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逆魂囚笼

    我望着jiejie那无暇的面庞，望着她那无比美丽的笑靥，还有她那双...

    我迅速地退开五步，望着她那双金色的瞳仁问:“你是谁？”

    我jiejie的瞳色是橙色的，而她不是，所以知道她不是我jiejie。

    她目光下垂，显然有点失落：“我是谁不重要，你不是要找青瞳少年吗？我知道他在哪。”

    她带着我再一次回到了城主楼，指着城主楼的第二十层说：“青瞳少年就在那。”我问她是谁，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她张开双手朝城主楼的第二十层飞去，然后说：“我叫洛月。”

    当我们从第二十层的窗外进入时，云桓再次出现了，可这次云桓没能再将我们挡住，他被洛月轻易得打败了。当我进入城主楼的第二十层时，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灌满了我的胸膛，令我无比感伤，那豪华却空荡的房间内毫无生气，就如眩冥殿一般。

    “是谁？”

    珠帘后走出了一个少年，是那个青瞳少年。只是让我疑惑的是，此时他的瞳仁是紫色的。云桓从窗外窜了进来，挡在了青瞳少年的身前，对我与洛月说：“要杀我儿子，先踏过我的尸体。”

    我看到洛月的瞳仁散发着金光，向云桓走去。而我却拉住了洛月的手，飞出了城主楼。

    夕阳挂在天边，群鸟缓缓飞翔在天空，发出了疲惫的鸣叫声。

    我与洛月站在弑乌城外的一处凉亭内，洛月靠着石柱，美丽的双瞳凝望着即将消失的黄昏。

    “洛月，告诉我，你怎么那么确定青瞳少年就在城主楼？”我问。

    洛月看了我一眼，金黄色的瞳孔内似乎深藏着什么，让我想要知道，却看不透。

    洛月说：“我刚到弑乌城的时候，看见青瞳少年正对一个城内的居民施展瞳术，他把那个居民杀死了，于是我就跟在了青瞳少年的身后，我看见他走到了城主楼下，飞上了城主楼的第二十层。”洛月反问我，“你不是很想杀那个青瞳少年吗？怎么突然退缩了？”

    我说那不是青瞳少年。

    洛月疑惑着问我：“你怎么知道那不是青瞳少年？”

    我靠着石柱，望着那片黄昏消失后的夜空，星光露出了微笑，一闪一闪。我说：“就像我知道你不是我jiejie朶千媔那样，我知道雁桥不是青瞳少年。”

    洛月走到我身前，抚摸着我的脸颊，然后投入了我怀里。我一点也不想拒绝洛月对我做那么亲密的动作，就像jiejie从来不会拒绝我投入他怀中哭泣那样。

    洛月对我说：“羽，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虽然我不是你jiejie，但我希望能像你jiejie那样，带给你快乐，让你开心。”

    我把焚香琴从背后取了下来，缓缓弹奏着，琴音与星光在我指尖跳跃，无比欢快。

    一张张温馨的画面在我眼前浮现，五瞳舔着我的眼角，jiejie在蝶飞满天的眩冥殿弹奏着璀璨中的凋零。

    我眼角溢出了泪珠，而洛月的红唇就在那一刻落在了我的眼角上，她说:“羽，不要悲伤，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直...”

    我问洛月：“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洛月告诉我，在很久之前，她并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她很爱的人陪在她身边，只是她很爱的那个人离开了弑乌城，之后她便守在了弑乌城，一直在等她很爱的那个人回来。

    洛月的脸上布满忧伤，一双美丽的金瞳蒙上了薄薄的泪水，她哭了。我把她抱在了怀里，我感觉她与我很像，都失去了最爱，都很可怜。

    “所以，你很明白失去最爱的痛苦，很明白孤独的感觉，你不想我孤独，不想我痛苦，是吗？”我问。

    洛月点了点头。

    夜越来越深，漫天的星辰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洛月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

    那晚，我把囚禁结界撑开，然把洛月放进了囚禁结界中。我要独自去做一件事，一件很危险的事，我不想洛月与我一起去冒险。

    在离开凉亭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眼正躺睡在囚禁结界中的洛月，星光洒在她无比美丽的面庞上，我看到了她眼角那粒晶莹的泪珠。

