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鹰叔鹰叔
翭戈回来了,时隔三年,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边荒凡土。 它遥望鼎炉秃山,生怕故土遭劫,心中难免忐忑,一路浮想联翩。 它心挂鹰叔,也不知那只老苍鹰怎么样了,这又令它归心似箭。 妖猴翻上一座高山,眺望那个地方,心中思绪万千,一向无所畏惧的它,此刻却…止步连连。 “猴崽子,你回来了!” 然而,不待翭戈临近那个地方,鹰叔熟悉的声音便早早传递了过来,带着振奋,带着欣然... “鹰叔,鹰叔!翭戈回来看你了!” 即便早已成年,心性变化再大,在面对鹰叔时,翭戈感觉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小小的猴儿,那个一有丁点进步与发现,就连忙向老苍鹰献宝的猴儿。 翭戈瞬息数里,踏上那片荒漠,遥望那些荒山,一路雀跃,似乎早已忘却了身后的追杀。 荒远之上,一座神似鼎炉的秃山斜插地面,只是如今早已裂开了,在阳光的普照下焕发瑞彩万丈,像是曾经孕育着神明的天地灵胎。 鼎炉秃山自从上次裂开以后,就大变样了,斜插在沙土上,其上攀满了蔓藤,里面有了不少鸟兽栖息,野蝠成群,飞羽齐归,显得生机盎然,一片祥和。 一头庞大的苍鹰蹲坐山巅,下方的百鸟却不惊,皆缭绕而飞,鸟语不息。 “鹰叔,您已通灵了吗?生命精气如浩洋啊!” 翭戈仰望那熟悉的身影,仿佛面对一片汪洋,那种生命力与血气等太浩瀚了,即便那些妖王都不及万一。 归家的它,竟一时忽略了那种道象,过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鹰叔你...” “猴崽子,你终于长大了。” 鹰叔淡笑,片刻,竟化为了一个身着青袍,面容俊朗的中年道人。 这中年道人身形俊朗,行走间龙行虎步,横跨虚空,瞬息便来到了翭戈近前,拍了拍它的肩膀,目中满是欣然与慈祥。 “化形!鹰叔你得了大造化吗?还是...” 翭戈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感到心神巨震,鹰叔的变化,简直颠覆了它的认知,那种熟悉的气息犹存,只是,以往的鹰叔,仿佛变为了另外一个生灵。 一个,深不可测的古老生灵! “这个以后你自会知晓,一如你会慢慢忆起上一轮回一样,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 鹰叔淡笑,这话听在翭戈耳里,却是让它心中一颤。 “鹰叔,你要走了吗?” 青袍人那双深邃的双目变得愈发沧桑了,悠悠的道:“是的,我要去一个,很久以前就该去的地方。” 翭戈又问:“什么地方?” “边陲之外,不祥的源头!” 鹰叔没有多言,翭戈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它只知道,那或许是一片无尽远的厄土。 “当世,这最后一个轮回,翭戈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那边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你做得很不错!” 刚刚相见,又道离别,此间难免伤感,鹰叔没有在那个话题上多言,侧过身,对翭戈连连称赞。 “最后一次机会么!那个被古大陆镇压的前辈,与你讲的一模一样。” 翭戈怔怔的看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青袍生灵,心里越发复杂了,思绪万千。 鹰叔现在的模样,与那遥远大陆之下被镇压的不明生灵太像了,同样的古老,同样的深不可测,带着一只难言的沧桑与哀伤。 到了现在,它若是还不明白,那它就不是翭戈了,鹰叔显然是一个法力无穷的古老存在,甚至极有可能是那些‘古祖’中的一员。 它们在计划某种惊世的大事件,忍受万古苍凉,默默的奉献与编制,在挑选‘道种’,在寻找‘真相’。 只是,以往的一切早已时过境迁,任何生灵都回不去了。往昔的那些天真,那些美好,翭戈唯有,将之深埋心底! “它么!那个桀骜而疯狂的家伙,快了,也快出关了。” 鹰叔忆起了往昔,神色间有期盼,更有决然。 夕阳西下,边荒之地被裹上了一层朦胧的明黄,两条倒影在地面伸展的很远,好久不见的它们,有着太多的倾诉与感伤。 “猴儿,你已得血图,显化出来与我看看。” “好,鹰叔看我的!”
翭戈听罢,略微一怔,便结印启功,但见头顶虚空光耀大盛,一副血图显化,其上隐隐刻画着荒古万兽,姿态各异,栩栩如生。 很多地方都是朦胧而虚幻的,根本看不清明,只有一张穷奇血战图可见,场景清晰,线条分明,如同雕纹。 “你虽历经九世轮回,道根无双,但中途出了大问题,得图太晚,如今,便连一副主图都未铭刻完成,这对你来说,大为不利啊!” 鹰叔看了看那朦胧的古图,却是眉头一皱,起了隐忧。 “那凶彪煞印激发后,竟有返祖成穷奇的迹象,当时我实力有限,没能助它一臂之力,现在看来,确实是错失良机了。” 翭戈点头,很认同鹰叔的说法。 “那穷奇乃远古四凶之一,生性极为桀骜,想凝刻出它的图腾,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你这修炼的方法确实要改一改了,路走错了。” 鹰叔为翭戈解惑,指点迷津。 “还请鹰叔指教!” 翭戈听得一惊,确实觉得自己所修,远没有不明生灵口中那种神威。 鹰叔神色一肃,道:“图腾者,以古血入体,拟其形,获其力,控其神!” “而你所凝之图,只是空有其表,没有其神,怎可造就图腾,而没有图腾,想获其力,更是空谈。” 翭戈听完这些,隐有所获,却也还有不解,便又问道:“可我知晓的太少了,信息不够。” “万兽血图腾,是每个掌图者所必须修的法,它既是一部经文,又是一个使命,更是一条非凡的道途。” “你要记住,此法事关重大,并非每个生灵都有那等机遇,定要珍惜所有。” 鹰叔徐徐讲述,一如以往那般,时时的对翭戈指引与教导。 “翭戈谨记鹰叔教诲!” 翭戈揖首,尽管有些话已听出茧来了,但它还是乐于聆听,深记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