老犟头送饭吗，怎么就饿了两天了，难道这老倔头和老犟头有仇不送饭？ 老犟头和老倔头过去没有仇，现在是有仇了，仇就仇在老犟头是顶天立地的中国老百姓而他认为老倔头现在是日本人的走狗了。老犟头段世泉吃饱了，也不来和老倔头王全杰说话，只大脚大腿地坐在灶台上，比老倔头高人几等，他瞧不起老倔头这个汉jian了。 老倔头王全杰继续做他的饭菜。这天杀了一只肥羊，还是萝卜炖羊rou，日军们都爱吃这道菜，野村真三也爱吃。 老犟头段世泉只给老倔头王全杰抓过羊腿，其余的事都是老倔头王全杰干。烧火的事老犟头段世泉都不干，那是日本伙夫干的事，老犟头段世泉只在厨房里转悠。他转来转去就把厨房里的一切打量清楚了，锅碗飘盆，水桶米桶，油盐酱醋，家什饭什，都在心中有数。 夜晚，老犟头段世泉就倒在老倔头王全杰身边睡觉，他假装呼噜没睡着，心中一直在盘算向哪里下毒用哪种方法下毒？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老犟头段世泉不鲁莽，毒鬼子不比毒老鼠，他要做到万无一失。 第二天过去了，老犟头段世泉没有找到好机会下手。 第三天过去了，他也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第四天来了，小滑蛋又来打听庚爷爷的消息，他首先来到仓库的暗房里问老犟头，他认为庚爷爷一定会跟老犟头关在一起。然而老犟头已经不在那里了，他被野村真三放出来了在厨房里转悠呢。小滑蛋拔腿就往厨房里跑。在厨房门口，老犟头段世泉一把抓住了他。 小滑蛋忙说：“抓我干什么？” 老犟头段世泉嘘声说：“有要事和你说。” 老犟头段世泉把小滑蛋抓到厨房后边的角落里。那里呼地蹿出两条大黄狗，把小滑蛋吓了一大跳。老犟头段世泉说：“不就是两条野狗吗，你也怕？” 小滑蛋说：“我不怕，但突然蹿出来我就怕。” 老犟头段世泉说：“不要怕，有我呢。” 小滑蛋说：“有你什么，好好的马甸子不去，被日本特务抓来。” 小滑蛋已经回去向王尊尧汇报说老犟头段世泉关在三叉河，王尊尧告诉他老犟头不去根据地才被鬼子特务抓来的。 老犟头段世泉说：“抓来了又怎么样，我杀鬼子片甲不留。” 小滑蛋说：“吹牛，武功都不会，你杀萝卜片甲不留吧。” 老犟头段世泉见小滑蛋说到萝卜，就问：“我家的萝卜怎么样，有贼偷吗？” 小滑头说：“哪有贼要你的萝卜，能值几个钱？” 老犟头段世泉说：“值几个钱，值几十块大洋呢。” 小滑蛋说：“那也不值抗日武功团救你重要。” 老犟头段世泉说：“武功团要救我？” 小滑蛋说：“是，武功团为了救你，都在三叉河周围守了五天五夜了。” 老犟头段世泉惊讶问：“真的，守了五天五夜了？” 小滑蛋说：“骗你是大黄狗。” 老犟头段世泉就沉默不语了。他在心里盘算，抗日武功团花这么大的精力来救他，确实是比他那几亩萝卜白菜值钱，早知如此，他就不要那些萝卜白菜而到马甸子根据地去了。 小滑头见老犟头段世泉不说话，就说：“抗日武功团还要救你呢，说不定还会有牺牲，你看哪样划得来。” 老犟头段世泉当然清楚，是救他划不来。他停了一下，说：“你赶快回去告诉武功团，我不要他们救，叫他们全回去。” 小滑蛋说：“你叫他们回去他们就回去了，王团长派他们来救你，他们能回去吗？” 老犟头段世泉听说了很感动，说：“你回去劝他们回去，就说是我说的，我这个小老百姓的老命不值钱。” 小滑蛋说：“你说不值钱就不值钱了，谁叫你是大营长的父亲呢？” 老犟头段世泉这时才想到，他是抗日武功团大营长段民生的父亲，王团长就是自己死都会来救他的。他这时忽然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三叉河有三四百多个鬼子，铜墙铁壁，周围饿虎山、哀狼山、苏家山、仙女山还有鬼子，如何能够救得出他，硬要来救，肯定是有许多牺牲了，那他太不安了。他这时就想特别迫切地下手了，要快快地毒死三叉河的鬼子。 老犟头段世泉立即对小滑头说：“小滑头，你想不想救你庚爷爷？” 小滑蛋想都没想就说：“想，太想了。” 老犟头段世泉说：“那我可以救你庚爷爷。” 小滑蛋立即说：“是吗，那我叫你叫爷爷了。” 老犟头段世泉说：“只要你跟我配合，就可以救你庚爷爷。” 小滑蛋说：“你说怎么救？” 老犟头段世泉就附耳小滑蛋说了如此如此。 