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未曾开始就已结束
耳畔是呼啸的狂风，古尔多凝视前方，估算自己和目的地的距离。 “以我现在的速度，到达敌人的守备点还要十分钟，安全起见，五分钟后降低飞行高度，然后步行前往。” 古尔多的感知中，敌人在守备点聚集了一千多人，实力有高有低，绝大多数战斗力比不上跟在他身边的任何一个皮尼亚人。 “这些人的实力虽差，使用的武器却是不小的麻烦。那些可以发射能量炮的武器，攻击威力相当于战斗力超过一千的战士使用的全力一击。”想到两天前降落过程中让弗拉都显得狼狈的攻击，还有解决近百名皮尼亚星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士的能量光束，古尔多无意识向身后看去。 正在古尔多转头时，一个人飞了上来，他来到与古尔多平行的位置，放缓速度和古尔多保持一致。“你好。我叫皮尼亚特。在飞船上我们见过。” 古尔多点点头，因为超能力的原因，古尔多精神力天生庞大，记忆力比一般人强，哪怕只见过一次面，他也能清楚的描绘出对方的样貌，甚至当时的服饰特点。 对方是皮尼亚人中，战斗力超过一千的人中的一个，从脑袋中翻出有关他的记忆，虽然零散，但有限的几次中，对方表现出了冷静和谦逊。张扬、狂暴并非古尔多喜欢的性格。 皮尼亚特表现出来的和古尔多相似，有自身的傲骨，若是实力不如人，也能放下身段，谦卑但不卑微，忍让却不怯懦。 “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开口吧！”古尔多直言不讳，虽然希望能有一波自己的班底，但是，这群同族的人却不可靠，相比而言，早早就混迹在弗利萨帝国的人更容易收服。 皮尼亚特毫不在意古尔多的口吻：“我是代大家问的，我们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是的。那些家伙似乎是想让我们送死……” 古尔多打断他的话，提高嗓门，让聚集在周围的人都能听见：“送死到不见得，这次袭击跟两天前的降落一样，是筛选的过程，只有经历战火的人才能活下来。这里只是更加残酷罢了！——虽然我并不喜欢。” 古尔多放慢速度，同时降低高度。 古尔多没有让其他人跟着他一起降落，但聚集在他身边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全朝地面飞去，并在焦黑的土地中寻找一处干净的落脚点。 虽然对皮尼亚人有很大意见，但自己以皮尼亚人的身份活了十几年，哪怕再不喜欢这个种族，古尔多也不希望身边的人毫无意义的消耗掉。 “弗利萨帝国一直通过侵略战争保持它的强大，所以对战士的数量还有高等级的科技有很大需求。相信你们都不想经历前两天的一幕，那就是科技的另一种体现，你们几个的战斗力超过一千，也未必能接下几次那种程度的攻击，帝国需要的战士也是有级别的，并非随便什么人进来都能改变在皮尼亚星艰苦的命运。” 哪怕皮尼亚这样科技荒芜的星球，连正式的国家都没有，依然存在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让皮尼亚星和平安详的人，这样的人任何一个星球，任何一个民族都存在，他们的眼界超脱了本身的局限。 只不过，就像水中望月一样，没有过硬的实力，这样的妄想只会加快他们的消亡。 听到古尔多的话，聚集在周围的二十几个皮尼亚人沉默的看着他，有人脸上露出沉思，有人不以为然，有人目光轻佻，有人面含警惕…… 脑袋上的四只眼睛让皮尼亚人比其他人更容易捕捉周围的环境，每个人的表现落在脑中，只令他的神色稍稍改变。 几乎凝实的目光从古尔多身上发出，强大的精神力让身边每个实力比他弱的人都感觉了压力。他们毕竟是群战斗力不到两千的人，古尔多的战斗力却在五千以上，加上花费几乎同等时间锻炼的精神力，无形散逸的能量使每个人心头压了块巨石。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也不管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和你们现在的目的是一样的——活下去。在这场战争中活下去。”哪怕心里不在意，看到几个撇嘴的人古尔多还是生气了，非常不爽，他瞪着那几个人，冷冽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吹动，连带着其他人也感觉到空气中的刺骨。 “别拿自己低下的智商揣摩他人，记住了，实力决定一切，你们遇到的麻烦我能解决，我遇到的麻烦你们绝对没有对付的可能——我们是不对等的……” 古尔多忽然没有了说下去的兴趣，听他的话也好，不听他的也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期盼他们将来帮助自己？ “连剧情故事中也只出现了古尔多一人，虽然是基纽特种部队的成员，可惜战斗力垫底，不但落后萨博和多多利亚，连被贝吉塔一招解决的邱夷，战斗力也在他之上。