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龙齿短匕
铁锤见凯斯特沉默了下来，反倒是温和地笑了笑说道：“年轻人志在四方是好事，只要你还能记得我这个曾经教过你一点皮毛的糟老头子，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凯斯特定了定神：“不，不论我以后去了什么学院什么地方，您永远是我的启蒙老师！”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铁锤的心情似乎也因为凯斯特这句话好了不少，不过他没有忘了正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的匕首已经锻造成了，试一试它的效果如何吧。” 凯斯特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辛苦动手打造的副手武器，他也抱有很大的期待。 握紧匕首，凯斯特对着一旁的一块普通的石头刺了下去。 “扑”的一声，凯斯特没用太多力就把匕首刺进了石头中。 “果然挺锋利啊。”铁锤赞叹了一句后接着又说道：“你之前还有个篆刻纹路吧？让我看看它的效果，” 凯斯特又点了点头，将一股微弱的神力灌注进了匕首中。匕首上已经隐没的神纹微微亮了亮，凯斯特的手轻轻一抖，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匕首只是轻轻巧巧地插在石块中，但当凯斯特激活了匕首上的神纹后，几乎是毫无征兆的，石块就从中裂成了两半！中间的裂口光华得就像青石地板一般，完全不似是被匕首切开的。 “这…这是什么纹路！”如果说铁锤一开始只是赞叹的话，现在就是惊呼了！他的嗓音比之前高了岂止八度：“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锻造纹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尽管之前铁锤也已经隐隐预料到了破甲神纹的非同一般，但当其真正的效果显露出来后，铁锤还是被震撼到了！ ********** 众所周知，锻造纹路这种东西，越复杂一般效果都越好。像凯斯特这样简单的纹路，一般最多只是让匕首变得锋利一点。在铁锤的预料中，就算加激活这样的纹路，凯斯特最多也只能将石块弄碎。但就现在这个效果来看，凯斯特篆刻的简单纹路效果简直逆天！ 其实这一切都和锻造纹路的演变有关，锻造纹路分为气纹、魔纹和神纹，分别由斗气，魔力和神力激活。不同的力量也能激活纹路，但效果上来说就要大打折扣了。由于锻造纹路大多从远古时期就开始流传下来，现今艾斯维尔的任意一个纹路都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演变史。但它们有一项都是相同的——越变越复杂。 艾斯维尔没有明确的知识产权，因此锻造师和炼金师们都会想方设法为自己的作品进行加密。加密时用的最简单办法就是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这是一件听起来很玄乎的事情，不过它行动起来毫无困难可言。对于炼金师而言，在炼金药品出炉之前加上一味对药性毫无影响的草药，就足以让他们的独家配方完成保密。而对于锻造师而言，只需要在已经完成的锻造纹路上加上无关痛痒的一笔就行了。 别小看了这一味酱油药和这一划酱油笔，这就足以阻止任何企图窥伺你独家技艺的目光了。多出来的那味药和多出来的那一笔除了本人之外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够分辨出来。要知道，炼金师配药时，很多看似无关紧要的配料都对最终的药效有着决定性的作用，而锻造师亦然。因此，这个很简单的加密方法，持续了上万年依旧是现今艾斯维尔通用的办法。有了它，炼金师才敢大大方方在交易会上分享自己的炼金药剂，锻造师们才敢将耗尽自己半生心血的锻造成果借给其他锻造师围观。 虽然这多出来的一笔能保护锻造师们的研究成果不被窃取，但它同样带来了麻烦。也许最初几十年内，锻造纹路只是小小的多了一笔。但一百年后，不知情的人或许会为了给自己保密，再为它加上第二笔。按这样的速度，上万年就能加上一百多笔，无用的保密纹路复杂程度可能会变得比起它起源的锻造纹路还要高好几倍！ 