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查证！
沈大夫开的方子里面，除了祛除体内的邪风、散开高热以外，还含了一点安眠的药材。 所以等晏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好黑啊！ 他睁开疲惫的双眼四处瞄了瞄，心想着不会是又死一回了吧！ 像是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一样，马上过来一个面生的嬷嬷，打开了床上的帘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啊！小少爷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人怎么有点面熟啊！虽然一时晏玉想不起来她是谁了，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绝对不是原来的程嬷嬷！ “难不成是又见穿越？”晏玉被自己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给惊到了！ 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晏玉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那个嬷嬷的服侍之下，起来喝了一些热热的水，嗓子的那种灼烧似的疼痛终于缓解了很多！ 本来还想着，先静一会儿，然后再慢慢的套话的晏玉，躺在床上之后，还是没有抵御住周公的诱惑，才转了个身，就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张嬷嬷，小少爷醒来了？”紫萍撑着喜儿的手走进来，素白着一张脸，关切的问着。 “哎呦！紫萍姑娘，太太不是传了话，让你多歇歇的吗！怎么这就起来了！”张嬷嬷原是贾敏的陪嫁，不过为人有些一根筋儿。虽说也算是可以的，但是并不比紫萍这类的大丫鬟得脸。所以就算现在已经是晏玉的奶嬷嬷了，跟紫萍说起话来，这一开口的气势就还是先软了三分。 紫萍虽说一样被打了板子，但是赵嬷嬷顾念她对少爷并无二心，只是一时被人算计了！更何况小少爷的身边一时还找不到多么可靠的人，就暂且还是把她放了回来。 “偏劳嬷嬷了，奴婢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小少爷可还好？”紫萍知道自己的是待罪之身，并不敢十分拿大。口气和缓的依旧是问起了晏玉的情况！ “小少爷好着呢！只是刚才许是被那边闹出的动静吵到了。”张嬷嬷说着就吵着周姨娘所在院子的方向，努了努嘴，又接着说：“不过醒来，瞧着也还是迷迷瞪瞪的，略喝了一盏热茶，这不，就又睡过去了！” 张嬷嬷才得了晏玉身边嬷嬷的差事，一点都不敢马虎。也顾不得这会儿秋风凉已经上来了，还是直接的在晏玉的床脚打上铺盖。并且又十分的警醒。所以但凡床上的晏玉有点动静，她还是马上能听的到的。 随着晏玉的睡熟，院子里又渐渐的陷入了沉静！ 只是。此时周姨娘的小院里，却是人头蚕动，热闹的不得了。 话说，当时还在偏院等着林忠把周姨娘带过来的林如海，听到了小丫鬟传话说是周姨娘已经去了的时候。还是一惊，马上就想到了不是被灭口了吧！ 这么想着，广袖一甩就奔着周姨娘的院子过去了。 赵嬷嬷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跟过去瞧瞧，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也不等林如海吩咐，就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后面。 等林如海和赵嬷嬷一伙人来到了周姨娘院子里的时候。林忠已经把闲杂的人等打发出来。在院子里候着了！ 周姨娘就死在了那个后屋的小佛堂里面。等赵嬷嬷上前去看的时候，只见周姨娘的面色灰败，却是瞪大的双眼。写满了不甘愿。 “这是怎么回事？”毕竟是多年伺候的枕边人，林如花撇了一眼，还是皱起眉头，冷着声音问。 “回老爷的话。奴才奉命过来的时候，就听院子里伺候的小丫头说是周姨娘还在后面的小佛堂里面。等人进去传话。才发现了周姨娘已经死在里面了...”林忠说着就错了错身子，露出了跪在后面的一个小丫头。显见刚刚所说的传话的就是她了。 “你们姨娘身边伺候的人呢？”这小丫头一看就不是屋里的近身伺候的。 “回...回老爷的话。凤儿jiejie和雀儿jiejie早一点的时候。都被带走问话去了！姨娘说是她在佛堂的时候，不准人上前打扰，所..所以当时姨娘的身边并无人！”