他们就算活下来，今后会有人赶上自己的脚步？” 古尔多把胸口的叹息压下，没在人前表现出来。 就站在古尔多身边的皮尼亚特这时候开口了，“古尔多大人，你是我们星球的最强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与我们并不融洽，但不管怎样，作为我们的第一战，我希望你能带领我们获得胜利，并能保留皮尼亚星的火种。” “是的，古尔多大人。” “大人。” …… 古尔多略带诧异地看着这些人，除了四五个神色迟疑——他们中的一个就有殖民基地和古尔多发生冲突的人，在场的二十几人神色带着期盼。 生存的压力吗？ 古尔多心中感慨，他没表现太多的冷漠，说到底，他也希望为这个种族的人做点什么，一边不会再心底留下遗憾。 “既然你们这么说了，这次战斗就由我来带领。” “太谢谢你了。” “好。有古尔多大人出马，肯定让后面小瞧我们的家伙大吃一惊。” “这回可以放心试探敌人的实力了。” …… 古尔多不在意他们的别有用心，利用不利用没有关系，若自身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才可悲。 嘴角微微泛起古怪的笑容，古尔多在他们最兴奋地时候泼了盆冷水：“别高兴的太早，不要忘记敌人攻击的频率和速度，记住一点，战斗的时候，绝对不要有停留的时间，实力差的人更不能以特定的攻击频率战斗，明白吗？” “明…明白了。”参差不齐的声音稀稀拉拉的从当前的人口中发出。 古尔多体会到前世老师在课堂上讲解题型后询问学生的无奈，“到底明白了没有？” “古尔多大人，不要以特定攻击频率，是什么意思？”有个家伙壮着冒犯古尔多的胆子，压住嗓子问道。 古尔多无力的摇着头，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不要陷入攻击套路。我知道的，你们中的一些人会总结出一套有着特定攻击姿态的格斗技巧。配合你们的身体、呼吸、心跳，那套格斗技巧能让你们在节省体力的情况下发挥最大的攻击效果。” 说到这里的时候，古尔多在大家神色微变中伸出一根手指，立在他们面前。“这一点在对战中绝对不要用出来，记住，你们面对的敌人实力与你们不相上下，别让他们找出你们的攻击规律，用这种攻击方式，哪怕活过了一次，也别想躲过第二次攻击。除非你有信心以极快的速度在战斗中增加实力。” 这是不可能的，能以这种方式增加实力的只有赛亚人，连古尔多都没去考虑，其他人怎么可能心存妄想。 现在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古尔多不在乎他们的异样，放下手指，双臂环抱胸前，转身凝视要前去的方向。“这是一颗比我们故乡要大几十倍的星球，敌人的实力只会比你们强不会比你们弱，何况还有那么多的武器。把我说的记下，努力活下去吧！” 说着，古尔多向前冲去，他没有飞起来，相反，跑动中特意压低身体，借助焦土上漆黑的木桩、散发热气的土堆作掩护。 他的动作惊醒了深思的人，除了战斗力超过一千的七个人，大家都在考虑该用什么方式破除自己的习惯。古尔多是不是在开玩笑他们当然清楚，两天前发生的灾难是所有人铭记的痛苦。 能成为皮尼亚星的佼佼者，实力即使再差，也不可能成为智商为负的白痴。 “古尔多大人这是？”有人疑惑。 “……伏击？”有人揣摩。 “需要这么小心吗？”有人不屑。 “哼，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找方法。爱试不试。”也有人深信不疑。 不管他们是否相信古尔多会帮助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要继续靠近敌人的堡垒，是不能用飞的了。之前敌人用防空武器给他们上演了一出大锯活人的惊悚片，可不希望再来一次。 与此同时，古尔多目标所在的堡垒中，千余名身穿外骨骼盔甲的人形生物拿起了武器做好战斗准备。 这群人看不到容貌，他们穿戴的全身盔甲将彼此的面部遮住，就连鼻子也是通过特殊的材质留下呼吸通道，让使用者哪怕在水中也能获得需要的气体。 “按照那群家伙的尿性，这群人就是上来‘试炼’的，真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多久，这些年送来的人越来月少了，估计撑不下去。” “别开玩笑，你忘记那些怪物了吗？对面的文明使用的是精英培养模式，通过残酷的战场筛选强大的战士，我们的武器固然能伤到他们，但不要忘记，直到现在，战场依然在我们的星球，他们是入侵者，无论我们取得怎样的胜利，都改变不了几十年来我们没把他们赶出去的事实。” 相比之前的人的乐观，后者拥有很深的忧虑。 而他们前方则是块巨大的显示频，屏幕上以从天空拍摄的姿态显示地面情况，绿色的堡垒内部是密密麻麻的蓝点，而堡垒前方，是二十几个颜色程度逐一不同的红色实体小圆。 显然，古尔多的伏击计划刚刚开始就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