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胜利出征

    此时王团长也已到了镇东门了。樊向烈的作战真是太勇猛了。七点半，他和连长樊攀天带上一排长樊攀宇、二排长凡是凡、三排长潘盼东、四排长徐珷玞到苏家山窥地形，看清了对苏家山的几个进攻点。随后他就指挥排长们带着战士们从四面八方潜至各进攻点。八点整，她和王团长对了一下眼色，掏出手枪来对天放了第一枪。这一枪，是潇湘抗日武功团成立以后对日军开的第一枪，枪声清脆而响亮。随着这一枪，密密麻麻的子弹就射向了苏家山。

    苏家山的日本鬼子全无防备，东奔西窜受子弹。当时正是晚饭后，鬼子们还在剔牙揉肚摸肠擦凉聊天，顷刻间就枪声大泻，让他们辨不出东南西北，连枪在哪儿也找不到了，连人要到哪儿也分不清了。那四面八方飞来的子弹却找得到他们，分得清他们的头和脚，一颗颗只钻进他们的胸膛。没死的鬼子只往屋里躲，不躲是不行了，那猛虎一样的中国兵就从外面冲进来了，那火龙一样的夺命枪弹就向自己喷过来了。但他们还没有跑进屋里就被打死了。屋里只有一个鬼子兵在打电话，连长樊攀天冲进来也把他扫死在桌子旁。

    这场战斗统共只用了十二分钟。樊向烈看看怀表，对王团长说：“鬼子也是熊包蛋，太经不得打了才开打就没了，不过瘾。”王团长说：“别轻敌，还有大仗在后头呢。”樊向烈说：“那我就此别过了，要到对峙山打大仗去了。”又说：“不知洪桥镇的鬼子来不来增援，他不来我就白跑一趟了。”王团长说：“敌援来不来我也说不准，你营的人反正有马，二十多里路快得很。”樊向烈说：“那我就去了，也先熟悉熟悉战场。”樊向烈是个性急之人，有战斗任务那是慢不得一点心。王团长说：“时间还足够，你随我先去看看林狮子、常苍昊和段民生的战果吧。”樊向烈说：“好吧，知道了也省得我念心。”于是王团长和樊向烈就打马奔向镇东门。王明空、甘率军、丛政正跟在后面。警卫三班班长王敬远和副班长王尊舜带着战士们也跟在后面。

    正当苏家山的枪声激烈的时侯，镇东门和水码头的枪声也同时激烈起来。当苏家山的枪声结束的时侯，镇东门和水码头的枪声也结束了。王团长在路上对樊向烈说：“樊营长，林狮子和常苍昊他们已经得手了。”樊向烈说：“我也是这么看的，几个小日本毛猴子，不够他们一餐的。”王团长说：“现在你们三处都得手了，就看段民生的了。”

    正说着，状元桥上传来激烈如爆豆一样的枪声。王团长高兴地说：“段民生也在状元桥上干上了。”樊向烈说：“民生这小子的火力真猛，也不顾节约子弹。”王明空说：“民生打仗向来不吝啬，也是黄尚武团的子弹充足养成的。”正说完，状元桥上的枪声就停止了。王团长说：“段民生在状元桥已经得手了，下面就剩三叉河刘家大院和碉堡里的鬼子了。”樊向烈说：“那也是裤裆里抓，”她突然改口说，“那也是瓮中捉鳖的事，段民生那小子是大将才，用兵如神。”王团长也没有去问樊向烈裤裆里抓什么，若是林狮子在，他一定会向樊向烈问个明白。王团长只是说：“我也很相信段民生。”

    马很快，说话间就到了镇东门。林狮子站在镇楼上，老远就看见是王团长和樊向烈来了。他的武功高强同时也练成了夜视眼，黑夜如同月夜，能见一里之外的分明。林狮子大声喊：“团长，放心前来，镇东门已经是我们的了！”

