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3 心灵窃取
只用了二十四小时，绵延数百万公里的战场废墟就被清理了十分之一，清点出大量的战争物资与二手装备，其中就有数十万门光炮与引擎，不包括可以重复使用的核心元件。 随着千万新旧不一的工业机器人被启动修复，废墟的清理也越来越快，更多的物资被清点出来，更多战舰被修复，甚至找到上千艘被堵在残骸中的完整战舰，包括战舰的船员在内都是完好无损的。 最大的收获不是废墟中翻找出来的二手货，而是被撞碎的遗迹本身，也许是因为遗迹本身的坚固，即使被撞碎成数十块，依然保持内部完整，里面有不少尚未损毁的仪器设备，通过清点与重组，道格挖掘出十五座大型高能聚合物工厂，也就是光炮专用能量砖。 这还只是紧急抢救的少数部分，很多仪器设备因为损毁太严重，暂时无法重组，按照零散设备的规模，曾经的遗迹至少有上百座大型能量工厂，每个星期的产能，能提供百万战舰一次大规模战役的需求。 高峰惊叹遗迹的生产效率却并未关注，废墟中最不缺的就是能量砖，幽灵舰队原本就囤积了数千立方公里的能量储备，哪怕被无数金属怪物围攻，也未用到十分之一，曾经对高峰急缺的贵重物资，如今成了只比废旧金属稍强的廉价货，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真正让高峰在意的是‘星空咆哮’量子光波激发装置，也就是之前看到的光海，可惜，总体结构达七十公里的激发装置损失百分之六十的部件，虽然核心部件还在，可要恢复之前那般横扫一切的恐怖杀伤力，至少需要数十年的时间摸索修复，因为这东西是巨兽帝国远征军团的试验武装，仅此一台。 混乱星域的谜团终于在高峰面前揭开，碎裂的遗迹中有着幽灵舰队的秘密，而幽灵舰队前身就是远征军团的直属警卫舰队，这支由巨兽帝国举整个星系之力，打造的军队，刚刚进入这个子星系，就被土著怪兽围攻，损失惨重，不断要求巨兽帝国追加援兵，巨兽帝国为征服这片星空而持续失血，最终压榨本土太过，而造成奴隶大起义。 行走在时巨石雕刻的画像走廊中，就像重新回到了三眼族的星空墓地，无数生动而细腻的雕刻，述说了远征军的历史，这里的画像绝大多数都是战斗场景或某艘英勇的战舰，又或某个英明的指挥官，浮雕中有三眼族，也有很多其他的奴隶种族，虽然大多数都是三眼族强者带着众多奴隶种族的强者向无数金属怪物冲锋，可实际上双方的比例远超一比几百或几千。 当浮雕的走廊走到尽头，巨大的裂口是峰峦如聚的钢铁废墟，显然，更多的浮雕在超级行星级怪兽的撞击下粉碎，而最后一幅浮雕，恰好是行星级怪兽出现，导致远征军溃败的场景。 “这是启明之战，正是这一战，祖先找到通往混乱星域的狭锋，从而开启了混乱星域，也正是这一战，前哨基地失守，从而失去了与外星域的联系，失去了先祖之地的起源，等我们的先祖重新返回时，星系虫洞却已消失……” 耳语者的心 灵之语在高峰脑中回荡，解说了一段上古奇闻，似乎为星系虫洞的消失而遗憾，可高峰听出不同的内容，星系虫洞消失，所以混乱星域困守无数年，如今幽灵舰队逼迫整个星域的武装势力在这里集结，难道是…… “幽灵舰队不会无缘无故的召集舰队在这里集结，难道是？”高峰在心中回应，说出试探的疑问，道格并未联想其他，很是肯定的接话：“尊者大人想的没错，我们现在的位置就是前哨堡垒，能量潮起，幽灵舰队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道格并未将话说实，高峰能够感觉对方的情绪有些波动，显然对他虚与委蛇，之前说的全是空话套话，顿时不想再谈了，转身准备离开，既然这里差不多已经恢复秩序，就等于为幽灵舰队竖起靶子，至少能为他吸引活力，反正双方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等……等，尊者大人，请您不要离开，我说实话……” 道格到底是人老成精，第一时间发现不对，赶紧开口挽留，高峰站住不动，随后道格就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尊者大人，我不只是耳语者道格，还是心灵窃取者，只要精神力强度低于我的生物，我都能读出他们心中的想法，是暗殿守护者追杀的目标，我的族群也正是因此而灭绝……“ 心灵窃取者就是所谓的读心术，这也是道格最大的秘密，若有人将他的秘密暴露出去，首先要干掉他的就是上万名毁灭种，他组建心灵网络，意味着上万连接网络的强者，都被他窃取了心中的秘密，为了挽留高峰，他将自己最大的底牌卖了个干净。 