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兄弟抢枪

    王大勇回到放马镇，王团长已经回马甸子去了。常苍昊告诉王大勇，王团长接到万信通送来的信，说是省里有领导来了，就立即带着王明空和警卫排回马甸子去了。唐兴喜的侦察排则向西到燕西县再向北去燕北县去继续侦察敌情去了。同着万信通来放马镇的还有段民生，不过昨晚他已经到羊角山羊角村去了。

    王大勇一听段民生到羊角山羊角村去了，就知道段民生是到羊角山羊角村去赴林知山的一个月之约了。一个月前，就是林知山在羊角山帮助了段民生和他的飞虎排，并且带路让段民生的飞虎排在洼子口和葫芦谷重创了龟松一夫的皇牌特战队。当时林知山要求参加全中大叔的队伍，全中大叔答应了他，段民生说过一个月后亲自来接林知山。现在一个月将到，段民生就肯定是践约来了。王大勇和段民生也是有表亲关系的。王大勇的祖姑姑是段民生的祖奶奶，两个人算是第三代的表兄弟了，还没有出五户，算是比较亲的。加之王大勇回马甸子也要从羊角山那儿擦边经过，他就想到那儿去会同段民生和林知山一同回马甸子。

    第二天一早，王大勇就骑着大马飞快地前行。今天是段民生和林知山的一个月之约，昨晚段民生就去了羊角山，今天肯定在羊角山。段民生是个十分守信用的人，他宁可自己受创伤也不会和朋友失约会。今天段民生来践约那肯定是在羊角村。

    王大勇这样想着就这样想着跑着，马也知他的心跑得很轻松很卖力，很快他就远远地看到了羊角山。山上的树木是仲夏的蓝绿色越来越清晰，林间的鸟儿是今春的新生鸟欢歌笑语不停。王大勇是曾经和全中大叔经过羊角山山脚下的，只是没有到那掩映在半山树林中的羊角村去罢了，对这儿的路就较熟悉。他今天心情很好，一心想见到段民生和林知山了。路边虽然有好看的花好看的草，但他没有低头看，只抬着头望那山腰上的羊角村。

    这一疏忽使他栽了一个大跟头。一根绊马绳把马儿绊倒使他摔了个倒栽葱。他立即意识到不好遇到暗算了，二指一点地就要跃起来。但还是慢了一点点，有两个青年人从两边跃出来飞快地按住了他的肩膀。也不是王大勇慢那么一点点，说是那两个人早就准备好了才快那么一点点比较客观。

    王大勇见对方也是好身手，又是用手也没有用刀，就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也就没有反抗了，而是厉声问：“你们想干什么？”那两个人立即说：“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借你的双枪打鬼子！”

    王大勇听他们说是借枪打鬼子，就知道他们是强盗但不是坏强盗了，但他还是说：“想借我的枪打鬼子，门儿都没有！”那两个人中有一个年纪大点的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大勇哈哈笑着说：“那要看谁的敬酒谁的罚酒了，就你们两个的敬酒罚酒，我看就不要端出来了！”那两个人中有一个年纪小点的人说：“嘿嘿，你这个土匪嘴还硬朗，我看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会交枪的！”

    王大勇听这小的这么说，倒想看看他的厉害了。也是他艺高胆大，不怕别人的厉害。王大勇说：“你们有什么厉害就使出来吧，胜得了我就把枪给你们。”那个年纪大点的人说：“到那时可就晚了，我们胜了不但要你的枪，还要你的命了！”王大勇听到这儿倒嫌他们太狠了，就说：“那就来吧，看谁要谁的命？”说完就一蹬地腾空飞起来，两手一发力就把这两个人掼到两边去了。

    这两个人没料到王大勇这么力大如牛，加之两个人同时抓住王大勇也有些轻敌，更加之王大勇是突然发力，力拔山岳，他们就一连退了好几步。他们这一退可就来气了，一立定就跳上来挥拳来击王大勇。

    王大勇也没想到这两个青年身手有这么快，也不想出拳伤了他们，就脚尖一点地向后飞退七八步，立定后说：“两位且慢！”话音未落，这两青年又扑上来了，两拳两掌向王大勇胸口击来。王大勇这时也不躲了，伸出双手来战这两个人。一时间三个人就在草地上大战起来。

