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我做到了 2/5
荒野白天行军是大忌讳，血sè云层看不见太阳，却散发着灼热的高温，地面的荒漠也将吸收的热浪升腾，让每一个人的脚底板都烧的疼痛，特别是一些孩，已经坚持不住，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要倒下。 高峰擦掉额头的热汗，望着那些孩和麻木的女人心不安，他坐土蜥不用行走，虚弱的孩和女人却要用双腿走在guntang的沙地上，这让他心里纠结而矛盾。 “不忍心么？”黑爪抬起水囊喝了一口guntang的清水，不屑的说道。 “…………”高峰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让那些待会战斗的战士们耗费体力步行，让这些妇孺坐上土蜥？ “不知道你在哪儿学到的心软，你要记得荒野不需要怜悯，只有强大的人才能活下去，不够强大的死了也是白死，荒野能种植沙枣的地方不多，养活不了太多的人，总是有人要死的，总会有新的人口出生，要学会尊重死亡，而不是…” 得知高峰的自然伽罗众身份之后，黑爪也不在用强权压制，比以前的蛮不讲理，现在他像父亲多过像首领。 “也许我们可以放弃角糜，太多的水用在角糜身上了…”高峰还是将心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不知道还有多远，但在高温之下，坚持不下去的人绝对不少，节省一些水源，也许能多些人活命。 “不可能，荒野，角糜比人命的价值高…”黑爪毫不犹豫的拒绝，高峰猛地转身望着黑爪，黑爪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两人的目光碰撞出火花。 “就算我们回去部落勇士也会损失惨重，需要大量的孩补充随侍……。”高峰尽可能的想要说服黑爪，他已经看到两个孩快要倒下了，不由地捏紧拳头。 “孩死了，女人还能活下去，有女人就能生…”黑爪在高峰眼完全不可理喻，黑爪也不在乎，他要教高峰怎么当一个合格的首领。 理念以现实违背，高峰不由地感到一阵无力感，他杀人不眨眼，但不杀无辜之人，他心冷如铁，却是对待敌人，无辜者在他心，总是一根刺，刺痛着他的心，黑爪的顽固让他愤恨，但在愤恨，他想不出办法来挽救这些孩和女人。 “我们的时间不够，要在红云落下之前赶过去，必须加快速度，放弃所有的孩和走不动的女人…”黑爪喃喃之语的说道，这句话如闪电劈在高峰的心头上，猛地跳下土蜥，身上的伤口剧痛，让他踉跄了几步。 “三爪，你怎么了？”豁牙第一时间跑到高峰面前，扶着她，却被高峰甩开，高峰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黑爪，转身走到那两个只有四五岁的孩面前，将他们抱住向前走。 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部落勇士的眼只有冷漠，而被队伍的契奴和女人眼只有麻木，黑爪冷笑的看着踉跄而行的高峰没有喝止，他要看看高峰能坚持多久。 “三爪，你到底怎么了？这个两个小崽死了就死了，你干嘛折腾自己？”豁牙很不理解三爪的行为，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不理解三爪。 高峰咬牙望着前方，一步步走在guntang的地面上，此刻他听不到豁牙的询问，脑闪过那片战火纷飞的战场，无数战友冲锋的后背仓皇撤退的妇孺与平民，那个平民间频频向他眺望的白sè身影和胸口那醒目的红sè十字。 “我是高峰，我是高峰，我是高峰…”高峰不停的念叨着催眠似的话语，豁牙目瞪口呆的望着高峰低沉的脸sè，好一会儿他惊叫：“你疯了么？” 高峰没有回答豁牙，过往种种闪过心头，从他第一天成为三爪的茫然，对这个世界的恐惧，追寻自己记忆的疯狂，还有战场上的血rou纷飞，这些都化作闪动的画面在他脑闪过，最后定格在屋角落里的一朵木蔸花上。 “即使最贫瘠的土地也会绽放最美的花朵…”突然，高峰心闪过这句话，脚步不由的变得轻快，他犹如释放了心头的千钧重担，想着他的坚持一步步走下去。 “算了，陪你一起疯吧…”豁牙猛地跺脚，将身边同样虚弱的孩背在身后。 “三爪到想干什么？”