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口腹之欲伤神
重生这么久，他常常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发呆，思索着自己回到这91年，该做什么，又能做些什么？想来想去，发现能做的还真少，适合自己如今这个儿童身份的更少。纠结，无奈，苦恼啊！ 他家所在的A省，本来就是个内陆的农业大省，经济落后，交通不便，每年的人均纯收入远低于其他经济发达的省份。更何况他家所在的县眼下还背着全国贫困县的名头，县内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工厂，本县的广大农民群众除了常年在地里刨食，或者外出去沿海发达城市务工外，别无他选，这是眼下的社会大环境，徐枫无力也不想费脑筋去改变这个残酷的社会现实。 既然大环境没法逆转改变，他也只好着力于改变自家的这个小环境，再慢慢扩大影响力，从而以点带面，带动周边地区的共同发展…… 唉！不扯这些没用的，眼下他急需要解决的问题，说来大家别笑话，吃饭的事，自古有云：民以食为天的，所以这吃饭可不能等闲视之。 过惯了顿顿有鱼有rou，三菜一汤的日常生活水平，你让他突然回到从前，过着一天三顿，顿顿有咸菜，就算中午炒个菜也少油水的苦日子，谁都难以忍受。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徐枫现在是为了口腹之欲，伤透了脑筋，不得不全力转动大脑，想方设法提高自家的日常生活水平，改善伙食，要不然没等革命成功，自己去先劳伤了。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想因为缺少营养，而导致以后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三，凭空比同龄人矮半截，所以贪念口腹之欲不可笑，因为补充营养确实很重要。 可惜眼下本县的rou食较为单调，除了猪，就是鸡鸭鹅鱼等，牛rou最少见，就连狗rou都比牛rou卖的多。而本县的广大农民除了在地里刨食，很难找到增加外快的机会，所以这顿顿有rou就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买rou吃，目前是真的吃不起，指望不上，徐枫决定还是来实际点的，自家养划算。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想来想去，他也只想到曾经看过的某本重生小说上写的，用蚯蚓养鸡，种植果木花卉，用鸡粪给果木花卉追肥，用果木花卉圈养鸡群；又或者另一本小说上写的，养猪，猪粪喂鸡养鱼，鸡粪作为农家肥给农作物施肥，然后农作物又可以用来喂猪，实现绿色无公害农业循环养殖。 所以他决定试试这个古已有之的农业循环养殖，说不定能摸索出一条致富之路。 可惜他忽略自己如今才五岁（虚岁），十足的小屁孩一个，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残酷现实，这养殖的事还要他爸妈点头同意才行。如果你叫他突然跑去对自己爸妈说，要搞农业循环养殖云云，非被他爸妈认为是得了失心疯不可。 哎，人小言轻，不足为信！还是吃了重生太早，太过年幼的亏，说话没分量，空有好点子没人信还是没辙。 最后他终于搞明白一件事：要想改善伙食，就必须要大力搞养殖；要想搞养殖，就必须在家有话语权；想要在家有话语权，就必须建立威信；要想建立威信，就必须快点长大，做点惊人之事，比如上学学习好之类的，通过此举来证明自己很聪明，能想出好点子，还要能帮家里分担一点家务，让爸妈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懂事了，是个小大人才行。 这绕来绕去，又回到起点，人太小，无奈的现状啊！ 