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阵成

    柳皓月看了眼在屋外玩耍的柳青，对老道士说道：“不知五位道长现在何处，我好亲自迎接五位道长来府上做客。”

    老道士摇头道：“他们暂时是见不到家主的，他们正在青柳城外的云雾山上布阵，现在不能有人打扰。我来此便是告知家主，找人封锁上山的路，不许附近之人上山。以免阵法运转伤及无辜。”

    老道继续说道：“此阵名叫周天反转大阵，一旦运转，便会吞噬天地灵力自行运转，若人走上山去，无意中进入大阵便会被大阵吸取一身精气。老道我的五位师弟正在云雾山上迁移生灵，草木。估计三天后老道等人便开始布阵了。”

    老道皱了皱眉，说道：“大阵一起，十五年内会抽取云雾山方圆三十里所有灵力作为动力。十五年后云雾山灵气所剩无几，便是草木都难以成活。大阵一起，便苦了那些依靠云雾山生存的人了，还望家主能妥善安排那些人的去处。也不失为一桩功德。”

    柳皓月说道：“即是如此，那便将那附近的村民都迁到青柳城来吧，再每人给些银两，分发几亩田地以供生活。这几天我便让人着手cao办此事，将方圆三十里的人群登记造册，商讨迁移事宜。”

    老道微微点头，说道：“周天反转大阵，顾名思义便是起到反转天道的作用。便是将天道的意志在这片区域反转，就像一部正在运转的机器，突然让石头拌了一下，停止运转了一样。大阵便是扮演石头的角色，让这个地域的天道机器停止运转。

    但是天道能停止多久，就看那石头有多坚硬了。以老道师兄弟现在的境界，预计暂时可以反转十五年。十五年后，我等布置的阵法便要崩溃瓦解，天道继续运转。但是偏离了原来的轨迹，便出了许多差错。到时对抗天劫也有了一些成算，孩子第二次渡劫便有了一线生机。”

    老道士叹息道：“错非如此，老道我实在没有办法去化解孩子的劫难了。但是布置周天反转大阵实在有伤天和，错非事发紧急，而且别无他法，老道师兄弟六人也着实不愿布置此阵。”

    柳重阳躬身说道：“让道长为难了，我柳家必定以最快速度迁移附近生灵，还请道长放心。”

    老道点点头，说道：“只寻找三十里方圆的村镇人群即可，草木禽兽我的五位师弟会在三天内将它们整体迁移到北桐山。迁移居民的事情，并非一蹴而就，要徐徐图之，但务必要在一年之内办完此事。否则我怕阵法会加重对那些人的影响。三天之后我便要上山与五位师弟联手布阵，布阵期间要严防有人上山。这几日老道我便在那山洞世界之内打坐调息，以期达到最佳状态，完成阵法。”

    说完老道便在柳皓月父子二人面前消失不见，柳皓月对柳重阳说道：“父亲，这些琐事便交予我做吧。您这几日不停cao劳，便先回房休息几日吧。”

    柳重阳点了点头，说道：“我当时离开家时你才十五岁吧，记得那时候你什么事情都来问我的意见。我还呵斥你没有主见，怎么担当柳家家主的重任。但是就在我走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了，我就是一座山，压在你的头顶上，给了你无尽的压力。直到我这座大山去了皇城，你才真正的成长起来。皓月，你成长了，也可以在柳家独当一面了。为父为你感到高兴，为你而自豪啊！”

    柳重阳叹息道：“不要怪为父抛弃你们母子二人独自去往皇城，大势所趋，不得不为啊。这一去便是十年啊！当时先皇去世，新皇登基。朝廷政权倾倒，皇不如相。先皇临危授命，封柳，赵，李，张，王，刘，孙，杨八位家主为朝廷八位辅政公，辅佐新皇，凡事都可为新皇决断，直至新皇亲政。”

