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中原26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觉得不自然起来,尤其是司马相如,被他尊为大师、在他心中地位尊崇的人物,竟然受此侮辱,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真不晓得父亲从哪里找出这些鲁莽的人,真是白痴。他不悦道“顾先生是否有些酒醉,大师乃我将军府的上宾,还请顾先生口下留情!” 岂知莫传哈哈一笑道“大将军是否有些言过其实,如今江湖招摇撞骗者居多,莫要被人蒙蔽了眼睛!” 司马相如刚要发作,他父亲司马宣却道“莫老言之有理,相如要谨记于心。” 司马相如见父亲训斥,只好道“相如知晓!不过大师并非招摇撞骗的人,且人如其名,是一等一的占卜大师!” 司马宣在无兴趣听下去,他摆摆手道“相如勿要争辩,免得伤了和气,须知拳头才是硬实力,勿要让些许旁门左道影响了你的心境,谁人愿与顾先生比试一场!” 司马相如脸如死灰,今晚他本是主角,却接二连三的受阻,心中难免有些怨气,尤其是父亲,竟然当众呵斥他,让他难以下台,但他怎也不敢与父亲争辩的,只得退下来。 司马宣的一席话,连谢瞳也骂了进去,这让谢瞳气愤无比,他们兄弟几人辛辛苦苦为司马家赢得胜利,不仅毫无嘉奖,反而成为了旁门左道,这让他多少有些扫兴,如不是为了白马寺内的曹公宝藏,他现在定然拂袖离开,在不理会洛阳的任何事。 石敬瑭更是气的七窍生烟,他再次站了起来,道“鄙人家将愿意下场比试,还请太尉大人允许!” 司马宣冷冷的看了神算子一眼,道“好吧!” 顾恒看了看神算子,冷笑道“刀剑无眼,莫要让你的属下丢人献眼才是”。 话音未落,慕容龙城缓缓的从石敬瑭身后走上去,他魁梧壮硕的身体,予人一种野蛮人的感觉,登时引发了一阵唏嘘声。 慕容龙城丝毫不顾及众人的看法,他大步的迈入喜筵中央,面颊上透漏出肃穆的神色。 顾恒轻轻的扫了一眼慕容龙城,冷哼道“报上名来,本人向来不与无名之辈过招!”他的言语中充满了傲气和不屑的味道。 慕容龙城面无表情的道“顾帮主是否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如今是比武表演,并非亡命厮杀,有必要搞的如此吗?如果本人败给帮主,依旧是籍籍无名之辈,如果侥幸取胜,本人的名号自然会有人知道!” 顾恒失去了耐心,冷哼一声,道“出招吧!” 慕容龙城缓缓的拔出宝剑,剑尖遥指顾恒道“本人的剑法古怪的很,帮主小心了!” 言罢,他急掠两步,宝剑直朝着顾恒身前三尺刺去。 这一剑,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并非刺向股狠的身体,众多宾客不免失望起来,如此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汉子,出招竟然战战兢兢、如此软弱,果真是无名之辈,烂泥扶不上墙。 人群中在此迸发出一阵嘘声。 顾恒轻蔑的望了慕容龙城一眼。他心中所想与宾客无异,眼见对手的剑招不痛不痒,着实让他有对牛弹琴的感觉,他打定主意,准备一招将这个大汉击败。 只见他慕然的拔出宝剑,注入真气,三尺长的剑顿时散发出一片光华,顾恒有意卖弄自己的实力,宝剑直挺挺的前刺,以最快的速度去捕捉慕容龙城的剑身。 慕容龙城这一招谢瞳是见识过的,亦差点吃过大亏,如今见顾恒如此大意,心中看的十分舒坦,料想他定然要为狂妄给后悔。而在谢瞳的印象中,顾恒是内家高手,从未见过使剑,即便是二人生死搏命之时,亦没有拔剑的迹象,如今贸然使剑,想来是狂妄。 慕容龙城不等顾恒的宝剑近身,他按部就按的使出自己声东击西、顾全大局的剑术,此刻顾恒硬拼,正中他下怀,只见他剑锋一转,宝剑行云流水般躲过顾恒凌厉的直击,而剑势也陡然加快,刺向顾恒的胸口。 