高峰听闻这话，非但没有谅解，反而更加愤怒，在心中怒吼：“难道连我也被你窃取？” “没有，您的精神力量比我强太多，另外，我也不能窃取巅峰强者的心灵，除非我自己也成为巅峰强者，可我族的潜能极限不可能突破巅峰……” 道格的解释让高峰半信半疑，终究还是勉强相信道格，毕竟读心者的名声不怎么好，告知高峰的风险相对较大，若是高峰要杀他，将毫无反抗之力。 高峰的沉默让道格胆颤，他说出最大的秘密不是为了让高峰成为吸引幽灵舰队的靶子，而是期望对方真能干翻幽灵舰队，种族灭绝的仇恨，让他日日难安，懊悔像毒蛇般无时无刻的撕咬着心灵，也正是这份腐蚀灵魂的仇怨，让他的精神力打破种族的限制，飞速提升。 道格并不指望能够彻底消灭幽灵舰队，他只期望高峰能给予幽灵舰队更多的杀伤，就像历史上反抗幽灵舰队的巅峰强者一样，哪怕最终毁灭，也能对幽灵舰队造成重创，何况他还能拉拢上万毁灭种，数百万星空强者，又是能量潮重现的新纪元，也许真的有希望将幽灵舰队掀下统治的神坛。 “你召集的那些强者，有幽灵舰队和暗殿的老鼠么？” 沉默了半晌，高峰终于做出了裁决，并未追究道格的读心术，而是开始重视追随者的内部问题，道格原本 紧张的不得了，听闻这话，心头悬起的大刀顿时消散无形，整个人就像从巨石碾压下爬出来一般，轻松无比，这意味着未知名的屠戮尊者终于开始接受他的投靠。 “暗殿和幽灵舰队的虫子有不少，不过他们的身份都在无意间暴露，全被干掉了，剩下的全是幽灵舰队的下属势力，一直在我的重点监控范围之内，一旦有反叛的苗头，都能在第一时间清理……” 道格若不是狡猾jian诈，也不可能从暗殿的追杀中活到现在，相对来说，他比高峰更加仇恨背叛者，一旦遇到暗殿的暗子，第一时间就会清理，高峰听闻，对道格再次高看一眼，只是始终搞不清楚道格为什么这么仇视幽灵舰队，若说为了混乱星域的解放做斗争什么的，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是混乱星域的统治权？还是离开混乱星域的道路？” 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迟疑，这意味着高峰正式将道格放在同等的高度，也是最后的考验，若道格的回答无法让他满意，他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突然间，高峰再次被扯入心灵网络，道格的精神体宛若星辰闪烁放光，不等高峰疑惑，这颗星辰就像他靠拢，伸出无数纤细的丝线，连接到高峰的精神体上，下一刻，高峰就像闯入数据库的黑客，瞬间洞悉了道格的曾经与现在。 道格完全敞开了心灵，高峰仿佛化身成了道格，思维回到了无数年前的混乱星域，在短暂的黑暗之后，高峰视线恢复的第一眼，就是数百只粉红色的小毛球围着自己，而他也是小毛球的一员。 无数画面犹如加速的蒙太奇，飞快的眼中转动，高峰就像附身在道格身上的老爷爷，感受着他的喜怒悲哀，感受着他成长的历程，逐渐了解道格种族的习俗与文化，特有的精神锻炼之法。 数万年的时间，记忆，经历，还有族群的变更，自身的成长，都在滚动的画面中一掠而过，若不是高峰的精神力远远超过道格，说不定会迷失在其中，彻底忘记自身人类的身份。 道格的种族属于古老而保守的族群，种族天赋不算强，算不上思维窃贼，只能在一定程度感觉别人的善意或恶意，也没有太多强者守护，一直过的小心翼翼，可惜因为某个出色的族人打破了种群的限制，成为一名臭名昭著的思维窃取者，从而被幽灵舰队灭族，遭受大变的道格，成了族群唯一的幸存者，为了逃避追杀，他甚至做了基因手术。 喜悦，愤怒，失落，郁闷，酸涩，甜蜜，尴尬，仇恨…… 种种情绪变化，将道格的一生尽数勾画，高峰也彻底搞清楚道格与幽灵舰队的仇怨，当他的意识与道格分离后，一时间他甚至对道格产生了同仇敌忾的心理，仿佛将自己也当成道格的族人。 “有必要这么做么？” 良久之后，高峰一声叹息，有些佩服道格为了报仇做出的牺牲，连自身的隐私都毫无介怀的敞开，似乎没有比这更能证明自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