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颓败和失落

    当晚，洛家别墅。

    战狼和葛大炮在天台一人拿着一罐啤酒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云遮月则在屋顶，静静看着凌风家里。

    那里一片漆黑，没有亮一盏灯。

    战狼同样看着那一片黑暗，眼中的不解越来越明显。

    “大炮，当时在公司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老大和洛倾城回来时都不说话，脸色还那么难看？”

    大炮灌了一口酒，扯着大嗓门道：“俺哪知道？当时我离那么远，你还不如问问阿月呢！”

    战狼回头看了看屋顶那个静坐如雕塑一样的倩影，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道：“算了吧，看他那样子好像比洛倾城好不到哪去。”

    “啧啧，大哥好久不这样了吧？”

    大炮感慨一句，那忧郁的表情和他粗狂的面容实在不甚搭调。

    “咱们几个离开公会也就一年，听说大哥这一年可是比以往惬意多了，的确不太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战狼将手里的易拉罐捏成一团，脸上带着高莫测的笑容，“我掐指一算，估计是大哥真对这洛大美女动凡心了，而且刚才在公司肯定闹了什么不愉快。”

    他故意提高音调，回头朝屋顶的云遮月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云遮月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身影一闪，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不对啊，下句不是‘直教人生死相许’么？”

    “你个山炮！”

    战狼一把打在大炮的脑门上，教训道：“这叫活学活用，你个死脑筋！”

    “嘿，你装什么大头蒜？你要是真懂，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上官也在大哥家，他为啥不开灯？”

    战狼眉毛一挑，一只手搭上大炮的肩膀，贼兮兮地道：“依我看啊，一定是上官趁大哥心情抑郁投怀送抱，这会儿估计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大炮一听战狼诋毁两人，当下便维护道：“净瞎扯！大哥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你可拉倒吧，他随便起来不是人！”

    战狼翻着白眼念叨了一句，看了一眼那栋黑漆漆的房子，又看看旁边的大炮，嘴角一勾，道：“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摸过去偷听啊！”

    “你……你净欺负老实人！”

    大炮当然不答应，一口喝干手里的啤酒，“这会儿过去别管大哥在干啥，被他发现免不了一顿打！要去你去，俺才没那么傻！”

    看着大炮的身影渐渐在楼梯口消失，战狼无奈一笑，连跑两步跟了上去。

    ……

    这时，凌风家中的确没有发生什么苟且之事，正相反，这里的气氛十分的压抑。

    黑暗中，凌风和上官婉儿两人在客厅相对而坐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凌风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整个客厅都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往常上官见他抽烟抽这么凶都会出言劝阻，但是这一次她没有阻止。

    在倾城集团楼下，她看到凌风第一眼时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他脸上的颓败和消极完全不像是正常的他该有的。

    她几次想开口，但往往话到嘴边变成一声长叹。她看不清凌风的面容，或许这样更好，起码能少些心疼。

    终于，凌风起身打开了客厅的灯，之后又开窗通风，闷热的客厅里很快涌进一股清凉。

    或许是抽烟太多的缘故，凌风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什么事就说吧！”

    “你……你没事吧？”

    “没事，这次没受什么伤！”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会这样！”

    上官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些强硬，她知道，很多事要说出来，不能憋着。

    “我……”

    凌风看了看上官，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她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是赏金之王的身份，还是燕京萧家的弃子？”

    凌风闭上了眼睛，缓缓道：“除了不知道我本是萧家的人，剩下的几乎都知道了！”

    上官听到这句话终于明白凌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了。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赏金之王这种地下世界的称谓实在太过遥远，甚至难以想象难以理解。那种几乎相隔了一个世界的距离感，当然会让她怀疑、担忧，甚至是恐惧。

    “她当时看我的眼神……像是在责怪，也像是一种畏惧。”

    凌风有些无奈地搓了搓脸，又点了一根烟。

    “她只是还不够了解你。”

    上官婉儿坐到了凌风身边，牵起了他还带着血迹的手，“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不！”凌风不停地摇着头，“她当时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对她说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连我自己也觉得我是一个骗子。”

    上官叹了一口气，道：“不是的，你只是隐瞒了一些她不必知道的事，关于你是谁，她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除非……”

    凌风抬头看向上官，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不是在以雇主和保镖的身份对话。”

    上官眼中有一种隐约的落寞，她避开了凌风的视线，低着头道：“你喜欢她，所以你才会自责。”

    “我不知道。”

    凌风看着手中那根快要燃尽的香烟，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我只知道看到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时，真的心好痛。”

    “她当时，心情和你应该一样吧！”

    上官声音很轻很淡，从语气中丝毫听不出什么情绪，像是一个公正的旁观者，“她至少也是在意你的。”

    凌风没有说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更加没落。

    “你手里有关于她的一切资料，而她却对你一无所知，这对她来说很不公平。如果你真的在乎她重视她愿意尊重她，那你最好找机会向她做个比较完整的自我介绍。”

    “可我觉得，我说得越多，反而会离她越远。”

    “的确，你随便一个身份都很可能把她吓跑，但是如果你不解释清楚，那你们永远没有可能！”

    凌风撇了撇嘴，自嘲一笑，道：“真想躲回欧洲清静清静。”

    “这两天欧洲只怕也不会太平了！”

    上官强自一笑，收起那些无关的情绪，正色道：“你之前已经把‘北极’觊觎倾城集团的消息散播出去了，这次他们惨败肯定又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会跳出来呢！”

    “是啊！世界之大，真没有一个清净的地方么？”

    凌风长叹一声，但面色上已经少了些许落寞，有的只是无奈。

    上官轻笑着摇了摇头，明显不认同凌风的想法，但是也名优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这是你的手机，我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在爆炸中受损。”

    “真是坚挺！”

    凌风接过手机一看，竟然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清一色全是颜如玉的。本来想给她回一个的，但是一看现在已经将近夜里一点了，只好作罢。

    “剩下的事，等明天汇总消息之后再说吧！你好好睡一觉，这几天会很忙！”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

    上官起身告辞，坐进车里时又忍不住回望凌风卧室的那抹灯光。她很想在凌风需要安慰的时候做点什么，但是每次最后都只是像个心理医生一样说这说那一通分析，唯独没说过她自己。

    她知道自己在凌风身边应该是一个怎样的角色，所以她一直都很克制心中的感情。

    她是那种“当局者清”的人，不会任性，也不会放纵。

    与其说这是一种智慧，反倒不如说这是一种理智。

    “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很小。你现在想回欧洲，再过几天，只怕赶你你也不会走了！”

    上官的表情很复杂，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