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蛛丝马迹
冷气呈银白色，细如发丝，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谷壁怎么会透出冷气？ 冷气不会凭空出现，一定有源头。 叶不凡走近谷壁，定睛查看，发现冷气是从谷壁缝隙中冒出来的。 咚咚咚~叶不凡抬手敲打冒出冷气的缝隙四周，沉闷声响起。 从响声判断谷壁是实心的，准确来讲，至少叶不凡敲击的部分是实心的。也就是说，冷气源头离谷壁有一定距离，至少靠内。 这里是火山山谷，虽已死多年，但谷内因弥漫无数霸道罡气，自然温度很高。在这种环境下，普通寒冰即使存在，早就融化了，怎么还会诡异的透过谷壁冒出冷气？ 叶不凡稍作沉吟，再次抬手，摊开手掌抚上谷壁缝隙，凝神感知。片刻后，叶不凡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掌心传来的奇怪感觉告诉他，谷壁透出的并不是单纯冷气，而是一阵冷气一阵热气交替出现，只是因为暗红谷内温度本来就很高，所以刚刚叶不凡并未发现此倪端。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叶不凡每天都会来这里修炼，以往并无异常，诡异冷气是从今日出现的。今日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许因为某事牵引到了某个隐秘的机关，从而触发了冷气？ 叶不凡翻开记忆，细细凝想。较为可疑的有两个细节： 第一个细节，叶不凡今日见过狐静妤，也就是说狐静妤今日在这无名死火山上出现过，那么狐静妤在见到叶不凡之前在山上做过什么？有没有可能是她的行为触发了这诡异冷气？ 第二个细节，冷气是在叶不凡连续基础十一道九合掌之后才冒出的，有没有可能九合掌破坏了谷壁的完整，从而使得谷壁后隐匿完美的某物现了踪迹？ 叶不凡对这两个细节再在脑中过了一遍，权衡之后，天平倾向第二个细节。因为狐静妤再返北境主要是为了找蚩尧魂魄和见叶不凡，她来到这无名死火山应该是靠白焰灵珠的感知定位后跟过来的，并没有额外时间。 排除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就是真相。 所以，从目前已知道线索推断：因为叶不凡祭出的十一道九合掌破坏了谷壁的完整性，导致在谷壁之后靠内隐匿的某物现出了踪迹。此物有可能是活物，也有可能是死物，它能发出冷热交替的银白气体。 可以发出冷热交替的气体，又能隐匿在山壁内的，会是什么？现在九青仙子的师傅不在，狐静妤又刚刚分别，叶不凡一时之间也得不出结论。 啪、啪。 叶不凡双手拍打自己脸颊，甩甩头，然后靠着谷壁盘膝而坐，再次掏出[碎影幻身]翻看起来。 既然暂时无法得出结论，再纠结也没用，索性换换脑子钻研一下碎影幻身的修炼方法。 叶不凡在众多身法玄决中一眼看中[碎影幻身]是有原因的。一是它的修炼门槛是上初境，叶不凡刚好可以修炼。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碎影幻身修成之后可化残影迷惑对手，这在实战当中非常有用。比如狐静妤在顶上大战时施展的三千幻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叶不凡翻开玄决悉心钻研，这一钻研，就是一个钟头。 合上[碎影幻身]，叶不凡双眉再次皱起，碎影幻身的修炼难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叶不凡本以为上初门槛的玄决至少在一天之内就能找到门道，但这[碎影幻身]和常规玄决不同，比如九合掌，有详细的修炼奥义、口诀和具体练法，但碎影幻身没有口诀，修炼奥义只有“寻砂、凝影”四个简洁大字，具体练法更离谱，四页密密麻麻的脚印，一句注释都没有。 这怎么炼？ 这时叶不凡的劣势就凸现出来了，若有导师就简单很多了。 