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The Seed
作为一间偏僻的餐厅，没什么客流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所以仅有的四名玩家间的对话才没有引发巨大的轰动，比如一己之力推倒BOSS，首位PK杀人致死者…… NPC服务员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端着料理盘走了过来，沙拉与牛rou汤，还有面包。虽然很质朴—— 美味食物带来的诱惑让在场的紧张氛围缓解了不少。 剑士少年结结巴巴地将大小两位“名人”邀请坐下，恰好最后的一道点心、屹立与浅绿色碟子内的纯白巨峰被端了上来。 “终于再次闻到这股奶油的香气了呢~” 老怀开慰般叹息着的，是有着胡须妆容的情报商少女阿尔戈。 “就是啊！” 黑发的剑士桐人也不觉以过来人的身份点头附和。 至于刚坐下的，明显还处于被某类特殊人群爱称为“萝莉”的短剑使西莉卡，更是展现出完全附和年龄的反应，就差没直接眼冒精心扑上去而已了。 然后，就是一个叉子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之中，施施然戳中点心，然后以上升的轨迹整块落进了某人的嘴里。 …… ！！！ “味道怎么样？” 额头青筋直跳的萝莉短剑使咬牙切齿地问道。 “嗯~还行……” 含含糊糊的咀嚼声，毕竟是那么大一块，即使拥有再强实力，也不至于让某人能一口完整吞下。 眼看着西莉卡就要暴走，桐人连忙压下心中的遗憾，出声说道： “那个，修先生——” “哦？” 陈修转移了视线。 鼓起着勇气，少年还是问了出来： “请问，阿尔戈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嘛，谁知道？” 这么说着，某人算是终于把嘴里的点心消灭干净，端起茶就是一口倒尽。 再惬意地吁出气来后，他看向一直笑眯眯打量着众人的阿尔戈： “那么，你就是BOSS房间里藏在角落的那位？” “啊咧咧，果然被发现了啊。” 阿尔戈倒像是对此早有预料的模样，一点没有不介意自己独特的隐藏技能被看穿般，只是笑嘻嘻地点着头。 桐人震惊地看向这位封测期间就认识的异人，突然有种自己完全陌生的感觉…… 陈修挑了挑眉头，摩挲着下巴看着她： “说吧，你的目的。” “真是个直接的男子呢。” 阿尔戈眼睛眨了眨： “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哦~” 什么？！ 暧昧的语气，让旁听的西莉卡陡然紧张了起来。 小女孩皱起眉头盯住说话的女子，虽然完全不明白自己在担心着什么，但莫名的危机感，让她对先前还不错的印象彻底消失干净。 “是吗？” 陈修眯起了眼睛。 虽然有点兴趣，但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尤其几天前才体验过那么一场畅快淋漓的精神杀戮之后，原本被新鲜环境压制的崩坏人格早已开始躁动了起来。 不知是否直觉感应到危险，阿尔戈没有再绕圈子： “恳请您教导我身边的这位友人，作为祈愿的报酬，我所知道的一切情报，都将免费共享于您。” “什么？！” 这次震惊的是完全超出了自己意料的当事人。 桐人猛地站起，看看神色毅然的阿尔戈，又看看一脸淡定的陈修，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真是个聪明的家伙，怕是一开始就没准备用先前的消息做什么，所以才在最开始就抖出来吸引注意吗？ 陈修嘴角逸出一缕笑意。 如果说迷宫一层初遇的时候还未确定，那么看到这样的两个家伙坐在一块，他早就知道了两人的身份。 不只是SAO刀剑神域，还有未来续作的ALO、GGO等一系列的核心主角，因为自己的乱入而错过“封弊者”称号、目前游戏ID为“桐人”的单手剑士，以及多次为他提供过重要情报的游戏友人，神秘的鼠之情报商，阿尔戈。 该说正想要什么，结果就来什么吗？ 发呆了好几天，某人可是终于将“二次觉醒”所得到的收获清理出一个头绪，正有一个很特别的实验要找人测试测试来着。 而这游戏的近万名玩家之中，又有什么个体能比得上眼前这位主角光环笼罩的清秀少年？ “有趣，我答应了。” “合作愉快哟~” 于是，一笔对未来游戏进程造成最大影响的交易，就在这样无视现场当事人的前提下达成了…… 灰白的石块旷野之中，本该是荒凉的气氛却被一声声的喝令打破： “快点，再快点，再慢吞吞就杀了你哦。” 明明该是开玩笑的语气，听入耳中的桐人却不禁猛打了个激灵。 此刻的他正背负着一个巨大包裹，看起来明显是分量不轻的样子，手上则抱着一柄体型巨大的石剑。 这样的一身负重，对于向来更注重敏捷和反应的他来说，无疑是个再艰难不过的负担…… 但既然被曾经的友人“出卖”，又不能从某个比恶魔还要恶魔的家伙手中逃脱，少年也只能脸色涨红地努力在坎坷不平的地面上挪动起来。 “所以，你是真的想死咯？” 声音裹挟的气息在耳边轻轻传入，从心底泛出的奇异感觉让耳朵瞬间充满了血色。 “你你你——” 语无伦次地想说着什么，抬头却分明看到一道剑光从不知何时跟在自己身旁的那人腰间闪烁而起。 危险！！！ 下意识爆出了最大的求生意志，桐人猛地朝前窜出一截，接着就是鼓起吃奶的力气朝前狂奔…… “啊咧咧，好可怕的样子~这样的训练，已经称得上是虐待了吧？” 某位曾经的友人站在巨石上眺望着下方的景象，说着听起来像在很担忧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却是完全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的津津有味。 这样的家伙…… 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西莉卡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离这人远点。 某种意义的认知来说，鼠之阿尔戈，可是比什么BOSS都还要让小短剑使感到危险的存在，说不好，跟下面那位折腾得正处于愉悦之中的某人是一个类别的…… 又是这种古怪的感觉！ 自约定之日后，每次将阿尔戈和某人联系在一起，小女孩就发自心底得有种微妙的不愉快…… “嘻，看样子是真惹人讨厌了呢~” 阿尔戈收回视线，笑眯眯地看着不自在的西莉卡： “放心哦，我不会是你的敌人，倒是我那位友人……嘛嘛，有趣的事情果然还是等你们自己发觉才更有意思。那么，探望完毕，我也该去完成被交付的任务咯~下次再见，可爱的小西莉卡~” 清脆的笑声中，她的身形就陡然从短剑使的视线中消失了。 ……什么嘛！ 西莉卡有些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但不知为何听到那么一番话，心中的那丝烦躁却消去了许多。 暂时将奇异的心事抛在脑后，她转回视线看向下面的两人—— 只见得少年剑士终于体力消耗殆尽，彻底瘫倒在了地上。 虽然不是真正的身体，但即便只是数值模拟，经由完全潜行装置反馈的实感却仍然给桐人造成了极大的精神透支，就连某个恶魔师范用剑鞘捅着自己，也只能是无力反抗地继续喘气了。 “极限了？” 陈修又捅了几下，确定再不可能有动弹后，才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么，可以植入种子了。” ……种子？TheSeed？ 下意识的念头在脑海中生成，但没等桐人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剧烈震荡就传遍了他的整个神经体系—— 甚至来不及感受到剧痛，他就彻底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