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我没福气
湘湖远近驰名，在J市白天属于老干部的活动中心，夜间则是情侣们约会的必备产所，一来是靠近荆江大学，给资金还不能自费的情侣们提供了这么一个得天独到的地点，二来则是给J市的老年人提供了一个扭秧歌，散步，下棋，跳舞的广场。 湘湖偌大，经过J市政府不停的拨款改建在改建，也算是J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每每夜间，情侣们手牵着手漫步在青石路上，对着波浪湖水诉说着浪漫情话，走道上的各类公共长椅则被各类情侣霸占。 文龙将车停靠在一旁，感慨说道：“难怪人们都喜欢来这种场所，的确给人一种惬意感。” “我们走走？”王雪娴梳理了下头发，穿着长长的马靴，上身则穿的略显单薄，不时双手搓搓臂膀。 文龙见状，连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披上：“别着凉。这夜间温差还是有些大的。” 王雪娴没客气，也没道谢，而是直步从湘湖外走了进去，文龙则一直跟在身后。 此时是夜间不到九点，这个点人虽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不停有情侣嬉闹从两人身旁穿插而过。 夜间的秋风，平泛的湖水，文龙不禁感到舒坦，眼看前面这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孩，觉得此刻尤为幸福。 “不如我们到前面坐下聊？”王雪娴借着霓虹晚灯，指了指前面的黑色长椅，说道。 两人走到长椅旁，纷纷坐下，但却没人开口，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天空繁星。 “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吗？” “约会肯定不可能！”文龙笑道，却笑的很失落：“可能你有些事要跟我谈谈吧。” “其实你没必要什么都要迁就我，可以用最真实的你跟我交流就好。”王雪娴很聪明，知道文龙有意隐藏自己内心的本质，所表现出来的尽是与他性格并不相符的一面，这就是一种伪装，更是爱的伪装。 文龙转身很认真的看向她：“请说。”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办法在一天之内弄到一辆一百来万的小车。这也不是我所关心的，不过我现在很想问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在J市混黑社会？” “是！”文龙回答的很干脆：“你其实更想知道的是我是否会带着天佑一起，对吗？” 王雪娴很漠然地点了点头：“对，我很想知道。” “前些日子，我们结拜。决定了这条路，其实你知道吗？即便我劝他退出，但是以天佑的性格你觉得他真的会吗？他是天生走这条道的，这是命，并非我们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改变想法！” “你们都可以混，但就是他不行！” “为什么？” “你知道他和我的关系吗？”王雪娴突然严肃看向文龙。 文龙沉思了片刻，转头与她目光交汇，暗自点了点头：“多少知道一点，我知道你们不是亲兄妹，但你们从小便生活在一起。” “这只是一点点。”王雪娴突然显得有些激动：“我父亲从他出生就收养他，这是我父亲的责任。可能你们都不知道，甚至连天佑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所以我父亲一直不让他混黑社会，尽管我父亲给予我们俩很多自由，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却看的很清。” “你父亲是一个好父亲。”文龙一直都想摸清罗天佑的经历和身份，见王雪娴说出口，自己也推算了一些，尽管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前提已经非常明朗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天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文龙问道。 王雪娴只是摇头：“我不能说，但是要是他还是选择混，那么他以后的道路肯定会和他亲生父亲一样。你应该知道，我从小就和他一块儿长大，有亲情，但同样也有爱……情！” 王雪娴的话宛如一盆冷水泼到文龙身上，此刻的他呆若木鸡的坐着一动不动，他早已猜出她对天佑多少有些爱慕之情，但是毕竟两人虽没血缘关系，但也算是从小长大的兄妹，所以文龙一直抱有着幻想，幻想王雪娴的关心全部发自与亲情。 “我……我尽量帮你劝劝，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文龙良久后才开口道：“或许你不屑了解我的经历，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我文龙从未过什么好日子，我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我不可能按部就班的靠工资来过活，我必须要站在顶峰，所以我一定会选择这条路。而且我也不凡直接告诉你，过几天后我们将会施行第一个计划。至于天佑这里，我可以让他不参与，但是以后如何，请恕我不敢保证。” “天佑在我心中一直是非常有主见的人，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如此崇拜你，一定要为你马首是瞻了。