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个故事 点天灯(一)
我的老家在陕北的黄土高原上,那是一个偏远荒芜之地,上初中的时候我就跟着父母去了西安,06年大学毕业以后我回去过一次,离乡10年,那里的贫穷与落后让我震惊,于是当时的我就下决心要留在这里,改变家乡的面貌。 现在想想,当时有我有多么的天真,只凭着一腔的热血就敢撼动这片神秘的土地…… 我出生的村子叫“金家铺”,村里面有由金、魏两大姓氏组成,听我奶奶说,我们金家是在明朝那会因为得罪了朝廷里的大官才跑到这兔子都拉屎的地方隐居的。 而且其实我们都不姓金,而是为了保命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姓改成金,当然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我们金家最初来到这里的先人是一群犯了死罪外逃的锦衣卫,在此落脚后就全都改姓金,因为金与锦同音。 但这也都是传说,再牛/逼的祖宗也改变不了现在穷的叮当直响的现实,而魏性则是一百多年前才来到这个村里的,具说那会清朝刚刚灭亡,金家铺当时就特别穷,种啥啥不收,那会儿老百姓都是靠天吃饭,可是那时的老天爷心太狠,下点雨跟猫撒尿似的那么少。 当时村里已经三个月没下雨了,如果再不下雨地里的庄家肯定是颗粒无收了,到时候冬天一到,村里的人就要全都饿死了,这时从村外来了一群姓魏的人,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看就是一大家子。 这群人走到金家铺就实在走不动了,村里的人看他们有老有少怪可怜的,就给他们一些吃食,这些人心存感激,又见这里长年不下雨,就找到村里的族长说,他们可帮金家铺打一口水井。 原来这群姓魏是一群手艺人,他们打井的手艺都是祖传的,族长一听自然高兴,就让人安排他们全都住在村里,于是这些人就开始每天都在金家铺里里外外转悠着。 有几次族长心里都怀疑,这些姓魏的莫不是来骗吃骗喝的,可是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直到半个月后,这群人终于找到了他们认为最有可能出水的地方,在村西头的一片荒地里。 那是金家铺的第一口甜水井,正是这口水井救了全村人的命,族长在感激魏姓人的同时就提出以后金魏两家从此就是一家人,而金家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另一个姓氏。 一百多年过去了,现在金家铺虽然在姓氏上有金有魏,可是实际上早就因为两族通婚而不分你我了。 我姓金,叫金宇轩,我的父母希望我长大后能气宇轩昂,我的爷爷是上一任的村长,他本来希望父亲能接他的班,可是没想到父亲竟然和城里的女知青结了婚,也就是我的母亲。 后来虽然母亲返城了,可是她并没有就此抛弃我们爷俩,而是不断的走动关系,终于在我10岁的时候把我和父亲一起办回了城里。 当我和母亲说要回金家铺时,她竟然没有一点反对,反倒是非常的支持我,临行前她还对我说,“金家铺对我有恩,你回去帮帮那里的乡亲们也好,当是为我报恩了。” 奶奶自然是欢喜我回去的,可是当她听我说要留下来时,她却提出了反对,“娃儿呀!你是城里人了,干嘛还要回到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啊?你姓金,走到哪里都是我们老金家的根儿,不一定非要留在金家铺不可!” 我听了以后知道奶奶是真的心疼我,不想我在这里受苦,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要留下来不可!第二天村长也就是现在的族长就带我去了村上的祠堂,我在里面是有名字的,如今回乡认祖自然要去磕头烧香的。 可我刚和村长来到祠堂前,就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太强烈了,我猛的一回头就见到一个黑影“嗖”一下闪到旁边的林荫里。 我的身子一顿,村长见我神情有异就也停下脚步下问我,“咋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 接着我和村长在祠堂里祭拜过祖先后,他就领着我在金家铺里四下转转…… 当我们走到村东头时,两个又高又大的牌坊出现在我的眼前,小时候虽说经常来这里玩,可是并不知道这东西的由来,村长见我用照相机拍照,就和我说起了这两个贞洁牌坊的由来。
一个是康熙年间一位叫金门魏氏英姑的女人,结婚后丈夫就得病死了,这个女人16岁守寡,一直尽心尽力伺候公婆,到了95岁的高龄才寿终正寝,后来她的事迹被当时的衙门上报了朝廷,当时的皇上是康熙爷,他就下旨为英姑修了这个牌坊。 而另一个是嘉庆年间的一位魏门金氏淑珍,这个女人25岁守寡,然后独子一人抚养亡夫的三个儿子,其中大儿子还不是淑珍的亲生子,就这样他们家的三个儿子都通过当时的科举考试当了大官,可谓是一门三杰!当年的嘉庆爷知道了这件事后,就亲自为淑珍的贞洁牌坊提了“节孝坊”三个字。 这两个贞洁牌坊一直是村里的骄傲,所以在很早之前,这里的寡妇是不可以改嫁的,否则就会被视为通jian!这个陋习也是近年来才有所好转。 从贞洁牌坊回来时路过了村里西边的一处石台,上面乌黑发亮,看上去很光滑,我走过去仔细一看,发现石台的中间还有一个碗口大小的孔洞,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于是我就好奇的问村长,没想到他听了脸色一变,像是很忌讳一样拉着我就离开了那里,回到他家村长才对我说,那里是早些年用来处理一些犯了族规的女人,是不洁之地,让我以后少去,或者压根不去。 这一下就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就和村长打听金家铺都有什么族规,还有就是这些女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村长按辈份其实算是我的表叔,因为当年老爹不肯留在村中,所以爷爷就只好把族长的位置传给了他,所以他的岁数和我老爹差不多. 看他一脸古怪,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我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