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御驾亲征
长安城的百姓并不知道一向和蔼宽宏的皇帝陛下李成渊抱病临朝时，如同一名愤怒的乡间村夫般将一干文武骂了个狗血喷头，丝毫没有任何的帝王风度可言；他们更不知道，忠勇无双的大皇子已经殉国，死得无比惨烈，无比绚烂但又无比憋屈！ 大皇子殉国三日之后，长安城的百姓忽然得到了一个极为震撼的消息：皇帝陛下李成渊，不顾身染重病，不顾百官苦谏，甚至连他一向尊敬的国师——天风大师的建议都置若罔闻，决定御驾亲征，讨伐魔族！ 与此同时，颁布的圣旨还有： 一、御弟李炎与二皇子、三皇子镇守长安城，随时予以支援； 二、天风大师随军出征； 三、可以号令虎卫营的兵符，暂时交由刑部尚书张之正； 圣旨一出，几十名大内信使便携带李成渊的手谕，即刻传书四处，集结兵力！ 长安城已经足有数百年未曾有过如此大规模的军事活动，所以见多识广的长安城的百姓们，这次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这些消息不屑地一笑，然后继续毫不在意地高谈阔论，而是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推测并讨论着圣旨背后某些可能的隐秘。 不得不说，人多，永远都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通过连续四五日的猜测、论证以及打探消息，居然真的有一些隐情和秘密被挖掘了出来！ 比如，大皇子的死，这噩耗令长安城的百姓一阵唏嘘。 如果让长安城的百姓来选择的话，大皇子或许是他们心目当中最理想的皇位继承者！ 再比如，据说两年前诞下一位小龙子的贵妃娘娘，这次居然很意外地要随着李成渊御驾亲征，这不禁让好事的百姓们一阵猜测； 还有更多的消息令长安城百姓们感到费解与莫名的兴奋，其中最令人感兴趣的便是皇后娘娘与当今太后在帝国皇帝李成渊下旨御驾亲征那天晚上的一场争吵。 据说皇后娘娘素来温柔娴淑，聪慧内秀，对太后一向恭敬有加，这次不知道究竟为了何事，居然会当面争吵。 虽然没有人知道真实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但大致猜测起来，恐怕是为了那把椅子，那把象征着帝国权力与尊严的龙椅！ 难道说：当今陛下李成渊的旧伤又发作了，而且还十分严重不成？ 种种猜测，几乎每天都在酒楼茶馆之间传播，虽然帝国风气向来开放，但如此一来，难免有伤皇家威严。 于是在数日之内，长安府尹捉拿了几名特别多嘴的百姓，以“纷乱朝政”为由关进了大牢！这才暂时止住了民间关于宫中贵人们秘密的传言。 易天等人并不知晓李成渊会在第一时间得知自己儿子陨落的消息，更没有想到李成渊会不惜以带病之身御驾亲征，几个人犹自闷闷不乐地徘徊在变成了一片废墟的落日城外，商量着今后的计划。 “在来落日城的路上，我见过一个人！”一边缓缓走着，易天一边说道。 前些天朱由奢等人只是简单听易天将这些天来的经历说了一遍，自然不会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现在自然需要易天描述一下细节，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他们何去何从的重要参考。 “遇到谁了？”万火儿好奇问道，不论何时何地，女人总是要更加八卦一点。 易天微微叹了口气，道：“墨兮！” “墨兮？”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牧云忽然诧异地说了一句。 “怎么了？”几个虽然都知道牧云与墨兮在实修当中似乎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情愫，但却没有想到，时隔三年，听到“墨兮”的名字之后，牧云居然还会有些激动。 朱由奢嬉笑道：“怎么，牧云兄弟还想着那小妞呢，想就大胆一点呀，你看我……” 刚说到这里，便被万火儿飞起一脚把下面的话憋了回去，万火儿羞恼地道：“你闭嘴！” 朱由奢挨了一脚，看到万火儿这般神态，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此举让易天和牧云大为好奇，心道：朱胖子这厮到对万火儿底做了什么？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打闹嬉笑的时候，易天摆了摆手，示意几个人安静下来，然后向牧云问道：“怎么？墨兮出现，有什么异常吗？” 牧云微微思忖了一下，道：“三年前，返回学宫离别之际，墨兮曾经与我说过几件事。” “哦？”几个人一下子来了兴趣，纷纷盯着牧云，静静等他来说。 等牧云说完，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脸上的表情相当难看。 墨兮本是一名孤儿，他的父母、宗亲到底是什么人，连她自己也毫不知晓。 她唯一知晓的是，自己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被一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照顾，另外还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让自己管她叫“婆婆”。 随着年龄稍长，墨兮在丹青之术上的天赋渐渐显露出来，“婆婆”很高兴，请了很多不同的先生来教授自己，直到若干年后，自己成为一名真正的修行者。 那时候她才知道，“婆婆”其实是太后，这个世界最强大帝国的太后。 太后为他引见了一个人，一个同样雍容华贵的年轻男子。 太后说，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你的生命就是为他而存在的。 又经过了几年的学习与修炼，墨兮的修为已经足够独当一面，年轻男子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进入学宫，然后参加实修，并且要顺利通过实修，然后进入学宫内院。 可惜实修之后，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故，所以墨兮并没有立刻进入内院，而是听从二皇子的命令，进入了军方，名义上是帝国军人，实则在暗中为二皇子效力。 牧云不明白墨兮为什么要将这些秘密告诉自己，问起来的时候，墨兮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道：“我不想等我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沉默了半晌之后，朱由奢与易天同时抬起头来，向牧云问道：“墨兮在何处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