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脱难
柳伯芳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见到白衣女子容色艳丽,早就想摸手摸脚,只是见她楚楚可怜,才不忍无礼。他虽然下流好色,却也懂得怜香惜玉,不然以他此等武功,要真的想非礼于女子又怎有不成之理。此时待得一碗酒一下肚,已自按捺不住,过得片刻,药性发作,脑中昏昏沉沉,什么都不在乎了,站起身来,笑嘻嘻地道:“小娃娃,有了婆家没有?我猜没有吧,是不是惦记着你那情哥哥呢?嘿嘿。”伸出大手,在白衣女子脸蛋上摸了一把。女子吓得全身发抖,道:“你,你。”伸手去隔,柳伯芳反手锁住她手腕,一扭之下,女子臂上吃痛,眼中流出泪来。柳伯芳哈哈大笑,将她抱在怀中。女子高声尖叫,拚命挣扎,但柳伯芳一双手臂粗的犹如一个大铁圈似的,紧紧箍住,却哪里挣扎得脱?绿衣女子脾气火爆,见姐妹被辱如何按耐得住,心想:“我此时出手,这老恶人杀了我,倒不打紧,但他如此当众欺侮jiejie,我便立时死了,也不闭眼。”想到此,将手中酒杯往地上一砸,大声喝道:“老恶人,休得无理!”伸手朝柳伯芳肩膀抓去,柳伯芳并不理会,只稍发内力,就听“砰”的一声,将她弹开直撞墙壁,又滑落至地,动弹不得。 杨保华眼见白衣女子受辱,绿衣女子又被柳伯芳震伤,心中十分焦急:“怎地蒙汗药还不发作,难道这老头当真有古怪功夫,不怕迷药?”眼见柳伯芳伸嘴去白衣女子脸上乱吻乱嗅,再也顾不得凶险,袖中暗藏匕首,笑嘻嘻地走过去,道:“老人家,你在干什么?”裴满真、杨保中等大惊:“保华此时出头,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柳伯芳见对面桌的人朝自己走来。又不怀好意地同自己说话,一看正是刚才闹肚子跑到后堂的年轻人,而此时自己突然双腿发软,心中立时便知刚才酒里定是被他做过手脚。然而柳伯芳内力深湛,蒙汗药一时迷他不倒,却也觉头脑晕眩,身子摇摇晃晃,放开白衣女子,刚要发力去打杨保华,便眼前一黑,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众人见他已倒,都长出口气。杨保中叫道:“裴姑娘,快跟我们走。”裴满真起身去扶起绿衣女子,又对白衣女子说道:“你们跟我们一起走吧。”转头对杨保华道:“杨兄弟,劳烦你们去抬下那位公子。”杨保华会意,过去和杨保中等一起搀着男子走到外面。白衣女子与绿衣女子此时吃惊不小,没想到柳伯芳突然倒下,而与其同行的女子又要救自己。绿衣女子抬头看裴满真,裴满真对她一笑,小声说道:“先跟我们走,一会再跟你解释。”说罢搀着她跟白衣女子一起出店门。 众人一起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见离酒店已远,才稍出口气。杨保华腿快,先行雇了三辆马车,众人上得车来,一路向南,出了石家庄南门,又走了半个多时辰,不见有人追来,这才放心聊了起来。此时杨保中、杨保华、陆国轩等与裴满真相熟的跟裴满真坐在了一辆车里,其他两辆车分别坐着杨保中等人的其他同伴,受伤男子以及白衣绿衣两女子。一路上裴满真将如何让张三到燕京城中打探消息,自己焦急等待遇到神秘女子,又遇柳伯芳为自己解围,但遭其挟持等一并说了,只听得众人神色紧张,不断叹气。陆国轩见多识广,听裴满真说到神秘女子之时,忍不住问了一句:“她们可曾说过自己是紫竹宫吗?”裴满真摇摇头,说道:“没有,但她们的确身着紫衣。”陆国轩摇摇头,奇道:“莫非不是?决计不能,江湖中能有这般行径和以乐器为武的人少之又少,只有南海观音白如雪和空灵王贺泰翁善于此道,然而白如雪早已退出江湖多年,贺泰翁是个年近八旬的老翁,在空灵岛隐居二十余载,二人都是独来独往,贺泰翁虽然行事怪诞,却绝不会是这伙少女的主人。紫竹宫这几年在江湖之中名气甚响,听说宫中清一色的女子,善用乐器,所以我猜是紫竹宫所为。”“那他们的宫主是谁?”杨保华在一旁好奇地问道。陆国轩捻了捻胡须,摇头道:“我不知道,江湖中恐怕也无人知道,甚至连这宫主是男是女也无人可知。” “古霜霜!”裴满真突然叫道:“我曾听柳伯芳说过那帮女子的主人叫古霜霜。” “唔,古霜霜,这名字倒是没听说过。”