经过二个多月的痛苦煎熬，徐枫终于勉强适应了现在的生活现状，不再每日愁眉苦脸，长唉短叹，每天都在家帮爸妈做家务，照顾meimei等，算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劳累的爸妈分担一点生活的重担，没想到却表现出一股十足听话懂事的乖孩子形象，还因此得了邻居们不少夸奖。 9月1号到3号，暑假结束，小学正式上学的日子，大哥和二姐又回学校上课去了，玩得来的人更少了。闲着无聊，徐枫便将大哥二姐用过的旧课本拿回家去，当作课外书，不时翻阅一下。 刚开始他爸妈还以为他只是翻着玩，没想到有一次邻居指着课文上的字问他，他张口就答了出来，不过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此事立刻传到他爸妈耳朵里，没办法，他只好谎称是暑假是更大哥二姐学的。 他爸妈为此感到十分欣喜，当天晚上就做了一桌的菜请大伯大妈带着大哥二姐来他们吃饭，请他们以后有时间多多教导小弟，大伯当场就拍板说可以，叫徐枫每天等他大哥放学就来教他识字数数。 徐枫没想到撒个谎竟然引来这等头疼事，真是自食恶果，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装嫩，每天跟着大哥后面识字数数，充当起幼儿园小班的幼童。好在他表现不错，一个星期就将拼音学会，二个星期就将小学一年级课本上的汉字学全，然后央求他老爸给他买了一个新华字典，每天假装自己在家翻看学习，进步神速，一个月后就快赶上他二姐了。 徐枫小朋友的出色表现，赢得了大哥二姐的一致夸奖，后被得知这一好消息的爸妈狠狠的表扬了一顿，第二天老妈还特意杀了一只老母鸡炖汤给他补脑子，说是学习辛苦。就算上次他刚重生那会儿帅的那么惨，他老妈都没舍得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给他补身子，只是煮了两个鸡蛋而已，足见他爸妈对他学习的高度重视。 借着自己取得一点好成绩，在家大受重视，徐枫赶紧实施自己的计划，不时给爸妈敲边鼓，鼓吹他那套所谓的循环养殖。说得多了，爸妈也有些意动，徐枫便抛出杀手锏，说是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说是这种循环养殖自古就有，在明朝时曾被广泛运用，成效显著，直到现在不少地方的养殖户们还在采用，最著名的就是肥西老母鸡，如果爸妈不信可以问校长二伯。 连校长二伯这个村里目前公认的最有水平，最为文化的大知识分子都被抬出来了，爸妈还有什么话说，直接拍板同意，决定在自家尝试一下徐枫极力鼓吹的那套循环养殖技术。 现在是农忙时节，他爸妈田地里的农活实在太过繁重，哪里有时间管这些。所以他爸妈这回并没有打算放过徐枫这个始作俑者，也给他派下了一项重任，那就是以后切苦麻菜喂鸡喂鹅的重担就交给他了。再说徐枫如今五岁，也不小了，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像他这么大，其实早就该帮家里做家务活了，都是他爸妈宠着他，不舍得他这么小就帮家里做家务，这才例外。 经过连续一个星期的奋战准备，徐枫终于和奶奶一起，将屋前的柿子树园的杂草以及枯枝败叶之类全部清理完毕。晚上闲暇时间奶奶和老妈则点煤油灯用尼龙线织造用来当围栏的网，很快也搞定。之后一家人抽空花半天时间在屋后的竹林砍竹子将网顺着柿子树园的范围全部围起来，这里将是以后专门用来放养鸡鸭鹅之类的家禽的地方。要不然养的多了，到处乱跑，走丢了到处找多麻烦，也没那个闲工夫！ 第一步是清理地盘，搞好围栏，已经得以顺利实施，就该轮到第二步，确立养殖什么家禽！ 没想到原本挺简单的事，却又引起争论，老爸老妈争论的焦点是，该养鸡养鸭还是养鸡养鹅？ 老爸觉得养鸭好，因为柿子树园的前面就是自家的小水塘，可以将鸭放养在小水塘里，而且鸭蛋可以腌制咸鸭蛋，很好吃，可以做一道家常菜，丰富饭桌上的菜谱。 老妈则坚持养鹅好，说眼下晚稻的收割没多久，可以将鹅赶进稻田里放养，吃遗落在田里的稻谷，节省饲料，而且鹅长得快，很快就能出栏，在逢集的时候还能在市场卖个好价钱！ 最后奶奶做出公正的裁判，大量养鸡，养鹅，少养几只产蛋量高的小麻鸭和洋白鸭。