    当时场景我直到现在都不能忘怀啊，在场的八位家主中我年龄最大，大家都看着我，隐隐有让我做决断的趋势。我真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直到先皇目光看向我，并说了一句‘兄弟们，帮帮我’这时我才真正看清先皇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包含了不舍和乞求，还有一股nongnong的兄弟情谊。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先皇听后哈哈大笑，眼睛顿时变得明亮。之后迅速暗淡，临去前，我听到先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谢谢，兄弟’。”

    柳重阳又叹了口气道：“那时，我便知道，我已经回不了家了。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母子二人，这十年来我曾经多次路过家门，但都未进门看看你们母子二人。我是没有面目去见你们母子二人啊，我总是能找到借口不回家，来躲避你们。就连你与紫心的婚事我都没有太多过问，实在是我亏欠你们母子两个太多啊！”

    柳重阳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我终于没有理由躲避了。我不是一个好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自从我前些时日第一次回家看到你，我便知道你已经原谅我了。但我还不能面对你母亲，所以这几日为父我都没有去见你母亲。”

    柳皓月眼眶红红的，大笑道：“哈哈，父亲，你不知道吗？母亲早已理解你的做法了。母亲一直希望你能放下所有的包袱，好好陪陪她，她就心满意足了。母亲时长念叨您呢，只是您从未听到而已。”

    柳重阳听后，使劲揉搓了一下柳皓月的头。说道：“臭小子，你怎么不早说？”柳皓月笑了笑说道：“我都这么大了，您不能打我了吧，让下人看到您打我岂不有损柳家家主的威望吗？那我就告诉您实情好了，实情就是母亲不让我给你说的。但是您别对母亲说这件事。您去向母亲道歉认错吧，这几天好好陪陪母亲。”

    说完往屋外跑去，直至母亲的房门前。柳重阳一直跟在柳皓月后面大声叫到：“臭小子，你母亲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你真听你母亲的话啊。我愧疚了这么长时间都是我一厢情愿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柳青看见父亲跑出房去，便带了小青悄悄跟了出来。柳皓月在母亲房间停步，大声喊道：“母亲，父亲来看你了。”房内半天没传出声音。柳重阳只得厚着脸皮推开房门，然后只见屋内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柳青好奇，也进到了奶奶的房间。只见奶奶正用手捏着柳重阳的耳朵，疼的柳重阳直说知道错了。柳青上前说道：“奶奶，这老头是谁，惹您生气了吗？我替您叫我父亲打他。”此时柳皓月看见柳青进入房间，也进入了房间。听见柳青的话，顿时哭笑不得。

    柳青却不明所以，转身对柳皓月说道：“这个老头欺负奶奶，你快上去打他。”

    柳皓月上前摸了摸柳青的头，说道：“孩子，这是你爷爷。你奶奶不是经常给你讲你爷爷的事情吗？”

    柳青摸了摸脑袋，说道：“这是我爷爷吗，我爷爷可是个大英雄。你们认错人了吧，肯定是认错人了，父亲，上，打他。”说完远远的跑开一边。老夫人松开了抓着柳重阳耳朵的手，柳重阳满脸气急败坏的说道：“小兔崽子，别跑，今天我打断你们父子两条腿。”两人拔腿就往外跑去。柳重阳在后面边追边说：“我真的是你爷爷啊！”柳青则是直接让小青变大坐在小青的壳上带着他跑，不一会儿便跑没影了。还有一句话迎风飘来，“我承认你是我爷爷行了吧。你别追了，去打我父亲吧，他愿意替我挨打。”

    柳皓月听到这话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岔气。而柳重阳此刻想到房内还有妻子在等着自己呢，便又掉头往房内跑去。边跑还不忘放几句狠话，“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最好别让我逮到。”

    柳青看到柳重阳不追了，便让小青停下来。小青大笑说道：“哈哈哈哈，他都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天了，你都不知道他是你爷爷吗？笑死我了。”接着柳青说道：“你也不认识你爷爷吧。”小青顿时无语。

