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杨永华的冷库加工厂

    杜红梅坐着祥文媳妇的车来到侄子杨永华冷库的时候，若大的院内已停放了好多的电动车和摩托车，老老小小的妇女们正手拿着板凳小包地往车间里走。

    杜红梅老远就看到杨永华在冷库的门口指手划脚，她一低头，下了车后随着打工的人们进了加工车间。

    车间内一片喧噪，灯光通明，早来的人们已三俩成伙地围坐在自制的简宜案桌边削起了蒜根。祥文媳妇四下里看了看，便又来到她原先占用过的地方，只是不巧，这里已有了人。

    祥文媳妇想让那两个青年妇女离开，而那两妇女却不屑地白了她一眼，继续着手里剥蒜根的动作。祥文媳妇仗着杜红梅在身边也来了硬气，瞪着眼说，“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用手一指杜红梅。

    “她是谁和我们有关系吗？”其中一个妇女瞅着她。

    “她可是老板的亲婶子。”

    “哟，亲婶子还来干活呀，”那妇女上下打量着杜红梅，“亲婶子应该在办公室里喝茶呀，坐着看电视呀，嗑瓜子聊天呀……”

    “得得得，咱还是找别的地方吧。”杜红梅见那两人没有丝毫相让的意思，连忙拉着祥文媳妇走开了，脚下一滑，她踩到了一头蒜，差点摔倒。

    她看到走道内散落着下检的大蒜，有的竞被踩碎，不由得心疼，便拿了个编织袋过去一一捡拾起来。暗想，这杨永华怎么搞的，怎么连个管理人员都没有呢？

    把走廊里的下检蒜拾没了，杜红梅这才又回来。好说歹说地才和别人匀了点地方。

    杜红梅拿来两个周转箱反扣在地上作临时案台，祥文媳妇又扛来了一袋蒜，两人便取出刀子削起了蒜根。

    做这种活更适合手脚马利的年轻人干，蒜头攥在手里，刀子往蒜根上一旋，然后剥掉蒜皮，剪短蒜柄，这样一头蒜便加工好了。然后装入透明的小网袋，贴上精致的商标，坐上轮船就跑到国外去了。

    杜红梅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看到年轻人熟练的动作，看到她们挣钱的那种积极性，心里也热乎起来，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杨永华的身影出现在加工车间的门口，看到车间内乱糟糟的样子眉头顿然皱起，冷峻的脸面阴沉起来。他转脸冲着门外一个手拿笔记本的青年人招招手，那青年人即刻小跑过来。

    杨永华看他的两眼似乎在冒火：”明叔呢？他怎么没在这？”

    青年人答道：“明叔请了假，他儿媳妇生孩子。”

    “他儿媳妇生孩子还用的着他？”话一出口便觉自己说话出了差错，看来他真是急晕头了：“哦，他请了假为什么你不安排个人手来？你看看这车间里都乱成什么样了！”

    青年人脸面发烧，忙解释：“我没找到合适的人过来监督，我就过来代替一下。”

    “代替？难道你还有分身法么？你进去看看里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青年人回避着他的目光，默默地走过车间内，面前的一切也让他皱起了眉头。他生气地喊道：“喂，你们这是怎么个干法？下检蒜怎么到处乱扔？干就好好地干，不愿干的马上走人！”

    大伙儿只埋头干着手里的活，没有一个吭声的，一时间，整个车间内只有剥蒜皮和削蒜根的唰唰声。

    杨永华再次用冷森森的目光扫了那青年人一眼掉头走去。

    转过一个绿化丛，另一张脸面又让他的脸色冷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