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神药代价

    涂飞远想了想道，“所以你由此推定，他可能有不死药，或者其他异常的功法？”

    “也不仅仅是凭这些。”禹无极低声道，“我仔细想过了，如果这世上还存在不死之药，那么只能出现在两个地方。一个是仙盟，一个是十方界。”

    “为什么？”涂飞远皱眉道。

    “你听我说完。”禹无极沉声道，“不死神药原本是昆仑山至宝。但除了一些野史记载，正统丹道文献对此决口不提，似乎就是要其他人完全忘记这一点。而且昆仑几经兴衰，早已没有人知道不死神药在哪里，甚至没有人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了。

    而仙盟和十方界，是源出昆仑的两条岔道。虽然彼此在不断地渐行渐远，但作为昆仑的传承者，他们是最有可能持有不死神药的。尤其从仙盟之主的表现来看，他很有可能就是某个昆仑内部隐秘宗派的传承者。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得到不死神药，未必是不可能的。”

    涂飞远抓抓头道，“这是不是太牵强了点？”

    “一点都不牵强。上次你在姑射仙盟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刚刚脱离躯体，寄居于你手臂中的骨刃，所以那个时候我的灵觉还是非常强的。我曾经悄悄探查过此人，我发现他的实力虽然强大，但是反应却要比正常人慢一点点。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是说，如果他是靠修为提升起来的寿元，以他这么悠长的生命，至少修为要比现在高上一个等级。而且修为越高深，越会反应神速，怎么可能反而出现迟钝的情况呢？”

    “除了他使用某种非正常的方式，而且这种方式有可能损伤修士的感知力。”涂飞远眼珠一转道。

    “没错，不死神药就是如此。这种神药据说拥有逆转造化之力，半颗便可长生不死，一颗便能白日飞升。但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没有绝对的有利无弊。事实上这种不死神药有着极大的缺陷。”禹无极正色道。

    “不死药还能有缺陷？”涂飞远莫名其妙地道。

    “是药三分毒。举个例子说吧，有些药物性寒，可以调理清火，但多吃却会造成寒症。更何况是这种逆转天地之力的神药？”禹无极冷笑道。

    “这……药效越大，副作用也越强。听着好像有点道理。”涂飞远摸摸鼻子道，“不过你怎么知道这种药会损伤修士的感知力？”

    “因为曾经有人因此而拒绝服用此药。”禹无极低声道，“上古之时，射者后羿曾向西王母求不死药，后虽得而不服。”

    “什么有人求到了不死之药，居然还拒绝服用？”涂飞远愕然道，“这不是浪费么？不但是浪费，简直是犯罪啊。”

    “传说之中的那个人就是后羿，曾经是世上最好的射手。而西王母曾经对他名言，如果服用了这不死神药，那他将失去他善射的能力。”禹无极低声道，“长生不死虽然珍贵，但让一个人失去他一生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那么活得再长，又有什么意义呢？”

    涂飞远看着他，一脸的不明所以。

    “剑客手中的剑，书法家手中的笔，能工巧匠手中的工具。若是真正痴迷于某一项事业，这些外物甚至都已经成了他们的第二生命，是至死都不肯放弃的。正因为他们的这份执着，才成就了他们的伟大。”禹无极低声道，“当时的后羿据说有射落星辰的箭术，神识和感知是一个射手最宝贵的财富，所以他才拒绝服用此药。”

    “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涂飞远奇怪地看着他道。

    “当年我们得到了天魔神鉴，为了探寻这部被隐藏的绝世功法秘密。我曾经在昆仑山嫏嬛阁整整八年，翻遍了上古流传下来的各种古籍。这段事迹是在其中一份记载西王母日常事务的正式文献上找到的，由侍奉西王母的近侍所书。想来不会有假。”禹无极低声道。

    “所以，你怀疑仙盟之主就是服用了不死神药的缘故？可是不对啊，他的灵觉依然很强大啊。”涂飞远皱眉道。

    “当然，他也没有白日飞升。所以我怀疑他是找到了不死草，并且在尝试炼制不死神药。但那种神药岂是容易练成的？他估计是服用了一些药效并不好的丹药，虽然延年益寿，但却距离真正的不死神药还有差距。自然副作用也不会那么大。”禹无极低声道。

    “这倒也是，要是我有这样的药，我也肯定吃了再说。感知力差点就差点，这可是长生不死，大部分修仙者苦修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涂飞远点点头道。

    “所以，你若是想救小黑，我建议你从仙盟之主下手。不过要对付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目前为止，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中州皇族，一条是十方界魔修。”禹无极道，“目前能够跟仙盟相抗衡的，也只有这两家了，你必须好好的利用他们。”

    “中州皇族就免了，他们是讲求血脉传承的皇族世家。我一个外人，即便是给他们跑前跑后累死了，也只当我是个奴才，我才懒得理会这些人。十方界魔道，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毕竟现在田介他们都以为我是个魔道散修。而且如果仙魔两道交战，他们势必要拉拢十方界内的散修。”涂飞远想了想道，“这倒或许是个机会。”

    禹无极低声道，“不过你可以考虑清楚，十方界的内部倾轧比仙盟还要厉害，这其中的凶险程度，可是你难以想像的。”

    “看出来了。否则千兽道的千兽尊者云狮子，为什么会在灵血地窟之中趁机对我们下手？表面上的平静，根本掩饰不了四宗内部的相互勾心斗角。只要有了合适的机会，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其他宗门的机会。这也跟仙盟差不多。”涂飞远苦笑着道。“姑射仙盟之内，昆仑遗脉和非遗脉之间的争斗也早就摆在明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