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吃孩老鼠
我算是看出来了,四眼这货完全就一话痨。【】监舍里没人愿意多话,美男虽说平静淡然看着亲和近人,但那气质可是处处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刀疤和臭鬼性子里野着呢,若是说上个三几次倒没问题,多了烦了估计那就要揍人的。 而唯独剩下的胎记男,四眼反而又和他不对头,两人谁也不乐意搭理谁。 现在监舍多了我,憋了几天的四眼恨不得把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倒出来数数喽! 四眼说的越多,我心中越高兴。毕竟这看守所里人心都隔着肚皮谁也不值得信任,就是一个吃人不眨眼的饿狼窟。而我愿意倾听四眼的啰嗦,他自然会下意识的心存感激,万一哪天招惹了是非,四眼肯定会给个照应的。 我微微前倾身子,奇道:“呵,四哥。我打小就喜欢奇奇怪怪的事儿,你就快人快语吧。” 四眼瞅了我一眼,拍拍我的肩膀道:“老弟,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认真听我讲话的人,以后四哥就认你这个兄弟了!” 我微微笑笑,也不答话,竖起耳朵听着四眼讲了起来。 “那是我爷爷那辈发生的事儿。要说那事儿也怪村里的人,如果大伙不那么自私也就出不得那档子可怕的事情了……” 四眼缓缓的回忆起来。 我分析着他不怎么连贯的故事,大致理顺了怎么回事儿。 四眼祖籍山西的,那时正处在兵荒马乱土匪横行的年代,老百姓种的粮食大多都被山上的土匪抢去了。没有了吃的,当时饿死了不少的人。 当人离开了食物,生命缺少保障的时候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的。到后来几个村子实在被土匪逼得无路可走的当口,有的人上山加入了土匪,有的人举家搬去了外地逃命,反而更多的人做起了盗墓的勾当。 四眼的爷爷也是那盗墓份子中的一员。 然而这事儿就出在了盗墓上…… 那些盗墓的人并不是抱成一个团的,分成了几组,各组划了片地方,几方约定谁也不得去对方的地盘上倒土。 不过凡事儿都存在例外。村子里有个坡子,外号张瘸子,老来得子,四十来岁了妻子才生了一个男丁。 起初那张瘸子对村子里的人干这缺德事儿可是大力的批评,逢人就说些含沙射影难听之极的浑话。 “那张瘸子可真是傻的可以啊,只要撅坟能吃饱肚子,管那些狗屁的道德做什么。” 四眼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爷爷也是这么劝他的,可恨张瘸子人残志坚死活不听,脾气犟的如牛。后来张瘸子家里穷的叮当响没吃又没喝,婆姨受不住苦就跟人跑了。” 没有妻子在家里cao持家务,所有的担子全部压在张瘸子的身上。那张瘸子生来就是一个声如洪钟的粗人,目不识丁,做不得细活儿,现在让他照料豆丁大的孩子他如何能做的好? 如果是和平的年代张瘸子或许能够凑活着把孩子抚养成人。可这动荡的时代里,家徒四壁的张瘸子早就没有了下锅的米面,如果不是靠四眼的爷爷时不时的接济一下,估计爷俩早就饿死许久了。 走投无路的张瘸子只得加入了那深以为耻的勾当,可惜早前已经把人得罪死了,几个团伙头目谁也不愿意带他入伙,况且一个瘸子着实没人乐意让他加入进来。 没有办法的张瘸子只能拿些家里的农具摸索着独自撅墓。可是几片山头都被几个村子给占了,谁也不乐意他去己方的地盘上倒土。 最后被打了无数次之后,张瘸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上了谁也不敢去的窟窿山! 那窟窿山倒不像名字似的到处都是窟窿,而是因为山上那些埋的密密麻麻的棺材而得名! 这窟窿山也叫棺材山。山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坟头外就剩下终日的死气沉沉,光秃秃的山上石土连天,寸草不生,只有偶尔过路的乌鸦站在露出的腐木棺材上‘呱呱’凄惨的嚎叫上数声又震翅远飞。 