导师？ 叶不凡心中一亮，一个一箭双雕的念头闪了出来。叶不凡不做迟疑，身形腾地弹起，攀上山谷，朝着山下飞掠而去。 族比结束才过了一天，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早走吧？叶不凡心想。 半个钟头后，叶不凡来到cao练场正厅，正厅当中不见莫氏长老，只有几个老妪在打扫房间。 “我想见一下莫氏族长，能否劳烦通报一下？”叶不凡移步靠近一位正在擦桌子的老妪，拱手问道。 “有什么事？”老妪扫了一眼叶不凡。 “我是族比三强之一，今日进入玄决宝殿选了一本玄决，个中有些疑问想请教一下族长。”叶不凡回道。 一个月后叶不凡就要代表莫氏去参加跃门大赛，在这之前请教一下古怪玄决的修炼法门，这个请求很合理。即使稍后莫氏族长不现身，至少也会有其他长老来为他解答难题。 老妪没有说话，转身朝着后院走去。叶不凡退身坐在右侧木椅上等待。 很快，刚刚传话的老妪回到正厅，朝叶不凡摆摆手，道：“族长让你去后院。” 叶不凡点点头，在老妪的指引下，穿过侧门走向后院，见到莫氏族长和先前见过的紫袍男子在院中低声说些什么，他们看到叶不凡后停下交谈，均朝其望去。 果然都在。 叶不凡面上平静，拱手躬身，恭敬说道：“族长、大师，不凡今早在玄决宝殿中挑选了一本身法玄决，但不凡愚钝，对其修炼之法苦思无果，故打扰请教。” “哦？你说的是哪一本玄决？”莫氏族长淡淡回应，紫袍男子没有说话。 “[碎影幻身]”叶不凡答道。 一时间没人答话，叶不凡微微抬头，余光发现莫氏族长和紫袍男子互相对望，脸上神色莫名。 “[碎影幻身]的修炼门槛虽然只有上初，但修炼难度很高，太初之下很少能够大成。”短暂的沉默后，莫氏族长扶了扶颔下的山羊胡子答道。 叶不凡没有立刻发问，微微直身，恭敬望向莫氏族长和紫袍男子。 “你且凝神看我。” 莫氏族长话音未落，遍化作一道紫影快速朝叶不凡掠来，叶不凡心中一惊，低头定睛看向疾速掠来的紫影脚下。 步法！身法玄决的关键点在于步法！ 只见紫影两快一慢，每三步一个顿点，同时在顿点处均现出莫氏族长的残影。 与其说是残影，不如说是幻身，因为顿点处的“莫氏族长”或拧身，或低伏，虽形态各异，但都极为逼真，就连方脸上的双眸都颇有神采。 “看清楚了么？”此刻莫氏族长已经掠到了叶不凡的面前，二人离得很近，相距不到一丈。 “勉强。”叶不凡实话实说。 “此玄决的修炼奥义为寻砂、凝影，但重在[寻砂]二字上。你玄气附眼观察一下我刚刚的顿点方位，有何不同？”莫氏族长说道。 叶不凡侧移两步，玄气附眼，定睛看向十余处顿点位置。 莫氏族长见叶不凡面色由平静转向疑惑，问道：“看到了什么？” 叶不凡收回目光，看向莫氏族长：“顿点处气息混杂，似乎兼具了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气息。不过……” “不过顿点周围仅有草木，按道理只因有木行气息？”莫氏族长在叶不凡停顿的同时快速接话。 叶不凡点了点头，目光带有询问。 “虽然现在这里只有草木，不过以前呢？”这时，矮胖男子突然插了一句。 以前的五行气息？ 莫非这些顿点可以锁住路过的气息？如果这么解释，碎影幻身的玄妙就好理解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位创造玄决的前辈发现地表上存在无数个可以锁住五行气息的顿点，利用玄气和脚下身法配合，创造出了[碎影幻身]。”莫氏族长说道。 “多谢解惑。”玄决上的疑惑已经解决，叶不凡拱手道谢。 莫氏族长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紫袍男子。 “对了，刚刚我来的时候看见街上有人在猜谜，什么东西生于山上、可以放出冷热交替之气？“叶不凡语气随意，目光却牢牢盯着紫袍男子和莫氏族长。 “什么？“二人先是一愣，然后身形一抖，同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