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兄弟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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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宗说到这里,马遂心中豁然开朗。 今天晚上,令狐潮前来营救他们,貌似不可思议,如此看来,却是顺理成章之事。 这是安庆宗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的选择! 安庆宗虽然暂时躲过了一劫,但却是在这永和坊中画地为牢,难以脱身。如果,安禄山迅速攻占长安,安庆宗躲在这永和坊里,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但是,严庄从中作梗,范阳军在潼关下止步不前,安禄山则是在洛阳搞起了登基大典,范阳军兵锋锐减。而唐军正从西北各地源源不断地开向潼关长安一线,等安禄山当上了皇帝,再想西进,已然错过了机会,范阳兵马不可能攻破长安了。安庆宗躲在这永和坊里,便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安庆宗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所以,安庆宗要想活命,只能是孤注一掷,赶紧逃离长安。 但是,安庆宗身边只有一个令狐潮,要想从戒备森严的长安城里逃出去,势比登天。 他还需要帮手。 而马遂和李日越,却是最好的帮手。 他们也要躲避黑云都的追杀,也必须逃离长安!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便原先有不共戴天之仇,到了这步田地,也必须精诚团结,否则,大家都没有活路。 这个安庆宗为了活命,也顾不得敌友了。 马遂点头说道:“马某和李王,今日承安公子、令狐先生相救,既然公子看得起马某,马某自然从命。不过,出了长安城后,马某也算是还了公子一个人情,大家两清,各奔东西。” 马遂原本就自视甚高,根本就瞧不起安家父子。何况,安禄山起兵造反,原本打出的是杀杨国忠清君侧的旗号,虽然是反叛,也还有些情有可原。可一旦他登基做了皇帝,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叛臣。马遂一向以忠义自居,岂能向乱臣贼子俯首称臣!只是,现在情势所迫,暂时答应与安庆宗一同出逃。出了长安,他就不愿意与安庆宗父子有任何牵连。 马遂打算,一旦出了长安,就是寻找步云飞。 如今,长安城里事实上成了黑云都的天下,杨国忠、高力士其实已然成了黑云都案板上的rou,岌岌可危,只是他们还不自知。而长安城外,哥舒翰在潼关首鼠两端,王承业在河东拥兵自重,其他各方诸侯都是心怀鬼胎。而安禄山更是上了李璘的大当而不自知。 马遂既不愿做大唐的叛臣,也不愿眼见李璘和他的黑云都胡作非为,又没有与黑云都叫板的实力,唯一的出路,就是先找到步云飞,再做打算。 安庆宗听马遂如此一说,沉吟不语。 令狐潮在一旁拱手说道:“马先生,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马遂拱了拱手:“今天晚上,全靠令狐先生相救,令狐先生有事尽管说,马某一定尽力!” 对于这个令狐潮,马遂心中是又爱又恨。恨的是,他在常山反戈一击,坏了大事,致使安禄山逃脱了重围,还害的颜杲卿一家惨死。爱的是,令狐潮行事果决,深谋远虑,极有才华,马遂是爱才之人,见到令狐潮,总有一种好感。几天晚上,又受了令狐潮的救命之恩,虽然令狐潮出手相助,别有图谋,但事实是,若没有令狐潮,马遂早就被黑云都砍了头。所以,既然令狐潮有事相求,马遂也不好推脱。 “请马先生随安公子一起去洛阳!”令狐潮说道。 马遂沉下脸来:“令狐先生,别的事情都好说,这件事,恕马某难以从命!” 到了洛阳,就等于是向安禄山称臣,马遂宁死也不会答应。 令狐潮面容沉郁:“这件事,恐怕马先生非答应不可!” “难道令狐先生要威胁马某,这恐怕不是合作的态度!” “在下并非威胁马先生!而是讲道理!”令狐潮淡淡说道:“马先生以忠义自居,难道,就忍心见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而袖手旁观吗?” “马某当然不能!可马某到了洛阳,难道就能终止这天下乱局吗?” “当然可以!” 