    它确实不认识它爷爷，就连有没有都还不知道呢。柳青与小青一人一蜗牛对视一眼，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蕴浮上心头。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这三天之中，柳青天天往奶奶房间跑，但是没多大会儿便被爷爷追出来。柳重阳则是天天陪着妻子。柳皓月则是派兵封锁了云雾山，自己则亲自整理附近村庄的人口名册。老道士则是在山洞世界内盘膝静坐，一动不动。

    三天之后老道士出了山洞世界，神识一扫，发现柳皓月正忙着整理名册，微微一笑，心念一动便出现在柳皓月面前。柳皓月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才微笑说道：“道长出关了，不知有何指示吗？”

    老道微微一笑，说道：“指示不敢当，此次来便是要告诉家主，这边要往云雾山布阵了，特来向家主辞别。”

    柳皓月微笑看着老道士，说道：“那便有劳道长了。”

    老道士心念一动出现在云雾山山顶，只见此时山顶五位作道士打扮的人围成一个圆圈盘膝坐在山顶上。圆圈中央放着一个蒲团，正是留给老道士的位置。

    面对山路的道士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穿一身白色道袍，道袍上绣着一朵牡丹，天庭饱满，额头垂下一缕头发，随风飘逸，有些美男子的风范，反而不像道人。

    往左便是一个身着黑袍道士，道袍上绣着一朵大大的白云，看上去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脸上有些轻微的皱纹，但一头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却也平白增添了一股柔和的气质。

    年轻道士右边则坐着一位身着玄青色道袍的道士，满头的白发披散在肩上，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对眼睛时常眯缝成一条线，脸上那红润没有皱纹的脸却表示出他的年龄也应该不算很大。

    再往右边，一位穿着白色的道袍，道袍上绣着一座山的道士，满头白发，扎这个发髻一根玉簪穿插期间，满脸皱纹，好似生机断绝，枯坐蒲团的老人。

    再往右便是一个身着紫色道袍，道袍上绣着日月星辰图案的道士，大约四十来岁上下。

    老道士现身山巅，五人齐齐起身，稽首行礼：“大师兄。”

    老道士微笑还礼，“众位师弟，准备好了吗？我们这便开始吧。”

    五位师弟齐声应是。盘膝坐于各自蒲团，老道士来到中央，坐于蒲团后大声喝道：“众位师弟，显化法身。”

    只见师兄弟六人头顶飞出一道金光，化作六人模样。双手掐诀，向天空打去。

    过了一会儿，老道士大喝道：“布阵基。”

    接着五位师弟各自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往天空中一扔，顿时，一种种天材地宝下雨般落在地上，没入山体内。接着老道又说道，”核心阵旗“。五人便又各自拿出了一面小旗子，一指点在小旗旗面，小旗各自发出金光，脱手而出，往老道周围插去。

    见阵法核心已然完成，老道士对五位师弟说道：“助我一臂之力。”说完便见老道头顶一道金光直充天穹，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闪电，直直劈落而下，将老道头顶金光劈散。五位师弟起身，各自手中掐诀，一指向闪电点去，闪电偏离方向往山下劈去，接着一道又一道天劫劈来，都由五人联手破去。老道头顶金光终于稳定下来，直冲天际，沟通天道。五位师弟往老道体内注入一道紫气，便各自盘膝而坐。

    如此三天，老道头顶金光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只见天空一个透明光罩自云雾山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接着隐匿不见。老道微微喘息，突然咳嗽起来，继而张口吐出了一口血。老道师弟五人齐齐惊变，双手掐诀，五道紫色雾气没入老道体内。老道又咳嗽几次，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粒丹药，放入嘴中。

    老道说道：“周天反转大阵已成，众位师弟在此稍等，师兄先行一步，众位师弟也要努力修炼，不可懈怠。”

    说完一股清香徐徐从老道体内散发。五人齐齐变色，异口同声道：“大师兄好缘法，恭贺师兄突破境界。”

    一股厚重的威压自老道的体内散发而出，压得在场众人喘不过气，众人释放气息苦苦抵抗。

    三天之后，天空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