这一次的突然变招,令顾恒措手不及,对方显然是示弱,诱他深入。如今他身前大开,对方的剑尖在他瞳孔中不断变大。 不过顾恒也并非省油的灯,他历经数十战,当然清楚眼前的危机。他生生的止住身体,立刻向后退去,同时,收回宝剑。 慕容龙城岂能放过这良机,他见顾恒身体后撤,脚下忙加快速度,剑尖仍旧保持前进的速度,甚至二人间的距离隐隐有缩小的感觉。 然而顾恒已经觅得机会,他右腕一抖,宝剑横在身前,同时停止后撤,他自侍内功深厚,准备硬抗慕容龙城这一击。 慕容龙城双目精光一闪,他倾注全力,剑尖猛然点在顾恒的剑身上。 只听叮的一声,发出一记极其细微的撞击声,声音虽然细小,但力道却并非表面般。 只见顾恒脸色骤变,他只觉一股大力从剑身传来,仿佛一股惊涛骇浪,摧拉枯朽般击溃他的真气,他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猛然退去,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宾客们顿时惊呼起来,原来这个看似软弱的大个子,竟然是个智勇双全之辈,先示敌以弱,在给予全力一击,这一下顾恒顿时颜面扫地。 他强忍着将涌到喉头的鲜血压下去,然而这又让他的伤势加重了许多,他只感觉胸口一阵气闷,仿佛被铁锤抡中一般。 慕容龙城收起宝剑,晒然一笑道“顾帮主,承让了!”言罢,他施施然的返回席位,不给顾恒任何张口解释的机会。 顾恒面如死灰,他颓然的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走入莫传那一席位中,在不说话。 今次他的脸可是丢大了,比试之前还大言不惭,如今竟然落的如此下场。 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司马宣和莫传,莫传本想借比武打压赌尊及神算子等人的气势,岂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对方取得先机,大大挫了他们的颜面。 司马宣尴尬的一笑道“果然是场别开生面的比试,让我们为这场比试干一杯!” 众人兴致极高,纷纷举杯畅饮,同时对慕容龙城这突如其来之人报以十分好奇的心情。 莫传极不情愿的端起酒杯,饮下这苦涩的美酒。 沈老爷清清嗓子,道“现在年轻人练功,不好好学习内功,偏偏学些什么野路子,花拳绣腿,只靠蛮力更非高手所为,顾帮主虽然惜败,但这个下人明显胜之不武,帮主不必介怀,老夫敬帮主一杯!” 此言一出,众人哄笑一堂,沈老爷不懂武功,这下子出丑出大了。 顾恒更是颜面扫地,他尴尬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莫传一计不成在施一计,怎也要找回场子,他冷笑道“不知神算子的下人师承何处,看似不像我中原的武功!” 石敬瑭晒然一笑,道“让莫前辈见笑了,此人纯属自学成才,平日里劈材砍树,练出一身蛮力,哪里会什么武功,今日确实赢得侥幸!” 莫传冷哼道“一派胡言,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什么高手没有见过,尔等胡言乱语,欺骗太尉,莫非是有什么诡计不成!还不如实招来!” 石敬瑭脸色一沉,道“莫先生勿要危言耸听,这莫须有的罪名,小人承担不起,小人自打来到洛阳,一不求官富贵,二不闻达诸侯,何来诡计”。 莫传喋喋不休道“那你们接近太尉大人意欲何为,莫非是想图谋不轨!” 谢瞳坐不住了,他起身冷笑道“莫先生莫非是输不起吗?从赴宴至此,一直在寻求机会挑衅,要知我们是大将军请来的客人,是帮助大将军清除匪患,造福洛阳百姓的,身价等事大将军知之甚详”。 司马相如道“不错,本大将军对二位高人知之甚详,他们是本将军请来的高手,虽然些许江湖技艺如不了莫先生法眼,但术业有专攻,还请莫先生不要抱着怀疑的心态,我们喝酒赏月如何!”