马遂大笑:“令狐先生太高看马某了,马某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并非圣人!” 令狐潮依旧是表情沉郁:“安大夫起兵,原本是受杨国忠所迫,并非真心反叛朝廷!如今,他在洛阳筹划登基,也是被严庄所惑!马先生是明白人,又是通古博今,若是能向安大夫进上一言,劝阻安大夫登基称帝,继续效忠大唐,这天下乱局,即可迎刃而解!” 令狐潮说罢,马遂心头一动。 令狐潮所言,并非虚妄之言。 安禄山起兵造反,固然有其野心,但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杨国忠!如果不是杨国忠把安禄山逼到了墙角里,安禄山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一个效忠于李璘的严庄,趁机向安禄山进言鼓动,以至于,原本是首鼠两端的安禄山,终于下定了决心。 如果,安禄山知道,这一切都是李璘在背后谋划,他不过是被李璘耍了,那么,他完全有可能放弃登基的计划。 甚至,他有可能率军马退回范阳,宣布效忠大唐朝廷。 如此一来,这一场大乱,便可迅速平息! 令狐潮继续说道:“若能劝阻安大夫登基称帝,不仅可解天下百姓之苦,也可解安大夫之危!万望马先生不要推脱。” “令狐先生的计较,却也有理。”马遂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件事,令狐先生和安公子,即可向安禄山说明,安公子是安禄山的长子,令狐先生是安禄山的义子,二位的话,安禄山必然能听得进去。哪里用得着马某出面!” 令狐潮摇头:“此事非马先生不可!” “为何?” 令狐潮说道:“实不相瞒,安公子即便是回到了洛阳,在安大夫面前,也说不上话!严庄和二公子安庆绪联手,已然控制了安大夫左右!” 马遂吃了一惊,随即醒悟。 安禄山尚未登基,他的儿子们却已经开始争夺帝位的继承权了! 安庆绪是安禄山的二儿子,长子安庆宗的生母早死,如今,安禄山正宠幸安庆绪的母亲闫氏! 安庆绪已然盯上了那个尚未建立起来的皇位!闫氏和严庄,就是安禄山身边的杨玉环和杨国忠,他们一个在后宫,一个在前朝,里应外合,已然控制了安禄山那个尚未建立起来的洛阳朝廷!
既然安庆绪已经盯上了皇位继承权,他就绝不会允许安庆宗活着回到洛阳! 令狐潮继续说道:“安大夫起兵后,按计划,安公子藏身于永和坊,不久便有范阳武士潜入长安前来接应,营救安公子出长安!然而,这个计划被安庆绪阻止了!原本,为了确保安公子的安危,这李代桃僵之计,只有少数人知道。包括在下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安公子已然遭了大唐皇帝的毒手!那安庆绪极为歹毒,设计将计划中的准备派往长安的武士全部杀害。所以,范阳军中,几乎无人知道安公子还活着!而安大夫又被闫氏所惑,完全忘记了安公子的安危。安庆绪是要让安公子在长安城里自生自灭!一旦安公子遭遇不测,安庆绪便顺理成章地坐上储君之位!前些日子,一个参与计划的范阳武士被安庆绪追杀,逃到了蔡希德将军的营中,蔡希德这才知道,安公子还活着。蔡将军这才找在下商议,让在下秘密进京,设法营救安公子!” 马遂皱眉:“既然如此,安庆绪只需将安公子的藏身之地泄露给朝廷,朝廷自然就会替他除掉安公子,他又何必费那么大周折,去追杀营救安公子的范阳武士。” “安庆绪并不知道在下的藏身之地!”安庆宗一声冷笑。 “如此说来,安公子对安庆绪也是早有防备!” 安庆宗叹道:“世事无常,在下只能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计划前来营救在下的范阳武士,都是在下的生死兄弟,他们知道安庆庆绪欲不利于我,都是守口如瓶,即便是遭到安庆绪杀戮,并无一人泄露在下的藏身之地!只有那个逃到蔡希德军中的武士,因为伤势过重,才在咽气前,把在下的藏身之地告诉了蔡希德。否则,令狐潮也不知道在下在哪里。” 马遂点头,看来,安庆宗、安庆绪这一对兄弟,早就在相互提防了。安庆宗设下李代桃僵之计,完全是背着安庆绪,就是防着安庆绪在背后插刀子。 “马某判断,就是令尊安禄山,只怕对你的藏身之地,也知之甚少吧!”马遂说道。 “不错!”安庆宗点点头:“家父只知道,范阳起兵之后,在下自有脱身之计,但并不知道在下会藏在哪里。这并不是在下不信任自己的父亲,而是因为,严庄整日呆在家父身边,若是家父稍有不慎,透露丝毫风声,在下危矣!” “原来如此。不过。既然安公子在令尊面前都说不上话,马某又如何能说得上话?”马遂说道。 令狐潮沉吟片刻,回头看了看安庆宗,安庆宗思索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