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军民共建

    在动地山的山脚下有一个村庄，叫看路村。最早是供修路人住的，后来人口渐渐多了，也有一些到动地山来打猎的猎户和一些到鹿马湖来打鱼的渔户加入进来，村子就大了成为村庄了，现有一百多户人家。王团长和林狮子多次来过这个村。有两次是专门来的，大多数是来回燕城路过这里停下来喝水歇脚的。村民们都认得了王团长和林狮子，和王团长和林狮子的交往日厚起来，都把他们当作他们的客人看待了。

    其中有老猎户度长伯与王团长和林狮子最要好。度长伯是从小就是这村里的猎人了，不但武功好，而且有一手好枪法。他父亲是有名的老猎户，教得他一手好枪法，一杆枪指鹿就打鹿指马就打马。这可能还让你不惊奇，但如果改为指鹿尾就打鹿尾指马尾就打马尾，那你就不得不佩服他的好枪法了。他打鹿尾不伤鹿打马尾不伤马，这你就更加要惊奇了。鹿尾马尾一般都是夹在屁股槽里的，打它肯定会伤到鹿马。但度长伯就是不伤鹿马，他是在鹿马翘起尾巴的那一刹那开枪的，只打尾巴根上的那几根毛，当然就不会伤到鹿马了，连鹿马的尾巴也不会受伤。度长伯有一对儿子叫度虹广和度虹大，他们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好枪法，不但能打鹿马的尾巴，连天上飞的飞老鹰飞蝙蝠飞蜻蜒都打得下来，而且可以做到弹无虚发。村上每年都要举行打飞禽打走兽的比赛，每年都是他们兄弟俩拿第一。村上的年青人对他俩都佩服极了，自然都团结在他们兄弟俩的周围。度长伯则自然地成了村上的领头人了，是村长。

    王团长带着林狮子、段民生、卢争贤、王明空到看路村来，目的是武功团要在这一带建立保卫根据地的第一道防线要取得看路村的支持。看路村的人对惊天山、鹿马湖和动地山的熟悉程度，那是王团长和林狮子远所不能比拟的了。他们祖居在这里，在这儿土生土长行路爬山几十年了，在这里打鱼打猎采药采菇几十岁了，哪一道山哪一道梁哪一条溪那一个谷不熟如指纹啊。王团长不但要依靠他们对这儿地理地形的熟练，而且要依靠他们对武功团的驻防与训练的支持。这里几十里杏无人烟，有个熟悉的村子在这里那一切就好办得多，有军民来共建这一道防线那是最为理想的事了。王团长已知道这村里的人深明大义团结一心豪侠骁勇，如果有他们对抗日的支持，那马甸子根据地在这儿的第一道防线就牢不可破了。王团长到这村里来，准备找度长伯来谈谈这件事。

    度长伯正在村头上放羊。他在黑山羊群里穿着黑褂子包着黑头巾骑着一匹大黑马挥着一条大黑鞭子。他老远就看出是王团长来了，一挥马鞭就从羊群里奔了出来迎接王团长。他几天前就听说王团长在马甸子成立了抗日武功团，并且接纳了鹰嘴村豹子村牛王村的青年参加了武功团还让他们村里的苗击萤、庄重严、苗击星当了排长、连长，他就有了要组织看路村的青年也参加抗日武功团的想法。当然他这想法里也有点私心，那就是让武功团把他们村的青年武装起来，发给他们枪和子弹用来保村护家也是件大好事。他这想法立即得到了他的两个儿子度虹广、度虹大的极力拥戴，连忙召集了村上的青年集体通过，都要去参加抗日武功团。第二天度长伯就亲自带着度虹广、度虹大和村里的池范模、冯双安到了马甸子。但王团长率武功团到十二里镇去了，是尹珍华接待了他们。度长伯见王团长不在，自有好多话不好跟尹珍华说就只好回来了，尹珍华说等王团长回来了我叫人来告诉你吧。这几天他就在家中火急火燎地等王团长回来的消息，也多在村口放着羊等尹珍华派人来报信，不想就等到了王团长亲自带着人来了。度长伯高兴啊把马打得飞快，一忽儿就到了王团长的马前。

    王团长也看到了是度长伯来了，立即止马迎住他。两个人跳下马来握了手。度长伯说：“是哪阵风把你团长大人吹来了，我在家等你的消息都等得头发焦。”王团长说：“是东南风把我吹来了，我从十二里镇回来就急着要来看你了。”当时正刮东南风，路旁的小山花刮得一起一伏地跳舞。林狮子说：“度大哥，还有东南风把我也刮来了呢。”度长伯只跟王团长握着手还来不及和林狮子打招呼，林狮子等不及了就自己开了口。度长伯见林狮子说了话，就放开王团长的手来跟林狮子握手，一边说：“这夏天的东南风真爽，给我刮来了两个大贵人。”林狮子说：“可不是两个哦，而是二十多个哦。”度长伯才知自己说漏了嘴，忙打着自己的嘴巴说：“看我这张嘴，把好多的客人都得罪了。”段民生说：“度大叔不必责怪自己，我们是第一次来，度叔叔不认识不得罪。”度长伯见段民生称他为叔，早从心底泛美了，又见段民生气宇轩昂，想必是武功团的一员虎将，更是佩服有加了，连忙说：“称叔不敢当，称叔不敢当，如蒙不弃，当个大哥就万生有幸了！”

