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中对话

    “你来碎青山做什么？”小寰盯着叶不凡身旁的九青仙子。

    小寰和狐静妤两个月前才从南岭来到北境，九青仙子和小寰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叶不凡没有作声，静观其变。

    “抓些野物。你呢，你又为何来这碎青山？”九青仙子淡淡道。

    “之前我和静姨登门拜访时九青仙子架子那么大，今日究竟是什么野物有这么大的来头，居然要堂堂青医馆少馆主亲自出马？”小寰并没有回答九青仙子的问题，冷笑而对。

    “那天我已说过，当时师傅确实不在馆中。”九青仙子答道。

    “[凤灵丹]我们已经拿到了，不用少馆主费心。另外奉劝，近日最好不要再往碎青山高处攀去，那里的妖兽不是你们可以对付的了的。”小寰说道。

    “多谢相告。”九青仙子点点头，随即转过身形，继续观察不远处被隐形香囊罩住的灰色小鼠。

    叶不凡顿了三秒，看二人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随即起身快步走向小寰，轻声道：“寰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们有些事要办，对了，你怎么和她们在一起？”见到叶不凡，小寰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长话短说，九青仙子请我帮她抓条蛇。另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去过碎青山顶，山顶上的那个万象阵阵眼是亭边的九块暗灰巨石，这个消息希望对你们有用。”叶不凡说道。

    “今日千万不要再去山顶了，听到没！”小寰责备道。

    叶不凡点点头。

    “我先走了，你小心点。”小寰告别叶不凡，转而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九青仙子，化作一道紫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叶不凡回到灌木丛边蹲下，他有些失落，因为对于万象阵阵眼的消息小寰听后很平静，完全没有任何惊讶，这就代表着狐静妤与小寰本来就清楚这一点，也就是说叶不凡并没有帮上忙。另外小寰再三叮嘱今日不要再去山顶，时间上看，今晚山顶会有大事发生。至于小寰对叶不凡的叮嘱，说的好听些是不希望叶不凡被牵连而受到损伤，说的难听点就是大人的事，小孩儿别插手，你还太嫩了。

    就在叶不凡沉思之时，九青仙子突然问道：“你认识她？”

    “嗯，我们是同族之人。”叶不凡并没有避讳。

    九青仙子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说话。

    “你俩好像有些误会？”叶不凡从先前九青仙子和小寰的对话当中听出了一些不对味的火气。

    “没什么。”九青仙子应道。

    叶不凡点点头，不再追问。

    这位九青仙子虽待人礼貌有加，但举手投足之间实则透着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既然对方无心交流，叶不凡自不会蠢到热脸去贴冷屁股。

    叶不凡看向树下灰鼠，定下心来全神戒备。

    夜渐浓，今夜无月，只有点点星辰在漆黑夜盘上一闪一闪。碎青山腰处的一个巨大槐树下，几只灰色小鼠三两成群的拱在一起休憩着。而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有着三道身影一动不动，似乎就快没入这阴郁的夜色之中。

    四个钟头后，子时。

    “稍微休息一下吧，三尾玄蛇有一怪癖，子时会回洞而憩。”九青仙子调整了一下姿势。

    小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双臂。

    叶不凡也放松了下来，连续四个钟头凝神，的确是一件很疲劳的事。

    “叶兄，你为何不和双亲住在南岭狐族，怎么跑来这北境来了？”九青仙子突然问道。

    “我和父亲在北境，娘亲在我出生后就去了很远的地方。”叶不凡轻描淡写。

    九青仙子和兰儿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仙子，不凡有些疑问还望仙子解惑。”叶不凡并不想让话题停留在私事上。

    “请说。”九青仙子道。

    “三彩冰魄草我虽有耳闻，但到底有何毒效，还望详说；另外三尾玄蛇如此稀少，你们是如何得知这北境之内有三尾玄蛇的？最后一个问题，三尾玄蛇真的会上钩么？”叶不凡说道。

    九青仙子略微沉吟道：“当日我在冰荒雪原上晕倒前见到的蛇影正是这条三尾玄蛇，师傅带着我追着它跋山涉水，在五年前追到了这碎青山下，可惜的是这五年中并无斩获。至于今日三尾玄蛇是否会上钩，我猜想上钩几率应该很大，因为这几只灰鼠是我每日用水、火、金三种不同草药喂养的，而今日的它们又饮过你这「三行灵体」的鲜血，正合三尾玄蛇的口味，虽然这三尾玄蛇生性狡诈，但极为贪吃，若一旦上钩，到时兰儿对「介子囊」施法，同时你寻得机会对着玄蛇的三尾用右手中三指按下，这样我们就基本大功告成了。至于三彩冰魄草的毒效，以后再说吧。”九青仙子语速不快，条理非常清楚。

    叶不凡点点头，抬起右手看向中三指的指尖，细细看去，指尖上居然隐隐闪着红、黄、蓝三个细小但又十分明亮的光点。

    “口诀记住了吧？”九青仙子看向叶不凡，问道。

    “放心，都在这里。”叶不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九青仙子点点头。

    经过短暂的休息后，叶不凡三人再次屏息凝神，继续等待三尾玄蛇的出现。

    “叶兄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九青仙子突然打破了沉默。

    “什么？”叶不凡向九青仙子看去，九青仙子盯着槐树下的灰鼠，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刚刚的话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叶兄还有父亲相伴，九青自出生起就没见过爹娘是什么模样。”九青仙子的声音清冷，仍旧没有转过头来。

    叶不凡并没有回应，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而且从九青仙子的语气上来看，她好像也没有想要让叶不凡去说些什么。

    叶不凡微微侧身，看向九青仙子，冰凉如水的夜色让这位女子本就苍白的面色显得更加单薄、虚弱。

    其实以青医馆的号召力，完全可以再找些能人异士加入此次行动，这样成功几率会大上很多。但九青仙子并没有这么做，一来她的性子同外界传闻一样，冷漠、拒人千里，若不是叶不凡为三行灵体，恐怕九青仙子也不会请他前来。二来九青仙子和叶不凡一样，从小缺少完整亲情的关怀，这类人叶不凡非常清楚，少年老成，而且绝不愿轻易欠人人情。

    臭味相投，也算同类罢。

    既然是同类，就全力帮一帮她吧。

    叶不凡定下心神，调整呼吸节奏使其变得缓慢而悠长，全身紧绷，体内玄气似乎早已热身完毕而变得躁动不安，普通的麻衣之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力量，如漆双眸沉着的盯着槐树下的几只灰鼠，似乎随时都会对着下一刹那出现的外来之物给予雷霆一击。

    三尾玄蛇，你命中的煞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