    王大勇是不想把这两个人击倒，更不想把这两个人击伤，所以只是防御性进攻，因而出拳出掌没有杀伤力。这两个人虽然用心用力在跟王大勇搏斗，但也未发狠招要伤王大勇，他们只是想要王大勇的枪，并没有想要王大勇的命。他们以为王大勇是土匪，但他们也不敢肯定，因而出手还有点留情。

    这样，三个人分两队对打就打成了平手。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停下来退出来不打的意思，相反的个个都想在不伤对方性命和不使对方受重伤的情况下胜了对方，因而就各各用了平生所学亮了平生所长，因而这场对打就分外地好看。

    恰就有两个人在场外看。这两个人不是别人，他们是林知山和段民生。林知山和段民生在山上就听见了一声马嘶，立即就放眼往这边看了。那马嘶是王大勇的马被绊倒后发出的嘶鸣，恰被他们在屋里听到了。他们都是警惕性很高的人，立即出屋向山下看，就看到了有三个人在山下的草地上打架。

    林知山一眼就看出了打架的人中有两个是他的侄儿林敬山和林拜山。段民生则看出了其中有一个人是王大勇。两个人一对话，就知道了是自己人在打自己人，于是两人就从山上跑了下来。一路跑一路看林敬山和林拜山与王大勇打架，也没有看出他们是以死相搏的打法，到近前就静静地驻足观看了。

    三个人继续在打斗。胜负其实已经分了，只是打斗还没有分开。王大勇已经在无形中点了林敬山和林拜山四五着了。林敬山和林拜山受了这四五着，就更不服气了，心想我让着你你倒胜了我，就想要扳回来，因此出手就更狠了些。

    王大勇见对方用了九分功了，也就要加强防范了，因而也使出六分劲来了。这样，这场打斗就好看多了。看得林知山和段民生都啧啧称赞。又让他们打了一会，林知山发话了，他喊道：“敬山、拜山，还不住手，你们已经输了几多回了！”林敬山和林拜山听见是叔父喊，就打了两拳跳出了圈子。王大勇也就住了手。其实王大勇已经在打斗之余看到林知山和段民生了。

    林知山立即走上前来抱拳说：“大勇老弟，武功了得，实让知山佩服！”王大勇也抱拳说：“知山大哥，见笑了！”林敬山和林拜山听叔父叫这小后生为弟，知是抢错人了，不觉惭愧。林知山唤过两个侄儿来说：“还不快向你大勇叔认错，你们那点武功，也敢跟你大勇叔打架！”

    林敬山和林拜山在打斗中也见识了王大勇的武功，心中确实是佩服得很，这时见叔父让他们给王大勇认错，也就上来给王大勇鞠了一躬。王大勇忙把他们扶住，说：“别这样，别这样，我消受不起的！”

    林知山说：“消受得起，其实他们的年纪和你差不多，但你和民生是兄弟，和我也就是兄弟了，他们是我的侄儿，也就是你的侄儿了。”王大勇则无话可说。林知山对侄儿说：“别看你大勇叔年纪轻轻，他可是大英雄了，日本司令官野岗真一就是他杀的，都上了报了，你们要抗日，就得跟你大勇叔学了。”

    原来林知山最近去了一趟广西，看到了抗日军的报纸，上面有高燕梅写的文章，标题是“抗日英雄王铁匠怒杀野岗真一”，报纸上还有王大勇的照片。林敬山和林拜山也看到了这篇文章，对大英雄王铁匠佩服得很，只是那照片有些模糊，他们没有在意细看。林知山也没有对照照片仔细看，今天拿给段民生看时，才认出照片上的王铁匠就是王大勇。段民生也从报纸上知道未婚妻高燕梅还活着在写报纸了。

    林敬山和林拜山一听说报纸上的人就是王大勇，在心中一对照果然是王大勇，倒地就拜在王大勇的脚下，口说：“有眼无珠，有眼无珠，错把英雄当土匪了！”王大勇扶起他们说：“不知无罪，不知不罪，你们也是要抢我的枪去抗日，我也是佩服得很。”

