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卖鸡凑学费

    “妈，你把鸡的脚都帮起干哈子。”罗起紧张而又好奇的问着自己的母亲。

    家里一共就喂了五只母鸡，而自己的母亲现在抓了四只。要知道这些鸡都是用来下蛋给自己和jiejie吃的。那母亲抓走了四只那就只剩下一只鸡了，以前五只母鸡下蛋都不够自己和jiejie每人每天一个蛋，现在一下就抓走四只，那意味着自己和jiejie以后想吃鸡蛋都难了。

    对于九十年代初，罗起自认为自己的生活很好，那就是他每天都有一个鸡蛋吃，同村的伙伴们，罗起也都知道都没有自己这种待遇，那怕自己的jiejie也一样，有很多时候jiejie都没有。

    “你莫问这么多，去把衣服换老，去赶场(赶集)”罗起母亲道。

    “哦，上街去了，上街去了！”罗起高兴得手舞足蹈到跑回房间去换衣服。

    罗起出生于一九八五年年底，家是四川遂宁的城郊，说是城郊，那也是他们自己的叫法，只是他们居住的地方距离市里面很近而已，至于有多近，如果说罗起和母亲去赶一趟集至少快接近一天的时间。

    罗起到城里面还是来过几次，但是自己每次进城都只局限那么几个地方，到现在罗起都不知道城里面到底有多大，只知道每次进城都会有吃的，不管是爷爷奶奶带自己进城还是父母带着进城都有，所以罗起当听到母亲说要带自己去赶集的时候，那兴奋的样子完全能表现出他的内心。

    到地点的时间都已经快到中午了，入罗起眼中的是人来人往繁华的农贸市场，吵杂喧闹。

    “妈，我们到这里干什么？”罗起笑着问母亲，到农贸市场来罗起不是第一次了，因为以前自己母亲也带着自己来过这里，到这里买猪rou。对于罗起来说猪rou那是一种美食，很好吃很好吃，因为自己每一个月也只吃得上一两次猪rou。看见母亲带着自己到农贸市场来罗起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又有猪rou吃了。

    “来卖鸡，把这四只鸡卖掉。”母亲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

    “卖鸡？”罗起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愣在了原地。

    “为啥子要卖鸡？”罗起板着脸，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罗起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把下蛋的鸡卖掉，鸡蛋罗起也知道，除了自己和jiejie吃的以外，偶尔还会卖掉一些，但卖的都是少数，现在母亲要把鸡卖掉，也就以为着自己以后可能几天或者十几天才有机会吃到一次鸡蛋了，对于八岁不到的罗起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做。

    “儿子，还有几天就到九月一号了，你和你jiejie的学费还差钱。。”罗起的母亲说道这里也没有在说下去了，看了看罗起，叹了一口气，拉着罗起走进农贸市场。

    罗起知道自己的家境不好，罗起也是第一次知道母亲在为自己和jiejie的学费奔波折腾。以前只知道到了开学的时候，母亲带着自己和jiejie去报名。

    “来看看，大姐，你看看这是我们自家的土鸡。”罗起看着母亲在那里吆喝着。由于来的时间晚，没有地方放，母亲把背篓挂在身前，手牵着罗起，边走边吆喝，边走边问。

    罗起知道原因后，在也没有闹别扭，而脑海之中在沉思，看着母亲那消瘦的身影，罗起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看着母亲吆喝了这么久，问了这么多人，也没有卖出去一只，罗起终于知道了其中的辛酸。

    家里要有钱，富裕，母亲能为自己和jiejie的学费而这样奔波吗？可笑自己一直想着自己每天早上的鸡蛋。

    “mama，你们怎么不吃鸡蛋？”

    “mama和爸爸不喜欢吃鸡蛋，而且以前我们也吃过很多了，现在你和你jiejie都这么小，还在长身体，你们吃，吃了好快点长大。”母亲笑着说道。

    。。

    现在想起来，父母不是不喜欢吃，也不是吃过很多，而是现实不允许，看着母亲为了自己的学费而忙碌的身影，想着父母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干农活。罗起眼圈开始湿润了起来。

    卖四只鸡卖了近三个小时，太阳早就已经从头顶过去了，现在才刚刚把鸡卖完。看着母亲手中的一大把钱，最大的面额也只有一张五元，而两元的也只有三张，其余的都是一元的，五角的都还有几张，总共加起来不到六十元。而母亲的脸上却露出了微笑，罗起猜测自己和jiejie的学费因该筹够了。

    “咕，咕”这时候罗起的肚子却传来了抗言，像是在对罗起说“该吃饭了，饿了！”

    罗起不好意思的看这母亲，不是罗起不想吃饭，其实罗起早就饿了，早上就吃了一个鸡蛋，而稀饭罗起没有吃，因为每天早上基本都是稀饭加泡菜，稀饭里面有时候有红苕，有时候是南瓜。这些其实都没有什么，主要是稀饭之中还参杂有玉米粉（四川话；包谷犒犒）吃起来渣口难咽。

    “饿了？你怎么不给我说，看我都忘记时间了。”母亲看了看罗起说道。

    母亲看了看手里的钱，拿了一块五出来，把其余都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之中。

    “走儿子，去吃东西。”罗起的母亲拉着罗起走向了农贸市场门口的一家面馆。

    “老板，来一碗二两素面。”来到面馆，找了座位带着罗起坐下后叫到。

    “妈，为什么只叫了一碗？”罗起问道。

    “妈，还没饿，妈回去吃。”

    “可是回去都快晚上了。”罗起说道。

    “妈早上吃了很多，你早上没吃早饭，剩下的都是妈吃了，所以妈还不饿，你吃。”罗起mama说道。

    也许是已经过了中午有一段时间了，面馆里面人也不多，上面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还没说几句话就端了上来。

    罗起也没有在说什么，拿起筷子飞快的吃了起来，大概快到一半的时候，罗起放下了筷子。

    “妈，好饱，我吃不下了！”罗起摸着肚子说道“还剩这么多，要不你吃吧！”

    农村人不会这么浪费的，况且还有一大半，当然剩下的一大半被罗起的mama吃了。

    回家的路上罗起脑中想了很多事情，以前每一次进城不论是去还是回来都是兴高采烈的，但是这一次罗起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是没有给罗起买东西的原因，而是母亲为了自己和jiejie的学费卖鸡的事情，它就像一块疤痕一样刻在了罗起的记忆之中，这一辈子都抹之不掉，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