虽然少量的无用纹路不会对原本的锻造纹路产生多大的影响，但这其实就像背书包一样：书包里有一本破书，背着它上学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当你书包里有一百本破书的时候，抱歉，你背它上学还不如换个新书包来得好。当无用纹路过多时，量变累积成了质变，那就不是保密那么简单了，锻造纹路本来的效果也会有所下降。 凯斯特使用的神纹是万年前就有的经典纹路，那时的加密措施还没有那么严格，神纹中的加密纹路少得几乎可以忽略。因此，同等级条件下，万年前的神纹效果比现在的强得多！也正是因为因此，铁锤才会为此感到惊讶万分。 ********** “呃，我也没想到…”凯斯特也已经不是那个完全不懂锻造的门外汉了。其实之前铁锤已经给他填鸭式灌输了一大堆的基础理论和锻造师现今概况。对比起脑海中那些初级纹路，凯斯特也确实被自己的成果吓到了。 铁锤看得心里直痒痒，但他也知道锻造纹路是每个锻造师最重要的独家秘密，只传徒弟，不传外人。铁锤已经是凯斯特的师父了，再拜师拜回来显然是没这回事。想到这里，铁锤心里满满的遗憾。 凯斯特虽不是有意相瞒铁锤，但毕竟这涉及到了银蛇和艾克。铁锤作为一个熟悉神之骑士团装备的人，一旦告诉了他具体的神纹，难保他不能猜出纹路的出处。就铁锤现在的情况来说，知道了艾克的存在对他未必是好事。毕竟，那些暗影教会的家伙们还不知何时会从暗处冒出来。若是他们意外知道了艾克的事，以圣骑士团和暗影教会上万年的积怨，凯斯特肯定会被推往风口浪尖上。 看凯斯特的表情，铁锤就知道这纹路涉及颇深，他很自觉地点了点头：“好了，我不多问了，你刚才应该没有用到这把匕首的极限才是，这个纹路的最强效果能到什么程度？” 凯斯特手托着下巴想了会儿，回地下室找来了之前测试天赋时被他压缩的那块石头。经过了凯斯特的锻打，那石块的硬度已经加大了不少，可以比得上一些初级的锻造金属了，正好用来试刀。在铁锤的注视下，凯斯特为神纹充满了神力。轻轻的“砰”一声，匕首的刀刃击中了压缩过的石块。这次就没有刚才那么夸张了，匕首只是一击劈进了石块中，劈到了石块将近一半左右的深度，只留下了半个柄依旧在石块外面。 “呼，纵然是没有劈成两半，这样傲人的成绩已经足够令所有人眼红了。”铁锤吐出一口气说道。 毕竟这也只是四阶魔核和七阶魔兽牙齿制成的装备，凯斯特对此也已经足够满意了。他将匕首拔出了石块，藏在了厚土轻甲内部。这样要是在争斗中落入下风，还能借这把匕首阴一下人。 “还有一把匕首，我弄个什么神纹好呢？”处理完了第一把匕首，凯斯特回过头去看了看第二枚锯齿亚龙的尖牙：“破魔么？似乎没有太大必要。锋锐么？这倒是还不错，好，就决定是你了！” 铁锤依旧旁观着凯斯特的锻造流程，但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由于对火温控制的失误，凯斯特在镶嵌魔核时不慎引起了魔力泄露。幸好他及时降温，避免了爆炸的发生。但也因此，魔核和另一枚锯齿亚龙的牙齿也就白白消耗在了熔炼炉中。 “可惜了…”凯斯特有些惋惜地说道：“这次是难得，下次可没那么多机会可以弄到锯齿亚龙的牙齿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锻造师和炼金师一样，都是烧钱的职业。”铁锤倒是对此习以为常：“若是你需要打造的装备品质再高一些，只怕失败率还要高得多。这两天你锻造三件装备能成功两件，已经是很值得自傲的成绩了。更何况你这两件都是不错的精品。” 凯斯特一想也对，若是自己真的一次都不失败，似乎也对不起“新人”这个名号。锻造大师级别的任务尚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是自己这样刚接触锻造的新手呢？想到这里，凯斯特就释然了。 “对了，之前的那把匕首，你还是给它起个名儿吧。”铁锤提醒道。 “啊？又要起名儿啊？起名字真是麻烦…”凯斯特面有纠结地摸出了匕首。 铁锤神情严肃地说：“我们不是铁匠，为自己的作品取名时每一位锻造师应该做的事情！” “好吧…”凯斯特对着匕首想了会儿说道：“既然它是用锯齿亚龙的牙齿做的，那就叫它龙齿短匕好了。” “龙齿短匕？这名字不错。”铁锤点了点头。 “好啦，铁锤爷爷，比起取名字这种麻烦的事情，我们是不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什么事？”铁锤大奇。 “午饭时间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