小丫鬟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冷的，一直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还是哆哆嗦嗦的回了话。 说来说去，反倒是赵嬷嬷的错处喽！ 只是若没有赵嬷嬷当时带了凤儿和雀儿去问话，又怎么会得出来周姨娘在诅咒太太、和少爷、小姐的消息出来呢！ 林如海蹙着眉头，吩咐道：“去，请了个大夫来！” 这也就是说，他在怀疑周姨娘的死因喽！ 大夫来的很快，虽然不是沈大夫，但也是是扬州城里面也算是数的着的。 “你是在怎么来的不是沈大夫？”等下人带着大夫去了小佛堂，林如海看了一眼才说。 这倒也不是说，林如海不信任这个大夫。只是林家惯常用的就是沈大夫，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问。 “回老爷的话，是先去请了沈大夫的。只是不巧，沈大夫这会儿不知道是去哪里出诊了。奴才怕是耽误了事情，所以才揣度着请了民德堂的胡大夫过来。”走这趟差事的小厮，原就还没有退出去。一听见老爷的疑问，就马上上前一步回了话。 那个请来的胡大夫，想来也是经过些事情的。面对着周姨娘的死尸，依旧不见一丝慌乱。先是翻了翻上下眼睑，又撬开了她紧咬的牙齿，看了看舌苔。 “这位可是常有心口疼的毛病？”胡大夫忽然问了一句边上跟着的林家下人。 “这...小的不知...”边上机灵一点的小丫头赶紧出来，把事情回禀了林如海。 你是在结果一问才知道，何止是这个伺候的小丫头不知道，因为周姨娘孤僻惯了。一般除了两个大丫鬟根本就不许人跟前转悠。所以最后还是问道了凤儿那里，才说是确定了周姨娘确实是有这个心口疼的老毛病了。 胡大夫听完了之后，又左右的翻检了一下周姨娘的手指甲，才退出来回禀林如海。 “这位夫人，眼瞧着过世有一个多时辰了！应是情绪的极大波动，引起了心肌梗塞，导致长时间的昏迷才窒息而死的！”胡大夫拱了拱手，面色平静的说。 一个多时辰以前，也就正是雀儿才说出了周姨娘行巫蛊之术的时候。怎么时间会这么巧合！赵嬷嬷的眉头一皱，就给站在她一边的紫荆使了一个眼色。 紫荆得了赵嬷嬷的意思，就开始去外边找人排查，那段时间都有谁来过周姨娘的小院，还有谁接近过那个小佛堂！ 赵嬷嬷能想到的事情，林如海自然也想得到。当下就打发了林忠不仅去排查了院子中的奴才，还彻彻底底的带人检查了一遍。 这一查不要紧，不仅仅是在周姨娘死去的小佛堂里面找到了写着贾敏生辰八字的纸片人，还在内室里面找到了灵犀草的残渣。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不需再说，一切的问题都找到了答案。先是周姨娘借着训斥下人的工夫，便把借机去晏玉室内的熏香里面下了灵犀草。然后又支开了晏玉身边伺候的丫头，打算要活活的冻病小少爷。这样贾敏的病，也找到了解释。 下人们之间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用眼神示意着：“看不出啊！原来平日里那个沉闷不语周姨娘，竟然这么歹毒的心思啊！” 眼看着是水落石出了。可是赵嬷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事情过于顺利了一些。周姨娘用过了灵犀草之后，不是应该忙着毁尸灭迹的吗？怎么会还是留下了诸多痕迹！还有钱姨娘为什么恰巧也是那个时候找了自己过去对账。 纵使赵嬷嬷的心里还是有诸多的疑问，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跟老爷质疑的时候。毕竟下午的时候，自己审问那些下人的时候，手段过于苛刻，已经引起了老爷的不满了。不过是看在太太和小少爷的面子上，才没计较。 可是眼下一切的证据都是指向周姨娘，并且周姨娘已经死了。老爷正是顾念旧情，伤神的时候。赵嬷嬷这么无凭无据的有攀扯上钱姨娘！莫说老爷不信，就是旁人见了也难免是以为太太容不下人。这样的情况，还真不是能随便说的了。 正是屋子里僵持不下的时候，雀儿却是在听说了周姨娘过世的事情，趁着看守的小丫头不注意，一路连走带爬的找了过来。 “老爷，奴婢愿为姨娘守灵啊....”雀儿哭着进来，看见了林如海正站在堂上，二话不说，倒头就拜：“老爷、奴婢自知有罪，可是还望老爷能开恩。等奴婢给周姨娘守过灵堂以后，再处罚可好？” 雀儿是下午才挨过了打，此时面色惨白，衣服上的血渍已经又渗了出来，可见是伤口又裂开了！ 这样忠心的奴才，还是得到了林如海的认可。 “准了，去请胡大夫来给她开一点药，在去给你们姨娘守灵吧！”林如海扬了扬手，还是准了雀儿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