    林狮子打仗虽然勇猛无比，但也善于用计策。镇东门的日军虽然不多，但要硬攻也是块硬骨头。日军依据坚固的镇楼和密集的机枪，林狮子纵是有上百之勇士，以血rou之躯来拼钢铁之弹，那无疑是得不偿失。林狮子就用了个计策，在镇东门对面和两侧派了三个班实行猛烈的佯攻，以把镇楼上鬼子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镇东门以东来。而他则带着十个武功高强的战士组成的武功队早已飞身进镇，埋伏在镇东门向西两侧的房屋上。待镇东门外围的攻击打响后，他们则迅速地越过房顶扑向镇东门，从背后用手枪打鬼子的脑壳，用大刀砍鬼子的肩膀。鬼子们还一个个伏在机枪后向镇东外开枪，乐着骂：“中国兵你来吧，你来送死吧！”后面却有人向他们脑袋上开了枪，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后面有人把他们送了死。

    镇楼上的鬼子只有一个小小队不到二十个人，林狮子的武功队不到两分钟就全都把他们送上了西天。镇楼上的机枪有七八挺，真是好东西，把战士们喜得像得了宝。一连一排二班班长杨柱佐抱起一挺机枪对天打了一梭子，兴奋地说：“这玩艺，好，能打得下天上的密星星！”连长林金洞也抱着一挺机枪大喊：“对面的战友们，别向这边打枪了，镇东门已经是我们三营一连的了。”

    东门外的战友们立即就听到了，也大喊：“祝贺你们，我们来了，别向我们开枪嚄！”连政委林里保立即带着战士们奔镇东门来。林狮子叫战士们迅速收缴武器弹药。连同镇楼下街中营房和仓库里的武器，共缴获机枪十八挺，冲锋枪二十八条，步枪四十八杆，手枪十二把，掷弹炮六门，手雷十五件，子弹十六箱。一排长林豹子说：“这下我们可发大财了，有枪有子弹打鬼子了。”连政委林里保对林豹子说：“快叫战士们先武装自己，余下的枪弹全放在原库里，我们还有任务呢。”林豹子答应一声：“是！”就领着战士们武装去了。

    王团长这时也来到了。樊向烈见到战士们从镇楼上搬机枪下来，就说：“林营长，缴获不小啊，给你樊meimei支援两挺机枪吧。”林狮子说：“你的收获应当不比我少吧，你那儿的鬼子也比我这儿多。”樊向烈说：“我那儿机枪少步枪多，我拿十条步枪换你一挺机枪吧。”林狮子说：“步枪我也够了，不要你换了，你要机枪就拿两挺去吧。”

    樊向烈本是说着玩的，见林狮子不吝啬，就说：“那好，我拿两挺去尝尝新，等我缴多了再还你。”林狮子说：“还字就不讲了，要两挺机枪还背个账在身上，划不来，你缴多了就送我五挺吧。”樊向烈说：“不够意思，还收高利贷呢。”林狮子说：“你是女财主，我收点高利贷也无妨。”樊向烈说：“那我不还你机枪了，我送你两门掷弹炮。”林狮子说：“那我可就赚大了，在此先谢谢了。”樊向烈说：“你先不用谢，先把机枪给我吧。”林狮子就叫两个战士搬两挺机枪过来。樊向烈就叫警卫班收了那两挺歪把子机枪。林狮子说：“好人做到底，我一并送你两箱子弹。”樊向烈说：“那我更谢了。”王团长说：“你们的这种友谊我欣赏，兄弟营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互通有无。”

    这时刘呼众大步流星地来到了。他向王团长报告唐家祠堂的伪保安队已经解决了，临时指挥所也在收拾，请王团长马上过去。王团长对林狮子和樊向烈说：“从现在到明天中午，我的指挥所就设在唐家祠堂，你们有情报就到唐家祠堂来报告。”林狮子和樊向烈答应一声：“是！”王团长说：“估计敌援应当开始出发了，准确的敌援信息段民生一定知道，你们想听真实信息就陪我到唐家祠堂几分钟吧。”林狮子和樊向烈当然想听到日军援兵的准确消息了，这样上路打援心里也踏实，就说：“愿随团长前住。”王团长对王明空说：“你去一趟水码头，看看常营长的战况怎样，也叫他到唐家祠堂来一趟，反正他去南沙谷也要露过镇中街。”

