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恢复清醒

    看到这里，白雪不由的微微叹息。

    这世间什么最扰人，无非情爱，恨怨痴恨悔，种种不一。

    探究别人的过去或许有些可耻，可是不这样，白雪也就没办法为释摩安加治疗，她竟是不知道他会有这么一般过往，也不知道，他竟是魂转二世。

    茯灵的事，对于知道真相的他而言，无疑是残酷的，这样的残酷，直接令他再次增生了心魔，甚至超越了第一世时那所谓的心魔。恐怕就连摩羯门的那些老和尚也没有预料到他会遇见那个老道士吧，这只能说是上天注定。

    而由于他已经魂转过二世，已经不可能再次转世，因为那样难保有意外，而且如今也没有茯灵这个引起他心魔的妖作为媒介来让他再次转世，因为那茯灵早就已经死去。

    白雪能受感受到释摩安加心里无尽的悲恸，但却不能感同身受。她心里却很平静，也许是看过太多痴怨，看过太多遗憾，看过太多人生的苦楚以及不美满，引起释摩安加心魔的过往在她心里激不起半点波澜。

    说她无情也好，冷漠如冰也好，也许不是当事人，所以无法体会到释摩安加与茯灵之间的那种情感。

    她喃喃自语：“世间真的有命定姻缘吗...”

    一眼，真的能够令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吗？

    第一次，白雪回想起这么多年来见识过各种人的内心世界以及过往，在那些爱人之间，也不乏有许多是一眼定情，感受到他们内心世界的白雪都能感受到那一刻的沉沦，那是一种灵魂的吸引，灵魂上的喜悦。

    这样白雪忍不住怀疑，难道这天下还命定姻缘不成。

    白雪想到这里，嘴角扯出一抹无谓的笑容，心想，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何必探究。

    就在这时，她眉眼突然一动，退出了意识世界，现实中，白雪坐在释摩安加面前，抚琴的动作停下，双眼睁开。

    不出意外，此时身前被锁链锁住的释摩安加是安静的，且双眼不再猩红，释摩安加竟是在这个时候暂时恢复了神智，这固然有白雪琴音安抚的功劳，但是也从侧面体现了释摩安加的强大。

    释摩安加眼眸黑沉，他望着白雪，声音沙哑：“你来了。”

    白雪面无表情，轻回：“你门中前辈邀我来，我自是要来。”

    他眼神暗了暗，望着白雪手中的黑玄，继续沙哑道：“你知道了。”

    “自然。”

    白雪回答的平淡如水，甚至连音调都没有起伏，释摩安加望着她，过了一会说，“有没有人曾说过你，你特别无情。”

    白雪抬眼望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说什么。她站起身，道：“类似像你这样的故事，我见过的太多。你们的悲哀我能感受到，但是却不能感同身受。”

    “那是因为你从未爱过一个人。”

    白雪听闻此言顿了顿，脑海里闪过穆炎的身影，但随后勾起唇，“爱？也许你说的没错。我从未真正爱上别人。爱这种感情，太过缥缈令人无法捕捉，自我修炼魂音诀以来，见过太多的世间情仇，但大多数的悲哀憎恨怨都是因为爱。”

    释摩安加不再说话，只是闭上双眼，随后苦笑。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是道：“我清醒的时间不多。”

    白雪看着他，道：“你的选择。”

    释摩安加睁开眼，眼中有回忆，有痛楚，也有其他情绪，好一会，他才道：“解决我身上的情况很难？”

    白雪嘴角扯起，她就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一点就透。

    她说：“如果你选择忘记关于茯灵的所有记忆，这一点都不难。”

    释摩安加收回那沉湎过去的目光，沉沉的望着白雪，沙哑道：“我不愿。”

    “所以我这里有第二种选择。但第二种选择，你摩羯门的前辈所支付的代价还不够。你魂转二世，恢复记忆后，这心魔不好除，更何况还要保持你的修为，你的天赋，你的道基。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加上你不忘记这心魔的源头，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在我这却不是不可能。”

    释摩安加身上的光芒突兀的闪了闪，他眼中的红芒闪过，不仅是白雪，释摩安加自己也知道他清醒的时间不会太长。

    他道：“不管任何代价，我都愿意，只要我能够痊愈，只要我能够保持一切关于茯灵的记忆。”

    白雪望着他，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她依旧是嗤笑：“既然她已经死去，你还要这记忆作何？又或者说，如若你深爱她，为何不随她而去。”

    释摩安加沉默了好一阵，直到身上被纹上去阵法再次亮起，他才抬起头，瞳孔里已经暗含了一丝红芒，他的声音沙哑，但是却坚定：“我要复活她，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大，我便能令她起死回生。所以我不能死，也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