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冒擦石头
随随便便从水里摸出一块石头,就可以买个万八千的,唬我有点大了。这个场口不是缅北的老场口,能出好玉。 这个场口新,从开场到现在,就没出过让人惊艳的石头,多少人把大捆大捆的人民币砸到这坑里。要是这块石头买个七八千,都算是场口里的高档货色。 而且,还没有费力气挖,只是从水里捡!我不信。 虽然我心中老大不相信,但也砰砰直跳。 算了,肥鸡也买了,废话也说了,大不了自己就买个教训。于是,我打算带回家擦擦看。 要说我十六年了不学无术,那你就是看错我了。 不错,我一直靠着老爸吃喝玩乐,学也没好好上,但是,我却对玉石、收藏之类的玩意了解颇多。 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看着喜欢,觉得这些东西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背后都有故事,尤其是那些年头久远一点的,不仅原料有故事,而且成品的故事更丰富,比起人来说,要精彩的多。 擦石头这活,我多少也会一点儿。 说到擦,其实就是把石头表面覆盖的石质给磨掉,露出里面的翡翠rou来,这样别人看了,才知道里面有多少rou,然后才会买,才会去把石头变成艺术品。 擦呢,说起来很简单,找一块砂布,找对一个地方,然后就使劲磨就行了。要是有电动砂轮就更好了。 这个过程中,要的是细心,还有耐心。 砂布家里有的是。我找来一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老妈觉得我神秘,还说我怎么不去场上,是不是病了。 我告诉她,我没病,只是想休两天。 我不敢跟老妈说实话,是怕她骂我。如果真的成了,倒时候就是喜事,如果不成,我没告诉她,我也不会被她拿来当做例子,告诉别人,我还可以有个退路。 我闷在屋里,不吃不睡,不停地磨了两天。 这个石头跟鸭蛋一样,一头圆,一头尖,浑身乌黑,没有蟒,也没有松花,平常见的特征都没有。 一般要磨石头,得挑着蟒线,或是松花的部位擦,这样容易看到rou。 但这个,有点特殊。没蟒没花,这要怎么擦? 我想了想,反正也是堵,索性就在两头擦。 我选了比较圆的这头开始擦。擦了三个小时,乌黑皮就掉了,露出黄豆粒大小的一块,我拿强光灯一打,我勒个去,居然是水汪汪的绿! 我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因为这点绿,这块石头就不是普通的石头,价码即刻就涨上去了。 要不要继续擦?! 要说就是现在,拿出卖了,也有到手的三千多块!也可以证明那老头说的话不假。 我蹲坐在地上,手套里的手,开始颤抖,管也管不住,手心里的汗,都能感觉到在不停的冒出来。 我正犹豫的时候,老妈在外面吼我,到底吃不吃饭? 这一声,把我叫醒了。我骂自己,刚有点眉目,就不拼一拼,还算个男人么,以后,还怎么养家?! 想到着,我喊道,不吃了! 喊完,我就把手套褪下来,擦了擦手心的汗,甩了甩手,大口喘了几口气。妈的,继续擦! 我这一步,就直接往外擦,擦到跟豌豆粒那么大的时候,就看出来,就是那么一点绿,黄豆粒大小,周围都是白! 卧槽,这不是要赔了么?!我还以为是一大片绿呢! 我的心跟着那白,也就哇凉哇凉地白了。这一下,价格肯定上不去了。谁不知道,翡翠,翡翠,以绿为贵嘛! 既然如此,索性再擦,再看看扩大了,能不能看到绿! 擦到一元硬币那么大,还是白,白花花的白,用手电一打,透亮也不高! 这让我没干劲了,要是有时光机,我就倒回去,就擦出那点绿来就好了!现在倒好,几百估计都没人要了。 我的心一个小时前是火山,一个小时后就变成冰川了! 我靠着自己的木板床,盯着这个时候,后悔!后悔!还是后悔! 我朝窗户看去,天都有点要亮了,妈的,费了老子一个晚上的工夫!我又看看我的窝,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硬板床,破破烂烂一床被子。
我有什么好输的,我能输的,都被我死鬼老爸给输光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把那头也擦了,是好是坏,就这个样了! 心一横,就有了干劲。 这回,我从周围边上,往尖的那个方向擦,一旦有绿就停下。 擦了一圈,都是白,白的还有点钝,不像是好玉。 擦完了尖,心里才多少有点放心,因为那个尖上有那么一点绿,也就是针尖大的一点绿,不细看,还看不出来。 我心凉了。心里说,就是这个命! 这时候,天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了,看看表,都两点多了。 一般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睡觉,中午的天太热了。 但我想,这石头不能这么留在手里,应该尽快脱手。 我想了想,就去找王大头。 王大头正在睡觉,他见我来了,带搭不理,以前可是我对他这样的啊。 但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也只能忍着了。 我上前赔笑,说:“歇着呢!” 王大头连头都不抬,还躺在吊床上。这厮太无礼了! 我拉过来一把凳子,坐在他旁边,靠近他耳朵,低声说:“我有块石头,你要不要?” 王大头听到石头,把头抬起。 我想,有门。 但这厮又躺下,闭着眼说:“你有什么石头,有石头,也早给你们家那些寨主给抢跑了!不要在这里瞎说,该干嘛干嘛去!” 狗眼看人低!真后悔以前没使劲地作践他,这倒好,反过来却被他嘲笑一番。我心里像是种了颗苦瓜,都苦透了心了! 我不能发作啊,只能忍。停了停说:“是不是好东西,你先睁眼看看,看了你觉得不好,我立马就走,不再烦你!” 说着,我站起身来,装出要走的样子。 王大头这才坐起来,说:“拿出来先看看吧,不好的货我可不要,到时你可别恼我,是你非要我看,不是我要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