    城主楼矗立在我面前，一道青色光墙将城主楼笼在其中，我手中凝聚着月光刃，将青色光墙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我从那道口子中穿了过去。

    我腾身飞起，进入了城主楼的第二十层。我看到雁桥正站在窗前仰望着窗外的夜空，那背影是那样的孤独。

    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神色突然变得十分慌张，他推着我对我说：“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可是来不及了，我看到窗外亮起了无数双蓝色瞳仁，是城主楼的士兵。城主云桓从楼梯口缓缓走了上来，他那青色的瞳仁散发着逼人的杀气，他说：“高人深夜造访，似乎不合时宜吧？”

    我说：“杀人还需要选时间吗？青瞳少年，云桓。”

    云桓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然后我听到他大笑了一声，说：“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我第一天走进你布下的瞳力感知结界时，就知道了。”我说。

    云桓那苍老的模样渐变，变成了与雁桥一模一样的面孔，只是他那青色瞳仁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与雁桥那略带忧伤的紫瞳截然不同。

    他坐在紫檀木桌旁，斟好两杯茶，邀我一起与他对饮。我与他对坐，品着杯中茶水。

    他品着茶说：“这茶名为青木千叶，生长在最阴暗寒冷的地方，饮下此茶，会有种寒冷的感觉沁入心脾，不知高人感觉如何？”

    我饮下茶水，果然有种寒冷的感觉沁入心脾，让我感觉仿佛置身黑暗，置身冰山。

    云桓将青木千叶一饮而尽，然后看着茶杯说：“而我对此茶却并无感觉，你知道为何吗？”

    我摇了摇头。

    云桓嘴角一咧，淡然地说：“在一年前我挖了你的双眼以后，心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早已形同虚设。”

    我惊讶地望着他，那个曾经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少年，此时在我看来是那样的可怜，他竟没有了心。

    他问：“你说你第一天走进我布下的瞳力感知结界时就知道我是青瞳少年了，那为何那时不杀了我呢？”

    我摇了摇头对云桓说：“你错了，我不仅不知道你就是青瞳少年，而且也不知道那就是高级瞳术结界法典里所记载的瞳力感知结界。”

    云桓眉心突然紧皱，他说：“原来你只是胡乱猜测。”

    我又摇了摇头说：“你又错了，我并没有胡乱猜测，是你告诉我弑乌城除了你以外，再没有拥有青瞳的人了。”

    “就凭这个，你就猜测我就是青瞳少年？”云桓问。

    我接着摇头：“不，那时我根本还想不到你就是青瞳少年，是在你对我施展瞳噬之后，我才开始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

    “为什么？”他问。

    “因为瞳噬可以得到被瞳噬之人的样貌。”我说。

    当云桓听到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瞳孔开始收缩，脸色变得煞白。

    雁桥突然冲了过来，扯着云桓的衣襟，十分愤怒的对云桓怒吼：“是你杀了爹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雁桥一拳打在云桓脸上，云桓嘴角溢出鲜血，然而他却大笑了起来，他说：“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云桓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嘶力竭。

    雁桥面目呆滞，看着云桓缓缓退后了几步，一脸的不敢置信：“为了我？”

    云桓抱着雁桥：“对，就是为了你，我最爱的弟弟。”

    雁桥推开云桓，冲出了城主楼。

    “那你又是根据什么猜测到我这个结界是瞳力感知结界呢？”云桓拭去嘴角的鲜血，不顾眼角溢出的泪珠问我。

    “我的瞳仁是白色的，不在七色之列，而你却一见我就喊我高人，除了瞳力感知结界，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知道我拥有强大的瞳力。”我说。

    云桓抚掌说：“你不仅瞳力强大，而且智慧也过人，只可惜......”云桓还没说完，层层铁笼就将我与他隔离了起来，我被困住了。

    我品着青木千叶，然后说：“这样的铁笼也想困住我吗？”

    我手凝月光刃，朝铁笼挥去，令我吃惊的是，月光刃在碰到铁笼的时候，竟被铁笼吞噬了，接着，无数把月光刃从铁笼的不同角度飞出，朝我袭来。

    我与月光刃多次贴脸而过后，铁笼内的月光刃这才消失。

    云桓站在铁笼外，对我轻蔑地笑着。他说：“我当然知道普通的铁笼困不住你，但是由瞳兽的尸骸炼化而成的逆魂囚笼，我想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