    这时一个宏亮的声音从街上传来：“不用去了，我已来了！”说话间常苍昊就从人堆中钻出来了。他向王团长报告说：“报告团长，水码头的鬼子全都解决掉了，没有一个战士受伤，缴获机枪八挺，掷弹炮四门，步枪二十八杆，手枪五把，还有六箱子弹六箱手雷。”王团长说：“好，先到唐家祠堂去见段民生吧。”一行人就打马向街上去了。常苍昊没有马，是王敬远让给他一匹马。

    街上已没有了行人，只有依稀的几盏灯火。居民们听到了枪声，当然就不敢出门来了，全都关上门在家里听动静。大家都知道是有人来打鬼子了，都希望把鬼子打死，有些人暗暗向菩萨祷告，求菩萨保佑杀鬼子的人不受伤。也有胆大的人在门缝边向外看，希望能看到点谁胜谁负的信息来。龙镇长没在门缝里看，却在二楼的窗子前看。他一眼就看到了是全中大叔骑着马过来了，接着又看到了王明空和刘呼众等人过来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共产党的军队来打日本人了，已经把日本人打垮了，要不他们不可能在街上骑着马大摇大摆地通过了。

    龙霁虬对全中大叔早有耳闻，闻他是个行侠仗义的好汉子，闻他是个抗日救国的大英雄，闻他是共产党的地下党。龙霁虬来不及下楼，立即就从楼上飞身跳到了街上，他要去追全中大叔，他要参加抗日的队伍。他不知道全中大叔已是抗日武功团的团长，但他知道全中大叔肯定是抗日的，肯定是今夜打鬼子的领头人。龙霁虬称全中大叔为全中大叔，其实他的年纪比全中大叔还大。但“全中大叔”在全省都很有名气，大家都称他为全中大叔他也只好称之为全中大叔了。他虽然当了日本人的维持会会长，但那是被逼的，他心中真想跟着共产党走，杀日本人。在他当镇长的几年里，他早就看清了共产党八路军是真正抗日的，他对共产党和八路军很是向往。他早就想和共产党联系上，但因为他是国民政府的镇长，共产党远着他防着他，所以一直没有真正联系上，有好几次的机会也都阴差阳错地错过了。这次他龙霁虬再不能错过了，他就大步如飞地追赶着王团长。转眼间王团长就进了唐家祠堂，龙霁虬也跟到了唐家祠堂的门口。

    王团长一进屋，就对门外说：“进来吧，龙镇长。”龙霁虬一惊：全中大叔怎么知道是他？其实王团长早在路上就知道是他了。王明空警惕性很高，在路上他就发现有人跟踪，他定眼一看就认出了是龙霁虬，就把消息悄悄告诉了王团长。王团长说：“龙霁虬不是坏人，他要跟就让他跟着吧，我正要找他有事呢。”于是就让龙霁虬跟到了唐家祠堂。王团长说：“龙镇长，跟踪可是危险的，幸亏明空认得是你，才没有开枪，黑夜子弹容易误伤人。”龙霁虬心想好险，虽然自己武功也好，但王明空这些人的武功和枪法他是不得不惧怕，这些人要你的命都是在举手投足之间。龙霁虬说：“黑夜慌慌，有事相求，就跟随来了。”王团长说：“我正有事求你呢，你倒求起我来了，说吧，求我何事？”龙霁虬说：“那我就说了，我想求你让我参加你们的队伍。”

