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展燕飞

    金戈看到酒楼便约康泉上去，小饮几杯。上楼一看，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等了一会儿，小二才在靠窗的位置上，收拾出一张桌子同两把椅子。金戈心想：“现在已经接近过年，没想到这店里还这么忙活，真是生意好啊！”

    此时，小二已将碗筷摆好，问他们要什么酒菜。金戈随意点了几样酒菜。

    小二招呼下去，但等了老半天也不见菜端上来，小二也不知去向，金戈、康泉知道这酒楼客人众多，所以选择耐心等待。继续一边欣赏街边的风景，一边等待酒菜的上座。不过接近他们一张桌子，坐着两个走街串巷的买卖人，酒过三巡，添了许多菜，不过久等不来，于是唤来小二，刚想借着酒气耍点酒疯，小二悄悄地在他们耳语了一番之后，两个买卖人不但没有酒疯，反而脸上显出惊恐之色，只见他们不再催酒菜，反而匆匆地给了小二一些碎银子，慌慌张张的下楼去了。

    那二人刚走一会儿，又上来一个客人，生得虎背熊腰，一脸威严，上楼之后站定一下，然后径直往那张空桌上走去。这时满堂客人正在热闹哄哄，非常热闹。那人上来时，小二正在送先前二人下楼，见又来了一位，眉头一皱，走过来，赔笑说道：“客官，小店今日不知为何特别繁忙，店中没有定下太多酒菜，还请客官多多包涵，去寻访别家酒店吧！”

    那人刚要答话，先前招呼金戈、康泉二人的小二，一古脑儿把酒饭包子都端了上来。金戈原想同康泉二人慢慢进食，不曾想这饭菜要么就是没来，要来就是全出现。而且有很多饭菜他们都没有点过，不知何故也一并送来。

    菜很多，可得酒却只有一小壶。心想：“也许今天店家太忙了，把别的菜也给我们了，小二上错菜了。不过这酒可不需要现做，为何酒也这么少。”于是，金戈便笑着说：“小二，菜是不是上错了，而且这酒太少了，麻烦你给我们再来个七八壶吧。”小二一听，也赶紧凑近金戈耳旁说道：“客观，今天这里有事，您最好还是少喝一点酒。如若想畅饮，那改日可再来。”

    金戈一听，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推测是不是当地有什么土豪恶霸之类的要来这里闹事。刚才上楼只顾自己肚皮，没有留意旁边客人。这时往四外一看，果然这满堂酒客，除了雅座内看不见外，剩下的差不多个个都是横眉竖目，身带武器，心中明白了大半。

    他对小二说：“小二，你尽管放心，我们都是外地人，不会在这里惹是生非，我们吃完饭就走。我们听说你们这里饭菜好，我们才想品尝一番，所以还请你多给我们一些酒，钱不成问题。”说完，他取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小二略微寻思了一下，便嘱咐金戈：“那好吧，客官，既然客官执意要继续，那我先跟您打个招呼，等下无论看见什么，二位不要说，不要动。如果看见有人打架，这楼角有一个小门，进去后通到另一个楼梯下去。二位赶紧跑。”说完，小二刚想走，忽然一人大声说道：“你们做何道理。这么多人都卖酒菜，为什么偏偏不卖给我？今天我还就在这里吃定了！”

    金戈回头一看，正是刚才上楼那个人，因为小二劝他到别家去吃饭，二人一语不合，争吵起来。同他说话的那个小二，见客人着急大嚷，不住地弯腰赔礼道歉。不过那人仍是不满意。金戈回头一看，正好与那人打了个照面，只觉得他生气勃勃，一脸正气，一望就是个正派人士。他见那人同小二争执不休，一时高兴，便过去调解道：“朋友有所不知，今日店家确实很忙，估计是这里酒菜预备不多，店家怕耽误了客官饮食，所以请阁下到别家去饮。不过今日我们在此相逢，也算是缘分，如若不嫌，不妨请尊客到兄弟那张桌上同饮，我们也没有必要在此为难小二。那人见金戈谈吐豪迈，英气内敛，不禁心中一动，见金戈相邀，连忙接口道：“我一个出门人，本不愿同他怄气。小二说酒菜不全，原也不能怪他。不过他最后说，如果我一定要在这里饮酒，等一会儿出了差错，不能埋怨他们。我问他隐情，他又不说，反而说上许多恐吓的话语，叫人听了不师傅。现在既是阁下美意，在下也不再同他计较。不过我们萍水相逢，叨扰贵客，倒是于心不安。”