    林狮子立即说：“你当他大哥也不行，他还是王团长的侄儿辈份呢，你当了他大哥，我和王团长和你是兄弟，我和王团长就降了辈份了。”度长伯说：“这又是我的不是了，唉，等犬子来了，我叫犬子拜这位大侄儿为大哥就行了。”林狮子说：“是这个理儿，是这个拜法。”王团长说：“革命军队里不称大叔大哥，一律称同志好。”度长伯说：“那我可不是你们革命军队里的人啊，这辈份称呼还是要讲究的。”王团长说：“那也好，等虹广、虹大俩侄儿来了，我叫我这俩侄儿和他们结为兄弟就是。”度长伯听了可高兴了，连说：“那好，那好，我的两个犬子有了福份了。”林狮子说：“那我先向你介绍一下王团长和我的这两个侄儿。”一边用手指着段民生说：“这位是大侄儿，叫段民生，是武功团第一营的营长。”又用手指着王明空说：“这位是二侄儿，是武功团团部的部长。”度长伯听了都膛目结舌了，他的犬子哪敢高攀这样的大官为兄弟啊！度长伯结巴说：“王大哥，犬子认兄弟的事就算了。”王团长问：“为什么？”度长伯说：“我的俩犬子实在是太卑微了，不敢高攀尊二侄为兄啊。”王团长说：“兄弟之间没有尊卑之分，你我早是兄弟了，他们晚辈也早就是兄弟了，拜不拜兄弟都是兄弟了，我在这里作主，他们一定会成为好兄弟。”度长伯见王团长说得太有理，也就不再推辞了，他想，犬子有这两个当官的兄弟，那犬子的前途就无量了。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前途无旦是呢！

    当下度长伯就把王团长等人引进村引到家，叫老婆和女儿及家亲来杀鸡宰羊地款待。度虹广和度虹大原在山中打猎，听说是王团长来了就直奔回家里。度长伯叫他们见过了王叔叔和林叔叔，就叫他们拜段民生和王明空。度虹广和度虹大就莫明其妙了，连王叔叔和林叔叔都从来没有拜过，这突然间要来拜这两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年青人，实在是足够纳闷费解足够费尽心机来猜原因了。但他们又不能向父亲问原因，只是站着不动了。度长伯一脚就把他们两人踢跪下去了，说：“叫你们拜你们就拜，这是我给你们两个找到的兄弟，是王团长的侄儿，是武功团里的营长和部长，我都想跟他们结拜为兄弟了，你们还疑惑我踢死你们！”度长伯是个有封建家长权威的父亲，他的话在家中就像圣旨。度虹广和度虹大听了父亲的话又挨了父亲一脚，立即倒头就拜段民生和王明空。并口称：“大哥在上，受小弟八拜。”段民生和王明空也没有料到度长伯是如此性急，见度虹广和度虹大都立即拜倒在地上，也立即倒地对拜起来。度长伯把段民生和王明空拉起来，说：“承你们接纳二犬子为弟，我实在是高兴极了，以后就叫二犬子给你们当随从吧。”段民生和王明空说：“大叔说哪里话，我和令郎既有八拜之交，就是八辈子的好兄弟了，兄弟在一起，就是生死相依的同胞了！”

    王团长和林狮子也把度虹广和度虹大拉了起来。王团长说：“你们的爸爸还有军阀作风呢，他在路上就认准了要和我们的侄儿结拜为兄弟，只是辈份不符才让你们和我的两个侄儿结为兄弟的，也没来得及和你们说就叫你们下拜，真是难为你们了。”度虹广和度虹大这时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都说：“我爸爸就是性急，我们不怪他，只是我们太卑微了，怕辱没了我们的两位大哥了。”段民生和王明空走过来握住度虹广和度虹大的手，说：“弟弟别说这样的话，你们都是这里的英雄豪杰，武艺高强枪法出众，我们早有耳闻，心向结拜日久了。”度虹广和度虹大说：“承二位大哥如此厚爱，虽肝脑涂地不能相报了。”段民生说：“弟弟别说这样的话，我们都是兄弟了，肝胆相照就是了。”王明空说：“我们从此是兄弟了，兄弟如手足就是了。”度长伯走过来对俩儿子说：“小子，你们听着，从此你们就跟随你们的两位大哥到武功团去，要坚决听你们两位大哥的话，说一个不字回来我可不会饶你们。”度虹广和度虹大立即毕恭毕敬说：“父亲说的是，我们敢向大哥说一个不字，天打五雷轰。”段民生和王明空都觉得度虹广和度虹大说得太过了。但度长伯听了很高兴，肯定说：“这才是我的儿子！”

    这上面有一点蹊跷需要交待一下，就是段民生何以成了王团长的侄子了？玄妙就在于，段民生的爷爷娶了王团长的姑姑为妻。似此，段民生就是王团长的姑姑的孙子了，段民生的爸爸就是王团长的表哥了，表哥的儿子当然就是侄子了，只是习惯上叫作表侄子而已。

    王团长没料到一到看路村有了段民生、王明空和度虹广、度虹大结为兄弟之事，但这事不是坏事而是大好事拉近了王团长和度长伯的距离，也无形中拉近了武功团和看路村的距离，拉近了抗日军民之间的距离。当林狮子、段民生、卢争贤、王明空、甘济飞等人随着度虹广和度虹大到看路村的村北大山去看路的时侯，王团长和度长伯则相互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