窟窿山自古以来埋了数不清的死人,按理说村子里的盗墓贼怎么也不会放过才对,可是偏偏没有一个人敢去那儿撅坟! 因为动了那儿的坟头,家里必定会死人! 走头无路的张瘸子咬着牙上了窟窿山,当挖开第一个坟墓的时候,恐惧的心理逐渐被那陪葬的金银首饰取代了! 都说人哪……不能太贪!穷急了的张瘸子摸到了钱财的滋味早就把家里的孩子忘得一干二净了,疯狂的挖起坟来!等他天黑的时候揣着一把首饰激动难停的回到家里的时候才想起了床上的孩子。 那张瘸子冲进里屋,瞅着面色安祥静静躺在床上的孩子心里莫名的慌起了神儿。 我插话问道:“孩子难道饿死了?不会吧,才一天而已啊!” 四眼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哼哼道:“是啊!孩子饿了一天不错,可是别忘了还有那些早就饥肠辘辘的野鼠!” 我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惊恐万状的凄惨画面,感觉汗毛都炸了起来! 张瘸子颤抖着走到孩子的身边,轻声的呼唤着:“孩儿孩儿” 然而话音刚落,孩子的嘴唇突然动了起来,一只灰毛老鼠撑开他薄弱的双唇爬出来钻入被子,然后是几声“吱吱”的撕咬声和毛骨悚然啃咬骨头的咔嚓、咔嚓声.
张瘸子看着那被子上下不停地蠕动,差点昏死过去!他强忍住悲伤,指头颤抖着揭开了盖在孩子身上的被褥! “啊!” 张瘸子‘噔噔’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老木桌椅,惊骇的看着被啃的血rou模糊的孩子,双目中悔恨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 那孩子本才一岁多,身上的奶味儿最是对老鼠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此刻那些浑身鲜血淋漓吃的臃肿肥胖的老鼠伸出头,扒拉在孩子细嫩的肋骨上咧着嘴死死的盯着张瘸子的眼睛,仿佛有着人性一般诡异可怖。 我听的唏嘘不已,心情难平,仿佛亲眼看到了那一只只可恨的老鼠正一口**生生的啃食着可怜幼儿的皮rou,就着热血吱吱着吞进了肚子里。 “怎么样?可怕吧。”四眼挑衅的说着。 我哼了一声,想要打击打击他嚣张的气焰,说道:“如果你听了我的故事,估计早就吓趴下哪!” 四眼噗嗤一笑,说道:“cao,我倒看看你怎么把四哥吓趴下的。嘿,小子你要吓不趴下我,老子绝对爆了你的菊花。” 我心里一阵恶心,慌忙趔开远离四眼,这才把十二岁那年的三月三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 “****,真的假的啊?世上真的有鬼啊!” 我刚说完,四眼就瞪大了眼睛夸张不已。 刀疤也道:“你后来真的没有回村子了吗?” 我无奈的点点头叹着气,心里难受莫名。何止是没有回去过?而是连进村的路都找不到。 这时候一直冷漠的胎记男森森的问道:“最后给你狗屁牌子的人你真的想不起来是谁吗?” 我进监舍到现在,这胎记男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只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颤音,就像磨擦着硬物发出的刺耳之极的轰鸣声,教人心生烦闷。 我微微的皱巴一下眉头抬起左掌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这就是那个牌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模糊不清的图案印入了掌心里。” 四眼、臭鬼围上来摸着我的掌心连连称奇,倒是刀疤和胎记男瞟一眼就没了兴趣。 “那是阴差令。” 一直闭目养神的美男突然说道。 我微微一怔,连忙问道:“阴差令是什么?号长难道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么?” 美男哼了一声扭过头居然又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