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 谈话

    高峰想要好好经营一番，原料必不可少，用木炭做成的笔将心所想一笔笔的写出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时分，没有任何娱乐的荒野，多数人都已经睡去，偶尔能听到巡逻的民兵从外面走过的细碎声响。

    动物油脂做成的油灯冒着黑烟，高峰在橘红色的灯光下，托着下巴沉思。

    “这么晚还不睡……。”

    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让高峰惊讶地抬头，却是天爪。

    天爪的气色看上去不是很好，但依然保持着他的威严，走到高峰面前，俯视高峰的眼睛，眼神有着不可明喻的东西。

    “你不也是……。”

    高峰当着天爪的面伸出一个懒腰，表示自己很放松，天爪装作没有看到，从身后拿出一个酒罐，两只白陶碗随意说道：

    “我们好久没有说过话了，聊聊吧……。”

    金黄色的陈酒倒进碗，在橘红色的灯光下晶莹剔透，宛如黄金一般，高峰接过碗一口喝掉大半，却见天爪已经喝到碗底，不想示弱，将剩下的一口干掉。

    一碗酒下肚，身体顿时暖和起来，高峰出了一口酒气，放下碗安静地看着天爪。

    “杆找过我，没想到有人甘愿冒犯我，也愿意跟你走到底……。”

    天爪感叹的再次给自己的酒碗满上，斜着眼睛看着灯火，似乎为自己的权威下降而伤感。

    “你想怎么样？杆是我的人，你不能动他……。”

    高峰从天爪语气听到杀意，有些紧张地坐直身，杆是他最忠心的人，他不允许别人伤害。

    “还能怎样？你不是已经拉拢了两个裂山伽罗么？说吧，准备怎么处置我？”

    再次将酒碗喝干，重重地放在桌上，天爪眼神骤然变得专注，凝视高峰的双眼。

    “怎么处置你？为什么要处置你？”

    高峰奇怪地看着天爪，而天爪听到这些话，眼神也变得奇怪了，苦笑着摇头说道：

    “你还不够狠啊，你记住，不管对手是谁，都不要给他任何机会，不然后悔的就是你，裂山伽罗我无法抵挡，但他们走了以后……。”

    “咚……”高峰一拳砸在茶几上，让两只酒盏跳起来，洒出酒水，看得出高峰很愤怒，继续喘息的胸口让他情绪波动很大。

    “我不会处置你，也不会抢走你的一切，但我会保留我的一切，整个西部荒野都是我们的，难道你还不满足么？”

    高峰说出他心早就想说的话，天爪没有反驳，沉思起来，好一会儿点头说道：

    “你怎么怎安排？”

    天爪本就是抱着被撰位的心思过来的，得到高峰的保证，略微消沉的心再次活动起来，只要高峰愿意给他一条路，就能保存他在部落的尊严和面。

    “你的还是你的，我的依然是我的，你的我不要，我的你不能抢……。”

    高峰说出这话之后，心一阵畅快，不管怎么说，天爪还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做得太过分，下面人也会说闲话。

    这一夜，天爪和高峰彻夜未眠，两人相互将心的底线交出，定下了详细的方案，各自按照自己的理念来建设部落。

    “小，快带我们去见识见识地下世界，说不定还能搞到一些夔龙石，到时候就发财了……。”

    高峰正在一堆数据挣扎，听见火焱的破锣嗓音在外面喊，刚刚听到声音，就感觉到一阵暖风扑面，火焱已经粘在他身前，

    急不可耐地望着他。

    “等几天再说，我这里有几万人生死的大事儿要忙活……。”

    高峰早已经和火焱熟悉了，也不再想之前那么恭敬，头也不抬地在兽皮纸上书写着各种数据。

    “你是地下人？”

    火焱突然惊讶地说到，让高峰诧异地抬头，脑回想起当日天爪警告过他，不要在外面面前写书字。

    “哈哈，不过是不可能的，地下人不会有伽罗的血统，就算他们抓住了伽罗，也培育不出来……。”

    这显然是火焱的玩笑，对高峰挤眉弄眼，说话间，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高峰皱眉说道：

    “地下人的知识，地上人不能学么？”

    “狗屁……。”

    火焱马一个粗口，做到高峰面前，指着其两个字说道：

    “这是不是粮食两个字？不能学的是底层平民，家族弟从出生一刻起就得学这些东西，我说要当你师傅，还不是就为了教你这些东西，现在好了，既然你自己会，就不用麻烦我了……。”

    火焱对高峰懂得前世的知识感到高兴，能偷懒谁不愿意？

    高峰顿时无语满头黑线，那火焱还当自己的师傅干什么？还没有学就已经出师了。

    “是知识垄断么？化掌握在少数人手，用来奴役大多数人，让他们孙万代给自己的后辈效力？”

    高峰想到前世上古封建朝代，士族为了权利而封锁知识的传播。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还是为了维持阶层……。”

    火焱毫无形象的盘腿最在高峰对面，抓挠着脚踝骨，见高峰放下手的活计专注地看着他，便打开了他的话匣。

    “十三家族在最后一次地面战争定下规矩，任何人都必须服从家族联合议会，家族联合议会制定法律，其就有战时特别发令，要求每个人贡献自己的力量，不计回报的贡献。

    后来战争结束，为了奖励这些人，家族制定了新的法律，叫做推功法，凡在战争年代有过贡献的人，孙后代都将得到家的认可，继承他们所从事的行业，父辈是工匠，儿也是，父辈是士兵，孙就是士兵，还有管理者，同样如此。

    看似并不出奇，正因为这个法令，很多人一辈再无出头的机会，除非成为庇护者才会突破法令，你知道在内陆城市，庇护者的权威么？只要他看上的女人，他都可以和她上床，不用支付任何报酬，即使女人已经有了男人，即使女人的丈夫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只因为女人可能怀上伽罗的种。

    在内陆城市，最贵重的物品不是曜石或者财富，而是女性伽罗，有一些被贬为罪人的女性伽罗，即使丑到极点，一旦拍卖，都会被各个阶层抢破头，只要将这个女人买下，能让她生出孩，那么他们的家族就可能成为伽罗家族，打破限制，更上一步。

    所以阶层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匠人会将自己的技术传给自己的儿，却不会传给其他人，武士没有后代，情愿让盔甲在死后陪葬，也不会传出去，每个人一出生，就注定他们的命运啊……。”

    一声感叹让高峰摇着头说道：

    “这么一来，最底层的人只能从事最肮脏低贱的工作，就像印度的婆罗门？”

    “什么门？”火焱显然不明白高峰所说的东西，高峰也无意再多说，拿起炭笔对火焱说道：

    “过几天吧，等我将事情理顺之后再说，反正杰明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