莫传似乎没有将司马相如放在眼中,他冷哼道“将军入世不深,不晓得江湖匪寇的谎言有多么离谱,这俩人摆明了就是江湖骗子,他们明着帮将军驱除武氏,用卑劣的手段赢了武之亭,或许他们有更加鲜为人知的阴谋也说不定!将军还是小心才好!” 此言一出,沈姑娘的身体巨震,她仇恨的目光直直的朝着谢瞳等人射来。 谢瞳看在眼中,心呼不妙,这沈姑娘似乎将他们当成了仇人。 司马相如不愿与他坐过多的辩解,道“这个就不用莫先生cao心了,本将军自由分寸!” 莫传喋喋不休的道“老夫是话粗理不粗,如今天下虽定,但仍有些许蟊贼为祸四方,黄巢还在广州苟延残喘,北方诸多少数民族仍蠢蠢欲动,而钦犯谢瞳在济南城袭击宋将军后不知所踪,这些都是将军要考虑的事,说不定这两个骗子是某人派来的jian细也说不定!” 司马相如终于动怒,他不悦道“莫先生勿要危言耸听,本将军执掌洛阳,自有分寸,不用先生cao心,先生还是看看顾帮主的伤势吧!” 莫传气的七窍生烟,他自侍有武功高强,又有太尉撑腰,丝毫不将司马相如这个将军放在眼中,他冷哼道“想让老夫相信这两个混混也成,除非他们能亲自动手,了却太尉大人的心愿!” 司马相如愕然,父亲还有什么心愿吗?他亦或的看着司马宣,目光中充满了询问。 司马宣瞪了莫传一眼,笑道“诸位都是自己人,莫要伤了和气,来,我们干一杯!” 谢瞳缓缓的举起酒杯,心中充满了亦或,司马宣硬生生的打断莫传的话,显然是有下文没有讲出来,如今洛阳大局已定,司马家族大获全胜,还会有什么麻烦呢! 忽然,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涌入他的脑海中,莫传投靠司马宣,对双方来说,是互惠互利的事,而眼下洛阳已无事端,要他一个武夫还能有什么用呢! 莫非,是要对武周弟子斩草除根吗? 此事的可能性极大,不然莫传不会有此一说,而看样子,似乎司马相如都被埋在鼓中,对此时一无所知。 此次洛阳之行,他本打算武力解决问题,即报的大仇,又可向太尉大人邀功,岂料全被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给毁了,更可恶的事,赌尊却成为了司马相如的座上宾,他怎能不气。莫传具备一饮而尽,继续道“大人,今日的比试恐怕还没有结束,方才那一场不够精彩,不如在来一场如何!”此次,他打定主意迫谢瞳出手,好狠狠的教训他。 谢瞳正犹豫间,听闻此言,猜到了莫传的心思,有他在此,任何人都不会下场,针对的只有他兄弟二人。 忽然,自对面的席位中站起一女子,她纤细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冷冰冰的道“太尉大人,小女子愿下场献丑,还请赌尊赵先生应战!” 这一情况,大出众人所料,不知她为何会趟这趟浑水。 莫传更是苦笑连连,这个女娃子不知在搞什么鬼。 沈老爷咳嗽一声,道“娜娜勿要无理,舞刀弄枪哪是一个女儿家该做的事,还不退下!” 沈姑娘并没有依令退下,而是义正言辞的道“小女自由修习武功,还算过的去,今日比试只是增添晚宴的气氛,并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对吧!赵先生,还请太尉大人允许!” 司马宣怎也不可拒绝未来儿媳的请求,只好道“刀剑无眼,还请双方点到为止”。 整个场内,只有谢瞳晓得沈姑娘在想些什么,她看似微笑的面庞,无所事事的表情,内心却充满了冲天的仇恨,在她的眼中,谢瞳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是扼杀她与武之亭姻缘的罪魁祸首,谢瞳敢保证,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杀了他。想到此处,谢瞳尴尬的一笑,道“小人怎敢和大小姐动手,此事还是作罢,鄙人愿意罚酒三倍,希望大小姐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