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徭役
“娘！”看着老人发白的发间。黄逸一阵感动。握着她粗糙的手掌轻呼一声：“您放心，孩子现在在扬州武馆，一个月的俸禄有十两银子。日后，还会增加。所以你不用担心，现在开始，你该花的花。不用省。” “可是，你这不是还没开始上工么。听娘的，等你赚到钱，把银子还上了。有余钱再来孝敬娘就是，现在这借来的银子，我断然不会使用。”一辈子朴实的老人家，思想根深蒂固。在他们看来，欠钱就已经是不对。更是不会花黄逸借来的银子。 黄逸推搡不过，只好做罢：“那好吧，十两银子我留着。这二两本该是母亲的，我还给您。”说着，黄逸又从银子里取出一些碎银。 这次老人没再拒绝。饭后，黄逸路过小集市买了个草席，一床被子回到了土屋。此时二老已经洗涮完毕，不再像之前一样肮脏。而这让黄逸更是心疼。洗干净了，自然看的清楚。看清楚了，就能有对比。看着老人两三天之间老了许多的体态，黄逸心疼不已。 农村的睡眠时间都是比较早的，在他们看来，能省点灯油钱也很不错。黄逸将草席摊在地上，躺了上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仿佛之前在军营里学来的入睡技巧全都失去了作用。看着窗外的月光，黄逸计划了一下明天的事情。 后天就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毕竟刚上班不好违约了。明天带着二老去做两套像样的衣服。然后，买个米缸装米，买点蔬菜存着。古时候‘缸’可是个贵重东西。这种奢侈品基本是用来存酒的。这也造成了很多百姓买米，都是一次只买两三斤，然后用布袋包着。多买点？喂老鼠么？ 黄逸想着想着终于有些困了。这是他入军营以来第一次睡的这么自然。没有为了养足精神而强迫自己睡觉。也正因为如此，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 第二日，黄逸带着二老逛了整个市场。为二老一人定制了两套衣服，却被告知要十天后才能拿。黄逸无奈！毕竟是古代，现成的衣服太少了。一天下来，置办的东西，足足花费了三两银子。心疼的两个老人家是大大的阻拦。然而并没什么用，到最后三双手都提不下。只好雇了一辆板车放在上面推了回来。 第三天，二老送黄逸到驿站。他们这辈子没有出过余杭郡，最多在村落边上种种田。或者年轻的时候到翠山港外的海边打打鱼。看着上了马车的黄逸，心中又是觉得黄逸有出息而高兴，又是不舍。黄逸的到来，几天的时间改变了他们二老的生活。现在，却又要走了。那地方有些远，或许一两个月都不能回来一次。 这次，黄逸没有赶时间。普通的马车从清晨晃晃悠悠到黄昏的时候才来到扬州城门口。黄逸提前下了车，他想感受一下扬州城千年前的繁华。 走走看看，黄逸发现扬州城门口进来不远处有贴示皇榜。一堆人整围着它指指点点。黄逸好奇走了过去。 见到老者拄着拐杖，驼着背对一些不识字的人唉声叹气解释道：“建运河，徽壮丁。哎……。” 黄逸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就听见边上一男子唉声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新的徭役公布了，连我都要去……。” “什么新的徭役？”黄逸好奇问道。 那男子见有人问起，回答道：“县役就是官府指派成年男子义务性的做劳工，包括修城、铺路、防卫乡里、戍守边疆等工作。”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当苦力罢了，就像我们当兵一样。”黄逸不以为意。 “你…你是官兵…？”那男子一惊。 “不…不是…我，是…我朋友！”黄逸才发现一时嘴快，把前世身份给暴露了。 “哦！”那男子松了口气，才解释道：“那你应该也知道，每次只要有新的徭役，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听说那些工作真不是人干的，那些官兵，为了早点完工，不给任何休息时间。连水也不给喝！还会拿鞭子鞭打你。” “那怎么办？”黄逸想起前世看电视里，那些修长城，修运河的画面。 那男子眉毛一挑，得意道：“我准备取些狗皮缝制一件内衣。皮质衣服不但通风，而且能增加一些防御效果。这样穿在里面，就算他们用鞭子打我。也能把伤害减到最小。只是我从小就怕狗，现在光是搜集狗皮，就让我头疼。”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些官兵一定会打你的身体？假如打你的脸呢？”黄逸又好奇问。难道还能带头套？ “啊？这…这…，我到没有想到过。这可怎么办呢！”那男子眉毛一紧。得意之色化为乌有，木讷的望着面前。 “喂，兄台？”还真是直肠子。黄逸心想，自己一句话引发的后果。心里过意不去的道：“之前，我在进扬州城前。发现城外官道旁有很多野狗。这样吧，我带你去猎杀几只。当为我之前的胡说八道做赔偿。让你收取狗毛怎么样？” “当真？”那男子立马回过神来，又仿佛深怕黄逸后悔一般急忙说道：“说好了，不能反悔。在下富毅，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真是多谢小兄弟了。” “在下黄逸。”黄逸被搞的一愣一愣的。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哈哈……你我真是有缘，名字里都带了一个‘毅’字。难怪我第一次跟你见面，感觉就特别的亲。”富毅搂着黄逸的肩大笑道。 看着如此自来熟的富毅，黄逸不知为何，总有一股自己被耍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