    林知山听说林敬山和林拜山要枪王大勇的枪，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说：“你们也不惦惦自己，惦惦对方，你大勇叔的枪是好抢的吗，你大勇叔若掏枪，你们俩的小命早没有了。”

    林敬山和林拜山这时对王大勇更佩服了，说：“大勇叔没掏枪，只拳头上用点力，我们的小命也早没有了！”王大勇这时来给林敬山和林拜山面子，说：“你们也险些把我抓住了，比斗中又处处让我几分，才让我和你们打了个平手，我对你们也是十分地佩服了！”

    林知山见王大勇这样谦虚还这样会说话，更是喜欢和佩服王大勇了。当然林敬山和林拜山也是一等一的武功好手，只是和王大勇对垒起来，才显得略逊色些。

    段民生在旁一直没说话。这时见林知山和王大勇把话说完了，才插进来说：“二位贤侄的武功也非常了得，我看了也非常佩服，你们既是要枪去打日本鬼子，我这里有两把枪，就送给二位贤侄了。”说罢，就从腰间把两把盒子枪拔了出来。

    林知山见段民生要送枪给自己的侄儿，哪里敢肯，立即上来阻拦，说：“这万万不行，段营长不可一时无枪。”这时王大勇见民生哥这样慷慨，也就感染慷慨起来了，他掏出一把盒子枪说：“这样吧，我和民生哥每人都有一把多余的枪，就送给二位侄儿了。”又对林敬山和林拜山说：“不好意思，只能叫你们为侄儿了，否则对知山大哥又不好称呼了。”

    林敬山和林拜山说：“没事，辈份就是辈份，你不叫我做侄儿反倒乱了套了。”他们也不敢来接王大勇手中的枪。王大勇说：“叔侄都是了，送你们一条枪还不要？”段民生也说：“我也是你们的叔叔了，送给你们一条枪请收下。”林敬山和林拜山还是不敢接。

    林知山见段民生和王大勇这么真诚，就说：“两位叔叔既话都说出来了，也不会把枪收回去了，你们就接下吧。”林敬山和林拜山立即就接下了枪。林敬山接了段民生的枪，林拜山接了王大勇的枪。林知山说：“枪你们是接了，以后要多杀鬼子。”林敬山和林拜山大声答：“是！”又齐声对段民生和王大勇说：“谢谢叔叔！”两人如获至宝，一旁看枪去了。其实他们有的是枪，那都是猎枪，单筒的双筒的三筒的都有，枪法也是百发百中，只是缺了青年人钟爱的手枪。

    接下来几个人就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山上的羊角村。羊角村在二十多天前被日本鬼子放火烧掉了。日本特战队队长龟松一夫来给他的特战队员收尸，实行报复，一把大火烧了羊角村。好在林知山早有防备，在日本鬼子到来之前没有叫村里人回村里，才避免了一场浩劫。不过还是有三位老人被烧成了灰烬，他们是夜间偷偷回去的，早上还没有来得及走，龟松一夫就赶到了，抓住他们枪杀了，丢到火里焚烧了。龟松一夫还在洼子口用炸药炸开了一个山头，据说是为死在那里的特战队员报仇。龟松一夫在葫芦谷的报仇方式则是放火烧了那儿的一片山，他在那儿死了几十个特战兵，他烧死了那儿的几万棵树木，没来得及走掉的几窝小兔也被烧死了。

    事后林知山和村民们回到羊角村，又用树木盖了些简易的房子，就是现在的安身之房了。也有一些村民离开了羊角村，投奔亲戚家去了。林知山本来可以举家投春溪镇他老丈人苗宗喜家里去的，但他和段民生有约，又蒙全中大叔批准他参加了抗日的队伍，就叫妻儿去了春溪镇，他在这儿等着段民生。林知山的哥哥林喜山舍不得老家，就仍旧在羊角村住了下来，林敬山和林拜山当然就随父母在这里了。

    林敬山和林拜山一心想打日本鬼子，就想到了到山下去弄土匪的枪，不想今天没碰到土匪，倒碰到了王大勇。不过最后是皆大欢喜了，他们得识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抗日英雄，还得了两条日思夜想的短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