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二章 底气
在众人看来,刚刚夏红绸的行为和言语都是莫名其妙! 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众人明显能感应到此时夏红绸对着大小姐那歹毒又残暴的视线,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直到姚黄将夏红绸想要谋害大小姐的意图挑明后,众人才顿时明白了一二! 呵呵!原来如此! 夏红绸不出来反驳,是不是代表她默认了? 而那嬷嬷此时的狡辩虽振振有词,却逃不了苍白无力之感! 虽不知夏红绸究竟有没有手滑,她可们的耳朵却半点不背! 刚刚她口中那声没说完的“杀——”,声音嘹亮尖利,拖长了音,唯恐别人听不见!怎么可能是喊的“杀千刀的”,若是咒骂,又怎么可能去冲天大喊呢! 这样的声势,这样的速度和动作,这样充满了感情的一个“杀”字,只怕十有*喊的是“杀了你!”,“杀啊——!”这样简单的两三个字音吧? 再联想到夏姨娘与大小姐素来的过节,她刚刚被大小姐忽悠掉的银子,以及她因为红袖丢掉的颜面……一时间,众人都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毕竟旧仇加新恨,夏姨娘有如此作为倒是不难理解! 这样一来,往日里派头极大的夏姨娘竟然亲自手捧几十斤的大木盒——这一古怪场景的缘因也能说得通了! 可不是吗? 瞧瞧此时夏姨娘那似要喷火的眼睛,便已经能肯定她们的猜想了! …… 就这样,各种闲言一句句钻进了夏红绸的耳里。 她很得要抓狂! 她难道要告诉她们,自己只是为了顺利摆脱守门婆子,才委屈自己怀抱沉重的木盒? 她难道要告诉她们,自己高喊的是其实是:“杀人了!沈默云你竟要害我孩儿!”? 她难道要告诉她们,自己原本是要假装被害,却因为突然而来的变故而只能戛然而止? 她有些疲累,便将求助的视线投给自己的奶嬷嬷。 后者也不含糊,张口便是呵斥。 “你们都给我住嘴!胡说八道,编排主子,你们担待得起吗?信口开河,议论主子,是要挨板子吗?没大没小,不分尊卑,是等着被发卖吗?” 这婆子倒是厉害!一双小眼珠子杀气迸射,说话也是中气十足,一时间倒将所有人都唬住在了原地,空气中的散漫顿时烟消云散! 真真是个有水准的! 那老太婆小跑到夏红绸面前:“小姐,您还好吗?刚刚没摔到吧?您累了,咱们回去吧!奴婢搀您回去!” 沈默云冷哼连连。 这夏红绸嚣张惯了,可这老太婆竟也敢不将自己放眼里!她几次三番抢话在先,不敬自己说话在后,此刻自己这在场最大的主子还没开口,她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训斥这些下人? 更何况,她还是夏家的奴仆! 声势和胆量倒不小! 这两人,对自己暗算不成,就想这么简单撤退? 门儿都没有! “沈默云!快叫这死丫头放开我!贱人,松手!你们要做什么!” 在嬷嬷的言语提醒下,夏红绸这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她想要挣脱笑言,这才发现笑言始终将自己死死箍在了怀里,半点不能动弹。 就连她的双腿,也叫笑言单腿一勾,紧紧被锁住! 这是沈默云吩咐下去的! 夏红绸好不容易出了院子,一心想要对付自己!万一她再次丧心病狂,再来一次鬼把戏,到时候谁知道这乱子还要如何演下去! 保险起见,便只能委屈她先在笑言怀里待着了! 几番挣脱不成,夏红绸便恼羞成怒起来。 “沈默云,你们这样不怕伤到我的孩儿吗?沈默云,你这样做,可是要残害你的亲弟弟?” “姨娘,你也真是不识好歹!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是这府里的大小姐,人人都尊我一声姑娘!我尚且尊你一声姨娘,你一个失宠又正被禁足的妾室,哪里来的规矩对我直呼姓名?我尊你贱,你又哪里来的底气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刚刚你抱着那么重的木盒向我走来,我觉得奇怪,便长了个心眼,后退了两步,果然就差点出事了!如今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以上的这一条条,先不与你追究,也不追责你刚刚是真手滑,还是假腿软!
可笑言刚刚总归是救了你,救了你肚子里的我的弟弟!她在你身后为你保驾护航,你此刻不知感恩便罢了,竟然还敢对她口出污言秽语! 你还真是夏家出来的好女儿!庶出就是庶出,妾室就是妾室!终归难登大雅之堂!难以成为真正的贵妇!” 沈默云已经摸透了夏红绸的心理! 这最后几句直击她心扉,别人听来没什么感觉,可叫夏红绸听来却是句句如刀剐,叫她心冷心疼心碎! 正因为她是庶女,所以才一直想要出人头地! 正因为她是庶女,所以只能以下作手段先爬上平南王的床再谋将来! 正因为她是庶女,所以王妃才死活连个侧妃之位都不肯给她! 正因为她是庶女,所以即便有了身孕却依旧只能与他们做交易! 正因为她是庶女,所以家族,王爷,父亲都同意她明珠暗投到这个无用的沈沐身边…… 可即便她如此委曲求全,却依旧只能做个妾! 所以她的女儿也只能是庶女,所以她即便将来能翻天,依旧成不了贵妇! 她这伤口被沈默云撕扯得彻底,叫她心头一片血rou模糊! 叫她此时愣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半点不见反击。 “笑言,你可要抓牢了夏姨娘,万一她如刚刚那般腿再一软,万一她要往你身上一冲,万一她的肚子要有个什么闪失……你可就长了十张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是!” 笑言皮笑rou不笑地看了眼怀中之人! 这个女人!竟然敢辱骂自己!这叫笑言没法忍受! 她可不是软性子! 她跟过的主子,不论是郭嘉,沈默云,或是崔奕横,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当着众人这般辱骂过她! 而这个夏红绸,不过是个不知廉耻,恶毒下作的贱人罢了! 她也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