不过听老妈说，起码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吃到咸鸭蛋，所以徐枫对养鸭也不再抱有什么期望了，周期太长不划算。 既然养殖什么家禽已经确立了下来，接下来第三步就是买鸡苗鹅苗，没想到又引起争论。 老爸说去街上孵坊买就行了，省事；老妈却认为自家孵化的小鸡小鹅有大的带着更容易养活。 徐枫还真没想过养家禽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在他看来，直接买幼苗回家，天天喂养，等它们快快长大就万事大吉，看来他太想当然了。 不过他还是插了一嘴，将后来本地区大面积养殖的三黄鸡提了出来，并根据记忆详细描述了三黄鸡生长快，产蛋量高，rou多，温顺，便于大面积养殖等诸多优点。 老爸老妈听后竟然同时拍板决定，“咱家就养这种三黄鸡！” 当老爸问及哪里能买到这种鸡苗时，徐枫哪里知道，只好含糊其词的说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大概县里面或者省城有卖，没想到老爸老妈还真信以为真，为此特意跑了一趟省城，不仅买回来了三黄鸡，还顺带买了孵坊推荐的大白鹅和小麻鸭。 当老爸老妈将一身嫩黄色绒毛，卖相超级可爱的小家伙们买回家时，全家老少特别欣喜，特意在柿子树园内搭建了一个小茅棚给它们遮阳避雨，每天几次打扫卫生，不时添加特意从五叔家水井里打出来的清凉甘甜的井水，就连喂食的苦麻菜都用刀切得十分细碎，简直可以称得上伺候宝贝一样精心的照料着这群小家伙们，生怕来个水土不服之类的夭折了。好在秋高气爽，气候宜人，柿子树园又多树荫遮蔽，前面还有一个小水塘，综合环境还是比较优越的，这才安然渡过最难养的头个星期。 经过一个星期的精心饲养，小家伙们明显都长大不少，绒毛由嫩黄色慢慢像淡黄色转变，这时他老妈开始按照农村的土方法对小家伙们进行疾病防御。方法其实很简单，搞一点罂粟花熬成汤汁泡在米饭里面喂给小家伙们吃，能大大的提高小家伙们的机体免疫能力，预防各类常见的瘟疫疾病。此土法十分灵验管用，不过就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因为罂粟花是国家命令禁止种植的毒草，抓住要罚款的，所以农村人只偷偷摸摸的田间地头种植几棵，留给家里的家禽预防疾病用。 原本他家只是在菜园里种了一块菜地的苦麻菜，够家里养一头猪和养七八只老母鸡吃的份量，现在突然多养了这么多家禽，苦麻菜明显有些不够吃，于是老妈又在离家最近的田里面种植了两分田的苦麻菜，这才缓解饲料短缺的危机。不过随着这些家禽的长大，食量加大，以后这两分田的苦麻菜也不一定够吃，到时还要扩大种植面积。 家禽的事告一段落后，徐枫又打起自家小水塘的主意。他的循环养殖，可不是单单养些家禽了事，这小水塘也要充分利用起来才好。 于是徐枫又去爸妈那里蘑菇，最后实在被徐枫被磨得没办法，他老爸只好请几位同村的壮劳力，花了一天时间将水塘的水抽干，两天时间将小水塘进一步扩大，再挖深一米，这才搞定。 水抽干后捉了满满一大水桶的鲫鱼，挖淤泥的时候又挖出几十条黄鳝，上百条泥鳅，还有一个老龟，让徐枫着实开了几天荤腥，还得了一个玩物——老龟！而挖出来的淤泥一大部分给柿子树园内的柿子树追肥，另一小部分堆到屋后边的空地上，刚好又可以就近整出一片小菜园子，栽种些大葱，小白菜什么的，以后吃菜就不用老跑那么远。 至于捉到的那么多鲫鱼，几天肯定是吃不完的，老妈就将大的全部挑出来放在水缸里养着，留着以后天天吃清蒸鲫鱼。余下的全部开肠破肚，清理干净，用盐腌制，晒成咸鱼干存储起来，等入冬蔬菜下市的时候做菜吃。眼下的广大农民手头都紧巴巴，日子不得不精打细算着过。 没想到水塘刚挖好没几天，老天就降急匆匆下了一场秋雨，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将刚挖好的水塘注得满满的。见此他老爸笑着对老婆说“还真是天公作美，好兆头啊！水就是财，看来我们家以后要发财了！”没想到还真被他老爸一语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