你的个人魅力的确不小！”王雪娴回答的很真诚。 “我听说你们是富二代一类，不知道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文龙好奇问道。 “你现在无需知道。”王雪娴脸色突然变了，似乎很厌烦别人提她的父亲：“我爸爸是天底下做好的爸爸，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代替。但是我父亲做什么的，也请你不要问我，或许某天你们能见面也说不定！” 这王雪娴略显神秘的话让文龙来了兴趣，只不过见她言语如此回绝也不愿在多问下去，文龙凭着感觉只知道这王雪娴的父亲一定不简单。 “那我不问了，我们聊点开心的吧。”文龙突然站起身，掏出一盒烟点燃一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而是不喜欢因为你们让天佑走进一个万劫不复的道路。”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会是万劫不复的道路，或许能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开创一个全新的秩序也说不定！” “你虽然聪明，但是你在J市就算在混百年也难以有这种实力！” “哈哈……”文龙突然笑了起来：“听你说这些话，我怎么感觉你比我们都要懂和熟悉这条道路。” 见王雪娴没有开口，文龙不敢继续说下去，倒是一脸乐呵：“其实我也算是挺失败的，二十多岁走投无路才来到J市，未来的路一片迷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来横祸。” “你怕？”王雪娴抬头看向他，问。 “我怕！”文龙点了点头：“我怕我突然死在这里，连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我们老家有个风俗叫入土为安，要是死在外地必须要回乡安葬，不然就会变成游魂野鬼。我更怕自己某天死了，家里的最疼我的jiejie被迫妥协风俗，过上自己最讨厌的生活，我更怕家乡我的两位兄弟每天都被唾弃和殴打，我怕……我真怕。” 文龙说这些话是动了真感情，那双红润的眼睛就足以证明一切，他虽说得云淡风轻，但坐在长椅上的王雪娴却听的真真切切。 “既然怕，你为什么还要混？” “因为老天给予我们的人生就是如此，我要不踩着别人上去，别人就会永远踩着我。要想改变，除了这条道是捷径，还有什么路是捷径？” 王雪娴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许是她头一次听见别人将混说的如此振振有词吧。 “那你，你……你是不是对我……”王雪娴突然低下头，似乎有些为难，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文龙听的内心燥热，心跳动的更加厉害，他知道王雪娴想问什么，但他更清楚一旦自己说出自己喜欢她，很可能会因此被她就此拒绝，以后更会尴尬万分。 “我……”只见文龙很落寞的一笑：“我没那福气啊。” “对不起，我跟别人女生不一样，我从小养成的一个性格就是专一，对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我知道！”文龙不知为何，心感觉被掏空了一般，难受的很：“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在坐会儿吧。我喜欢这里！”王雪娴说完，便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长谈，就这样宛如走到了终结一般，此刻的两人不再言语，王雪娴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抬头发呆。文龙则是看着湖面波澜，香烟则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一直到夜间十点，王雪娴突然站起身将文龙的外套脱下来，“我不冷了。心情也好多了，衣服你自己穿着吧。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这么晚了，一个人怎么回去？” “放心吧，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一个红绿灯路程。” “既然这么近，就让我送你吧。” 王雪娴摇头，她此刻并未朝原来的方向走去，而是沿着围栏走着，文龙也没在勉强，而是不自主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却走到了一条大路上，两旁均是住宅小区，王雪娴转身看着文龙那瘦弱的面容：“你回去吧。我就住在这个小区。今天谢谢你。” “我看着你进小区。” 王雪娴淡淡一笑，直步走入小区内，快要走进时将手抬起作出一个拜拜的手势，文龙则一直站在路旁，看着王雪娴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眠中。 文龙又返回取车，返回自己住的地方。 开车的路上文龙眉头一直紧紧皱着，他思考了很多，都是王雪娴刚才对自己的一番言语，想的入神，切合车载音乐播放的喜欢你，文龙驱车长吼，唱着唱着不禁将眼泪也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