陆国轩叹道:“可既然是个女的,却为什么还要做这采花之事呢?”众人听了也都摇头,纷纷表示没听过此人名头。陆国轩继续说道:“还有那柳伯芳的名头我也没听说过,但此人武功之高世所罕见,恐怕比汗王府的苦智和尚也要高出些许,可此人为什么在江湖之中毫无名气,真是想不通。” 众人七嘴八舌又聊许久,见前面不远便是一座小镇,杨保中探头吩咐车夫找个客栈落脚,三驾马车不一会就停在了当地一处最大的客栈门前。杨保中掏出几两银子打赏了车夫,又开了几个房间,招呼众人一起上楼去了。 众人首次聚在一起,杨保中等为受伤男子和绿衣女子疗了伤,二人并无大碍,男子被点时间较长,需得恢复一段时间,绿衣女子只是被柳伯芳的内力弹开,并未震伤。详聊一阵之后大家才相互认识,原来男子名叫滕项彬,白绿两女子分别叫轩辕婉儿和轩辕婷,两人是一对姐妹。陆国轩问两人可否认识轩辕琢磨之时,才知道二人是其爱女,此次外出乃是广发英雄帖,眼看九月初九就要到了,而九月初五便是英雄大会的日子,二人在返回途中遇到强盗劫持,幸得滕项彬出手相助,才救了姐妹二人。三人一见如故,一路同行,这才引出遇到柳伯芳和裴满真一幕。 众人得知两女子便是当今一顶一高手轩辕琢磨的千金,不禁肃然起敬。陆国轩道:“轩辕老英雄乃人所敬仰的真侠士,武功之高自不必说,在江湖中数十年的好口碑更是难得。”“说的不错!”滕项彬接道:“武林之中常闻御金抗蒙,为国为民,侠之大者,轩辕琢磨。轩辕老前辈不单武功高,数十年来力保我大宋江山不失,更是难得的真英雄。倘若没有轩辕老前辈,就凭那帮贪官污吏,酒囊饭袋,恐怕我大好河山早就让给异族胡虏了!”他这两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条条是道,直听得绿衣女子得意非凡,白衣女子则谦逊地作了一揖,以示感谢。然而却殊不知此刻杨保中等人脸上却微微变色,杨保华突然大声说道:“这位滕爷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不知师出何门何派?”“家师雪山派冯云锦。”滕项彬正色道。 “冯云锦?原来是雪山派破冰剑冯云锦的高徒,失敬失敬。”杨保中、刘岱等一一抱拳施礼,杨保华鼻孔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抱了抱拳,神情颇为不屑。 杨保中见状忙又抱拳对滕项彬做了一躬,说道:“舍弟年幼无知,冒犯滕兄之处还望见谅。” “杨兄客气了,要不是诸位慷慨相救,恐怕小弟还在受那老yin贼的折磨呢。”滕项彬微笑道。 “哼!年幼无知?我看是幼稚可笑吧!”轩辕婷哼道。“你!”杨保华瞪了她一眼,轩辕婷一撅嘴,别过脸不去理他。
“腾兄弟,老夫一事不明,还望赐教。”陆国轩道。 “老前辈请讲。”滕项彬恭敬地说道。 “老夫对江湖之事也略知一二,想当年吴景义,吴景森两兄弟一手创建威震四海的雪山派,二人共收十六位弟子,起名云字辈。随后雪山派不断壮大,到现在已经出现了第四代弟子,派中更有数百人之众。老夫印象中雪山派第三代弟子该是清字辈,第四代则是犯个“凡”字。老夫不解,腾兄弟既为冯云锦的弟子,也就是雪山派第三代高手,为何名字之中不见“清”字?” “老前辈有所不知,在下并未投身雪山,乃是家师所收的俗家弟子。”滕项彬微笑道。 “难怪,难怪。”陆国轩捋了捋了胡须,继续道:“滕兄弟恐怕也很久不见令师了吧?”滕项彬道:“不错,晚辈正打算借这次英雄大会的机会去拜见他老人家。” “你师父也会去么?”陆国轩问道。 滕项彬点头道:“听两位meimei说,雪山派的请帖已经送到,我想家师该会前往。”说完,望向轩辕婷和轩辕婉儿。轩辕婷说道:“不错,雪山派已经同意参加英雄大会,冯前辈也该会来。” 众人又聊一会儿,裴满真问杨保中等为何出现在石家庄,杨保中只说有要事需要南下,其实他几人也是奔着那英雄大会去的,只是在江湖中无甚名气,并未收到英雄帖,江湖之人以面子为重,此时见轩辕婉儿和轩辕婷在场,也不便将本意说出来,就随便找个理由应付过去了。轩辕婉儿倒是很识大体,见几人也是顺路,便邀他们一同前往。杨保中等一听大喜,便不推辞地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