    王团长没想到龙霁虬求的是这事，就说：“好啊，不过我现在很忙，等忙过了再和你说话，我先求你做件事吧。”龙霁虬说：“你说：全中大叔。”樊向烈说：“还叫全中大叔，全中大叔现在是我们潇湘抗日武功团的团长了，再说年纪也比你小，怎么叫大叔呢！”龙霁虬听了就不好意思，说：“恕鄙人不知。”又立即说：“王团长，你说，叫我何事？”王团长说：“我想请你弄些纸笔来，写些标语，就是抗日武功团的标语，让日本人知道打他们的是抗日武功团所为，不嫁祸于镇里的老百姓，也让老百姓知道这一仗是我们抗日武功团所为，激励大家的抗日热情。”龙霁虬连说：“是，是，镇公所有现成的纸笔，我去拿来。”此时龙时汉正和赵启明在一起，听到叔叔要去镇公所拿纸笔，就说：“叔叔，我去帮你。”龙时汉没有被关起来，是赵启明对甘济飞说他绝不会是汉jian就没有关他了。龙霁虬和龙时汉为抗日出力很积极，立即就出门办事去了。

    他们刚出门，段民生就进了门。段民生一进屋就对王团长说：“团长，三叉河和碉堡里的鬼子全消灭了，燕城的驴田大佐也来电话了，南桥镇和洪桥镇的鬼子援兵已出发了。”王团长立即说：“好啊，我已看到你发的信号了，知道你的胜利了，我就料到鬼子会来救援的。”又立即对樊向烈和常苍昊说：“樊营长，常营长，你们立即动身去打援，打援后按原计划行动。”樊向烈和常苍昊答：“是！”

    王团长又对常苍昊说：“常营长，马匹应当已送到水码头了，你回去就有马骑了。”原来王团长在下午已派王大勇到过王家村，通知王六民和王六生等王家村的二三十个青年在八点半钟前把马匹送到水码头。王团长又说：“常营长，你现在兵少，我从段民生的三连里抽调程成诚排给你，这一排以后就归你了，他们有一部分是猛虎兵，对你营的军事提升也有好处。”常苍昊说：“这不是挖段营长的墙角吗？”段民生说：“都是革命队伍里的人，不分彼此。”常苍昊说：“那我就多谢团长和段营长了。”

    此时王六民奔进了唐家祠堂，报告王团长，说：“叔叔，马匹已送到了水码头，一共一百二十匹马。”樊向烈和常苍昊都惊奇王团长的周到安排。樊向烈和常苍昊说：“团长，就此别过。”王团长说：“恕不相送，祝你们凯旋。”樊向烈和常苍昊说：“请团长放心，此去不打两个胜仗不回来。”王团长说：“切记一点，都要让战士们活着回来。”樊向烈和常苍昊答：“是！”说完就跨出门走了。王明空在后说：“樊营长，等等我，我要给你带路呢。”也追出去了。

    王团长立即对林狮子和段民生说：“你们也要出征了，你们的任务是消灭小岛向矢，时间也已很紧，最迟要在明天十二点前解决战斗，如果在此前不能消灭小岛向矢，那就放弃等下次，我估计燕城的驴田大佐不会放弃十二里镇，明天晚上他就会赶到十二里镇来，我们必须在明天天黑前全部撤出战斗，回南屏山去。”段民生说：“我和林营长走后，十二里镇就空虚了，仅留龙乘水的三连怕兵力不够，团长，我再把二连也留下吧，反正他们没有马，跟不上一连到大岭山去。”

    王团长也觉得是，就把二连也留下了。王团长说：“有两个连足够了，南桥镇和洪桥镇的鬼子有一半进了大岭山，余下的一半遭了今晚上的打击后，最多只剩一半了，他们明天不敢离开老巢的，怕我们去要他的老巢，所以明天白天十二里镇是安全的。”段民生说：“碉堡里有鬼子的电话，我已安排会日语的乔旅洋和颂闳阆在那儿扮作日本兵接听，随时可知驴田大佐的动向，三连也已消灭三叉河周围的鬼子兵进驻到三叉河，那里工事坚固，团长可到那里去指挥。”

    王团长说：“你不必想到我了，你们都去想到小岛向矢吧，他杀了面条村那么多人，你们提他的人头来！”林狮子和段民生说：“团长放心，我们一定提小岛向矢的人头来见你！”王团长说：“那你们就去吧，多多保护好自己和战士们。”林狮子和段民生都知道王团长把战士的生命看得十分重要，连说：“是！”说完也就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