黑爪身边多了一个人，有些看不懂的歪着头打量高峰，是先前的长老。 “一个疯，一个自以为是的疯…”黑爪一直盯着高峰的背影，紧皱的眉头形成山川，突然，眉头猛地松开，黑爪扭头盯着长老说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荒野之王？” “啊？”长老惊讶的看着黑爪，张开的大嘴好不容易合住，用他满是鱼尾纹的小眼睛眺望着家园的方向。 “不知道，西部荒野从来都没有王…”小眼睛长老好一会儿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能成为王的人…”黑爪朗声大笑，有着歇斯底里的疯狂，眼却清明无比。 “啧啧，怎么都学三爪？杆那个家伙已经半死了，竟然还做这种事儿…”小眼睛长老看到了新的东西，再次发出惊叹，原本躺在土蜥上养伤的杆竟然从下面的女人手接过一个孩放在身边，摸着孩的脑袋，就像摸着宠物。 “总是要变化不是？不然西部荒野永远都是这么沉闷…”黑爪望着所有部落勇士心的尤物，高峰的噩梦，另类的绝世美女将一个个孩抱上自己的土蜥，一些勇士也纷纷将孩提在手里，却不知道怎么安置，挠着脑袋头疼，他们连自己的孩都没抱过。 “不阻止他们么？”小眼睛长老小心的看着黑爪，他知道黑爪的ìng格，绝对不会容忍有人冒犯他的尊严，高峰之前的冒犯还可以用唯一继承人来解释，但是现在？ “扔掉所有没有用的物资，只保留食物和水，让所有女人和孩上到土蜥上…”黑爪没有回答长老的疑问，反而做出新的命令。 “那是他的命，熬过磨难的人才能成大器，熬不过的，运气不好的，还有没有信心的人都不配称为荒野之王。”望着步履蹒跚的高峰，黑爪喃喃之语的说道，与此同时，队伍的土蜥身上的负重被减轻，让一个个快要倒下的妇孺坐上去… “到了，我们到了三爪，终于到了…”豁牙兴奋的对着高峰大声叫喊，脸上的汗水已经干涸，显出层层雪白的盐花，原本黝黑的脸皮油光闪亮，让他脸上的雀斑也生动了几分。 “到了…”高峰双眼有些暗淡，嘴唇干渴的炸开白sè的皮层，伤口被汗水侵蚀，传来一阵阵剧痛，让他的神智也有些模糊。 “真的到了，你快将这两个小崽放下来吧…”豁牙焦急的夺过高峰怀抱的两个孩，之前黑爪已经命令将孩和女人送上土蜥，唯有高峰什么话都不听，只是向前走，犹如机械。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我做到了…”高峰的双臂酸疼僵硬，犹如打了石膏一般动弹不得，但他眼神从未有过的灼亮，兴奋的向豁牙吼叫道。 “嗯，你做到了，不过…，你到底做到了什么？”豁牙的智商又有些不够用了，他不知道高峰高兴着什么劲儿？ 两个孩一直乖乖呆在高峰怀里，一落地便撒丫跑到女人间寻找自己的阿嬷，让豁牙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又专注的看着高峰。 “我做到了我想做的，我做到了我以为做不到的…”豁牙永远不知道高峰讲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高峰经历了一段怎样的心里历程，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想要完成一个目标，却总会用更多的困难和理由将目标埋掉。 这一次他心想要救人，在黑爪的压力和残酷的显示面前，心里痛苦的纠结，只要他闭上眼睛，那些孩就会死掉，在他心里埋下一辈难以消除的yīn影，但他在最后一刻，他决定行动起来，即使救不了所有人，他也能问心无愧。 一个问心无愧让他坚定了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看，只是走自己的路，向前的路。 “哦，我也做到了，做到了你以为做不到的…”豁牙是高峰的铁杆粉丝，就算高峰发疯他也陪着发疯，所以高峰说话，他也学着高峰说话。 望着扣着鼻孔，眼神茫然的豁牙，高峰原本的好心情立刻消失一空，转头看到坐在土蜥的妇孺，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同样再看他的黑爪，潇洒的转身，向他们的目的地而去，脚步沉重而轻松，后背却和标枪一般笔直，有着一种超脱的刚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