    金戈知他同意了，又说了两句客气话，便请那人人座。这时，先前伺候金戈的那个小二，不住站在那人背后使眼色。金戈知他用意，单装作不知，自顾揖客入座。那个小二见此没法，只得问那人要吃什么。金戈抢道：“这里已经有许多菜，端上来还未动筷。你们今日菜不齐全，随便再配几样得了，先把酒拿来就行了。”小二重又低声说道：“客官是个常出门的好人，刚才我说的是一番好意，还望客官记在心上，不要大意。”金戈道：“我们知道了，你放心吧，先去吧！”

    小二走后，金戈又将康泉向那人引见。此人是来自通城的展燕北。家中实力雄厚，不过他一心想学剑法，在外寻求名师，他听说茗山的郑同寿是有名的剑仙，所以他一边外出游玩，一边寻找郑同寿。

    展燕北平常为人平和，小二刚开始同他说时，恐吓之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话出必有因，本不想同小二计较。可忽然看见大桌子上坐着七八个人，装束相貌，匪气十足。其中有一个人更是生得尖耳猴腮的，眼睛透出一股邪气，一望就知并非善良之辈。

    展燕北同小二争执时，那恶人不住地在一旁斜视，带着一种极难看不屑的神气。展燕北开始还想忍耐下去，不过后来一想：“听说这里出了一个恶霸，叫作鸠霖禄。另外这里还出了一位英雄，叫作苍鸿，非常了不起，看今日酒楼上这个阵势，想来与这两人有关，何不趁此机会见识见识？自己身为江湖中人，遇见这种不平之事，也应出手替人民除祸。”想到这里，展燕飞雄心四起，于是故意大声说话，惹那些人来注意。这时金戈过来劝解，一见面他便知不是平常人。

    三人在酒楼上谈得正投机，忽然楼下一阵大乱。接着楼梯噔噔噔直响，上来一人。生得非常猥琐，手中拿着四个铁球，尖嘴鹰目，眼光流转，一脸精悍之气。这人未上来时，楼上酒客吃酒划拳，声音吵嚷。这人甫一上楼，全堂食客立刻停杯，全体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五爷”，随即深深施了一礼，二楼鸦雀无声。

    可那人连正眼也不看他们，鼻子里哼了一下。早已由一间雅间里挤出来的几个人，众星捧月般将那人簇拥到雅间里去。金戈等人坐的地方在角落里，本不容易被那人看见，偏偏从座位站起来的，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看见全堂酒客只有金戈等三人未起立，狠狠地瞪了金戈一眼，然后转身进屋去了。五爷进去后，酒客们重又坐定，但这一次与刚才的情形不同，这回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全都是交头接耳，叽叽咕咕。

    小二们也全都上来，在雅间伺候去了。先前伺候金戈这一桌的小二，跑过来悄悄对金戈说道：“客官酒饭如果用完，就赶紧回去吧。”金戈正要答言，忽然雅间内有一个人走出来，对着楼上面那一伙人说一句话，满楼酒客轰然四起，拿东西的拿东西，穿衣服的穿衣服，二楼一阵杂乱之声，众食客争先下楼，走了个干净。展燕飞恍惚听见有人说是“杨家村”三字。小二见金戈等假装听不见，知道他们三人尚无去意；又见这一帮酒食客纷纷走开，他知道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差错。恰好楼下有人唤他，他就下楼去了。

    展燕飞问：“小二是不是又来催？”金戈道：“你说对了，我看今天这些人非善良之辈，想必是要干什么恶事。”展燕飞道：“我一路上听人说，这里出了一个恶霸，名叫鸠霖禄。想必这些人就算是没有他，也肯定跟他有关。刚才我听见他们说出“杨家村”三字，大约就是他们去的地点了。”

    他还要往下说，康泉忽对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便都停止不语。回头看时，雅座门帘掀起，五爷已走了出来，其余七八个人跟在后面。其中那一个生得特别高大的，走到楼梯跟前，猛回头看见金戈等三人，便停了下来，真想要说些什么。此时，楼梯噔噔噔地直响，又上来一人，朝五爷悄悄报告了几句话。五爷一听，双眉倏地一竖，也不再顾金戈三人，喊一声走，这一伙人簇拥着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