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回家?
此等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如果我让你们接触成功,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是的,他要好处,而且绝不手软。 廖天磊曈眸瞬刻缩起,有玄光射出。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傅彦秉,手心里也有冷汗在不断地渗出,他将双手交握成拳,置于两股之间,用大腿夹紧掩饰着他的紧张。 沉凝半刻,廖天磊这才再次开口,那声音缓慢而幽远,宛如是从幽谷的黑洞中传出,“在我承受范围内,好处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请允许我提个小小的建议。” 听得傅彦秉,只觉得全身毛孔竖起,一股阴风袭来,有寒气慢慢侵入,“您讲。”连说出来的话都下意识地带着些恭敬。 “我希望你们二老能移民美国,关于移民的手续和在美国生活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安排好。不知傅总意下如何?” 廖天磊又将伯父换成了傅总,在他心里,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傅冰倩的亲人,他只不过是一个出钱将她养大的人,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够打发的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好,成交。”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就像是有个人拿着把刀子抵在喉咙口。 自那以后,每每想起,他是有些后悔的,毕竟这家公司是他一手创立起来的,倾注了他半生的青春和情感。虽然完全抵不上廖天磊给他的那一笔笔庞大的数字。 现在,又被卓然重新提出来,心底的那份情更是无法割舍。 卓然从傅彦秉的脸上看到了犹豫、挣扎和不甘,够了,这些已经足够了。满足地嘬了一口瓷杯里的茶,“好茶。” 然后放下小瓷杯,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傅冰倩伸出手。 傅冰倩走上前,并未将手递给他,只是找了个挨他较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卓然并不在意,他挪了挪,让自己更靠近一些,温柔地执起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覆在她的手背,指腹轻轻地来回揉搓着嫩滑的肌肤,墨黑的瞳仁里满是期待,带着情人间的呢喃,“好久没吃你给我定制的那种蛋糕了,今天可以吗?” “嗯,我去看看有没有材料。”她将手抽出,起身进入厨房。 待傅冰倩离去,只是瞬刻,挂在脸上的笑容便被敛去。上身往沙发椅背上靠去,双腿优雅地交叠,一只手随意地撑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平放在大腿上,一下一下地叩击着,“伯父,不会是有别的方面顾虑吧?” 傅彦秉端着紫砂壶的手,抖了一下,像,实在是太像了,在心里暗忖。 为什么刚才他没有发现他跟廖天磊如此相像?许是刚才他伪装了一层温柔色?这次回归的卓然并不简单,这个道理在他心里越发清晰起来。第一时间更新 他略显狼狈地扯了扯脸部神经,垂下眼睑把玩着手里的紫砂壶,然后掀开盖子,又添了一些水,慢慢地心情才有些平复,“顾虑?怎么会。” “哦?是吗?”清隽的面容上平淡无波,幽深的眸底却愈加坚定,“我以为伯父的公司向来做得顺畅,却突然做出全面清盘的决定。是否是因为遇到些特别的原因,对我这个外人不好道出,所以才会有所顾虑呢。” “你居然调查我?”傅彦秉腾一下从沙发上跳起,红润的脸颊蓦地涨红成猪肝色。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穿了一件皇帝的新装,自以为掩藏得很好,殊不知自己的弱点早已经暴露在了卓然的眼前。 “伯父,您言重了,我这也是因为担心倩倩才迫不得已而为之。”卓然仍然一派悠闲自得,慵懒地开口。 “哦?”傅彦秉有意将尾调上扬,稍霁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不相信,“为了倩倩?那为何不将实情告诉她呢?” “本就是无忧的人,何必给她徒增烦恼呢。”卓然将茶几上的茶具归置到一旁,从沙发后拎出一个锦盒,放到整理出来的位置,小心地打开锁扣。 一套出自名家之手的象牙茶具,“伯父,这一套才是可以用来喝茶的茶具。”又指了指放置在一旁的饕餮龙纹紫砂壶,“那……看得,却并不见得能用得。” 这里面的寓意已经再明显不过,傅彦秉自然已经了然于胸。在没有完全弄清楚卓然的想法时,装傻也是一个好办法,复又将球踢了回去,“卓先生的意思是?” “您的空壳公司,我愿意出市场价的五倍收购,而且公司名字和经营项目都会保留,您继续留任原来的职位。”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傅彦秉,知道自己开出的条件对他还是有一定的诱惑力的。 “为了倩倩?” “原因我不想说明。”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是要傅彦秉其他的一概不要管,坐等收钱就好。 “你的条件是什么?” “唯一的条件就是想通过您,把倩倩更牢固地绑在我的身边,伯父能帮这个忙吗?” “这只是小事。” “好,既然是小事,那我们就共同努力,将这件小事做到最好。” 就这样,两个男人,几句话,就将一个女人、一份事业‘轻松’敲定。 事情已经敲锤定音,饭桌氛围自然而然变得融洽和谐。 “倩倩,卓然是客,你给他夹点他爱吃的菜。”傅彦秉坐在主位,荣光满面,声音也变得明快、富有亲和力了。 只是去厨房做了一个蛋糕的时间,傅彦秉的态度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傅冰倩翦水星眸里溢满了疑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复而又转变为欢悦,看来事情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 “好。”顺从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卓然的菜碟中。 “谢谢,我会好好吃的。”卓然的大掌温柔地覆上傅冰倩搁置在桌子上的柔夷,收紧手指,将其攥于手心。冰冷的温度仍烧得傅冰倩面泛潮红,她羞赧地抬眸,睇向母亲,唐艳朝她笑笑,好似乐见所成。再朝父亲看看,傅彦秉自顾自吃着,仿若未见。 得到父母的认可,没有原来想象中的兴奋。她变得连自己都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了。 饭终,李婶端上傅冰倩做的蛋糕。 卓然用勺子舀起一小块,放入口子,山楂酸酸甜甜的味道,萦绕舌尖,香气四下逃窜,溢满空腔,“这味道真美好。” 他好似沉醉了,缓缓地阖上了双眸,回忆在他脑海中抽丝剥茧。 “让我想起了我们在一起三年的点点滴滴。”那声音缱绻神往。 傅冰倩纤密的睫翼颤了颤,牵出无限的少女情怀,一双星眸水妍妍地荡着柔光。 “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蛋糕还承载着你们这么多的回忆?那我也来尝尝。”唐艳也拿起小勺子,挖下一块,送入口子,“嗯~~~好酸。”眼睛蓦地眯了起来,整张脸都快皱到一块儿了。 “酸酸甜甜的,不就是初恋的味道吗?”他说这句话只是为了陈述,因为他并没有看向唐艳。 “倩倩,以后你还得再研制一款蛋糕,要独特的,甜甜的蛋糕,来记录我们未来的幸福生活。”他的深眸里倒映着傅冰倩的娇颜,擒着她的星眸,他想透着这双星眸的伸出,去探寻在她心底里的那份属于他们的未来。 然而傅冰倩心在的想法并没有这么复杂,心底里对亲情的那份执着,让她觉得只要父母高兴,她都愿意去做。 “嗯,好。”闪烁的星眸里没有过多的情感起伏。 **** “我爸爸答应让你帮他拉?”车子刚开一会儿,傅冰倩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出口。 “是啊。” 可是自己的父母却没有挽留她,毕竟她也是一个还未出嫁的女儿,却已经独身在两个男人家里留宿。 盯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毒辣的太阳晒得两旁的花草软搭搭的,无精打采。马路上好像一个被烙烫的铁板,车轮飞过,还能听到哧哧的摩擦声。 所有的人都好像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偶有车辆经过,了无人烟。 “停车。”只一眼,傅冰倩就看到那个站在树荫下不断扇着扑扇的老人,微微佝偻的身躯,不时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快停下。” 一时情急,傅冰倩竟伸手去拉卓然的手臂。 “吱……” 随着刹车声,地面升起一溜儿的白烟,有塑胶被烧化了的刺鼻味道,闯入鼻端,车子在开过老人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看到熟人了。”傅冰倩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没事,那你下去打个招呼,我在车上等你。”卓然咧了咧嘴,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嗯。”等不及听完整卓然的话,傅冰倩人已经跳下车往吴妈站的方向跑去,一个嗯字也是随着热浪送进车内。 卓然瞬间冷却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俊冷的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看来已经有人开始耐不住性子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吴妈,你怎么会在这里?”傅冰倩对这位老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可算等到您了,夫人。”不知是因为这天气,还是心底那种焦灼的情绪,稀疏的睫毛上慢慢地拢起一层水雾。吐出的音节宛若千年古堡的木门,再度被缓缓打开般,沉重而低哑。 “这么大热天,你站在这里只是为了等我?”傅冰倩柳叶眉微微地蹙了蹙,紧跟着尾调上扬,藏在自责和内疚,“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怕您不肯接。”语音里的哽咽声越发明显,说着双腿一曲,顺势就要给傅冰倩跪下了。 幸得傅冰倩眼明手快,双臂前抬,搀住了吴妈的身体,“吴妈,您这是要做什么?” “夫人,吴妈求您了,回家来吧,好吗?”老人心底积压了许久的感情,在这一搀一扶中得到了释放,泪水和着汗水沿着褶皱蜿蜒而下。 老眼眼里的殷切期盼让她不忍漠视。家,这个字,在傅冰倩心里的分量,也许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它高于自己,高于一切。 她将这个字放到嘴里小心地,认真地、反复地咀嚼品味着,人有些恍恍然了。 “夫人……”吴妈反抓住傅冰倩的手臂,那么紧,仿佛倾注了她全身的力气。傅冰倩的停顿带给她心里莫大的煎熬。 “吴妈,那并不是我的家。”老人的等待和期盼让她不忍拒绝。但那都是戏,她咬咬牙还是说出了现实。 “不是的,夫人,少爷早已把你当成家里的一份子了。” “廖天磊?”声带里震动着一丝怀疑,傅冰倩凝着吴妈的脸,轻轻地摇了摇头,突然她笑了。 心尖紧跟着痛了一下,就好像有人打开了她的胸腔,将那两个字烙刻在她的心上。现在想起,那个地方还有着强烈的灼痛感。 这种痛太陌生,她不敢直视。 她想,也许是那晚在面临死神时,又突然有人跳出来狠插一刀的缘故吧。 “他不会想要见到我的。”她回头看了看还停在原地,闪着刺眼的白光的红色跑车,“那,才是我未来真正的归宿。” 她说的很轻也说的很重,像是对吴妈说,也像是在告诉自己。 “哦?是吗?”一道男声断然介入,“我以为嫂子是知道这份协议的法律效力的。” 傅冰倩惊然回头,不知何时李皓宇已经站在吴妈身后的不远处,正拿着那份协议书向她们走来。 协议书,她好像真的忘记了它的存在。 “协议书?法律效力?”傅冰倩重复着李皓宇嘴里的关键词。那份未曾看过内容便匆匆签下的文件里,到底存在怎样的利害条件,会让他在此刻拿出来。那双翦水星眸里一片迷茫。 四下很静,一阵微风吹过,没有带来一丝凉意,却将树叶刮得沙沙作响,还有那份被李皓宇翻动的文件的啪啪声。 “嫂子。”李皓宇双手将文件递上。 这份曾经她极其相看,却廖天磊告知说只有经过他同意,才会让她看到的文件,此刻就在她的面前,她却想到了退缩,她怕了,害怕看到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