小滑蛋一听就说：“不行不行，那样你我都会死的。” 老犟头段世泉为了争取小滑头的支持，就说：“不会的不会的，我用的是‘半月倒’，是慢性药，人吃了要半月才见效呢。” 小滑蛋说：“真的吗？” 老犟头段世泉说：“骗你是老狗。” 小滑蛋一想到要药死野村真三，心中还是不乐意，就挣开老犟头段世泉的手，说：“容我再考虑考虑。”说罢就踹开大步跑走了。 老犟头段世泉见小滑头跑了，心中很惆怅，这个小滑蛋靠不着，不知到何天才能再来三叉河？ 这一晚，老犟头段世泉翻来覆去睡不着，原因是因为他势单力薄没有帮手。他干这件大事需要有一个帮手。他已经在厨房侦探得清清楚楚了，那四个日本伙夫耳明眼亮像苍蝇一样地盯着厨房非要有人把他们引开才能下手。再说那老倔头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时刻不断地盯着自己就像盯着惯贼一样不收。这几个人都让老犟头段世泉伤透了几天的脑筋了。 此刻，老倔头王全杰就睡在老犟头段世泉的身边，重重地打着呼噜。老犟头段世泉突然对老倔头王全杰恨起火极了，你这个汉jian还是个绊脚石真是该死，我现在就一脚踹死你。老犟头段世泉站起来一脚踹向老倔头王全杰的后背。 “哎哟！”老倔头王全杰摸着后背醒来。 老犟头段世泉说：“你这个汉jian，还没有死啊！” 老倔头王全杰说：“都快被你踢死了。” 老犟头段世泉说：“踢死是轻的，枪毙才是应该的。” 老倔头王全杰说：“我犯的罪有那么严重吗？”老倔头总认为自己给日本人做饭就是当了汉jian就是犯罪。 老犟头段世泉说：“严重得多，严尚多只给日本人送信，就被除jian队枪毙了，还割了头。”后一句是老犟头段世泉加的，他是加上来恐吓老倔头王全杰的。 老倔头王全杰在三叉河给日本人做饭已经好几个月了，对外面的事一点也不知道，任凭老犟头段世泉胡诌。 老犟头段世泉说：“我听说抗日武功团再回来就要枪毙你，这次武功团已经回来了，估计你就活不过一两天了。” 老倔头听了就害怕，说：“武功团回来了？” 老犟头段世泉说：“回来了，前几天段猛带着一个排回来，沿路杀了十多个汉jian。” 老倔头王全杰说：“怎么没杀我？” 老犟头段世泉说：“还不是我在那里给你说情，说你是我连襟，他才说先留下你这颗狗头，等其他的抗日武功团人来杀你。” 老倔头王全杰说：“那抗日武功团什么时侯来杀我？” 老犟头段世泉说：“估计就这两天，小滑蛋说，抗日武功团都来了。” 这个消息老倔头王全杰已经知道，小滑头已经告诉他了。老倔头王全杰不想死，尤其是不想顶着汉jian的罪名死，就对老犟头段世泉说：“老连襟，我们是好亲戚，你可要为我说情啊。” 老犟头段世泉见火侯到了，就说：“好，那你要立功赎罪。” 老倔头王全杰见有了生机，立即问：“如何赎罪？” 老犟头段世泉即附耳对老倔头说了如此如此。 老倔头一听就惊懵了。 原来老犟头段世泉要他协助他毒死野村真三和三叉河的日本兵。 惊懵了半天，老倔头王全杰说：“我不能毒死野村真三，他和界宇仁道治过我的伤救了我的命。” 老犟头段世泉说：“那又算什么，我不是也和你一同受炸弹炸也没有死啊。” 老倔头王全杰说：“我的伤比你重，都快要奄奄一息了，是日本人救了我。” 老犟头段世泉说：“日本鬼那是为了讨好你，要你当汉jian。” 老倔头王全杰说：“但他们毕竟是救了我。” 老犟头段世泉说：“老们还杀了你的女婿外甥和面条村的人呢。” 老倔头王全杰说：“那不是这伙日本人干的。” 老犟头段世泉说：“都是日本鬼干的。” 老倔头王全杰说：“日本人当中也有分别，也有好人。” 老犟头段世泉一听就火了，说：“你看你这个汉jian，什么觉悟，你还说日本鬼好，好人会跑到我们的国家来杀我们的人，抢我们的粮，烧我们的房，强jian我们的姑娘，吃我们的肥羊？” 老倔头王全杰在以前也听女儿芳琼说过日本鬼子的这些罪恶，就无话可说了。 老犟头段世泉进一步加火说：“野村真三这次又把你叔叔庚爷爷抓起来了，用他来威胁抗日武功团投降，日本鬼坏不坏啊？” 老倔头王全杰一听就更不说话了。 老犟头段世泉见老倔头王全杰不说话了，以为他同意了，就说：“明天，你杀两只肥羊给日本鬼吃，肥羊煮熟了，你把日本伙夫鬼引开，我就下‘半月倒’”。 老倔头王全杰听了没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