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3 苦命人
片刻后。 黄美玉捂着嘴坐立了起来，好像又要吐，尚天眼疾手快，提着垃圾桶，到了床边，果真，美少妇抱着垃圾桶吐了又吐，比怀孕害喜还厉害，不停歇，肠子快吐青了。 尚天拍着黄美玉的后背，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她到底碰到了什么事，要这样虐待自己？ “美玉姐……” “水，给我一杯水。” 尚天还是挺会照顾人，早就倒好了水，“这有！慢……慢点喝。” 一杯水，咕噜咕噜几口下了肚，没剩多少，黄美玉似有些清醒，眯着眼睛看着尚天，笑了，“尚天？你是尚天？什么时候来的？” 索性喝断片了，谁接的她，谁送她来的酒店，完全忘了。 “别站在那儿，快，快坐上来，和我好好说说话。”黄美玉拍了拍床，吐了就清醒，也有了精神。 要是平常，尚天会陪着黄美玉聊天，醉成这样，还是算了，指不定又要瞎胡闹，“不聊天了，躺下睡觉。” 黄美玉没有听话，一边发酒疯，一边说着胡话，话很直接、很露骨、也挺刺激人，对于十八岁的尚天来说，难以自已，想对她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但不能做。 很烦，多烦？以至于尚天失去了耐心，胸中顿生一股无名的怒火，甩开了黄美玉的手，“够了！说一些酒话有意思吗？再这样，我立马走人，没有人再管你。” 声音很大，音量很高，黄美玉始料未及，被吓得厉害，一愣一愣的看着尚天，好像喝了醒酒药一样，完全清醒。 “尚天，我……” “我什么我，喝醉了，就好好睡觉，别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听着烦人。”尚天没再看黄美玉，坐在了床沿上，背对着，其实是心虚，醉酒的美少妇继续胡言乱语，如此下去，他害怕会做出让她会后悔的事。 不想再后悔，所以有点发火。 黄美玉半蹲在尚天身后，眼睛全是血丝，白白的脸蛋满是泪痕，小手捂着小嘴，轻声的抽泣着，香肩微微颤抖，很冷、很恐惧的样子。 尚天听到了，看了一眼，心口阵阵的痛，没有熟视无睹，也不忍心扔下黄美玉一个人，“叫你睡觉，怎么……怎么还哭了？” “不要你虚情假意的关心我，不是说走吗？走啊，你走啊。”黄美玉指着门口，声音异常尖锐，难以掩盖的心碎，“没人管我，也不想被人管，我一个人习惯了，你留不留，与我何干。” “你们男人都一样，一样的无情、冷血、喜新厌旧，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没有一个有良心，他是这样，你也是，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你，你走啊……” 黄美玉承受了好多的寂寞，好多的空虚，好多的眼泪，而这一切，好像是尚天一手造成的，他就是一个被火烧、被刀剁、不足以赎罪的大混蛋。 “我叫你走，你快走啊……”黄美玉推着尚天，赶着他走，他没有动，也不狠心走，即使被黄美玉数落得狗血淋头。 杨斌那混蛋到底做了什么？黄美玉这般伤心、难过与心酸。 “美玉姐，对……对不起，不该大声吼你。”尚天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见不得女人哭，特别是有过亲密交往的女人。 “不想听到你说对不起，只想你走，走啊，走啊，我只要你走，再也不想看到你。”黄美玉耍着混，尽全力推着尚天，他动也不动，发现刚刚做错了事，说错了话。 美目含泪，梨花带雨，黄美玉哭得直叫人心碎，尚天看不下去，不想她再发疯，强行控制在怀中，“不，不走，我说错了话，美玉姐，对不起，我……” “不需要，我不需要。”黄美玉怒吼道，恨着尚天，异常反感他，挣扎、捶打、远离他，始终没有得逞。 因为尚天没有放手，到最后实在不行，身心俱疲的黄美玉靠在他的肩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 “他是个大混蛋，你也是一个大混蛋，天底下没有一个好男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黄美玉痛哭责问道，两行清泪如珠帘般直下，四溢流淌，两只小手没有停歇，继续狠狠的拍着尚天的胸口，每一拳使上了劲，疼，真的很疼。 尚天忍住了，连一声都没有吭，只要让黄美玉能好受一点，被骂、被打、那怕被咬又何妨？ 瞧见黄美玉一脸泪痕，憔悴不堪，眼泪尚天替她拭去，又流下来，擦不干流不完，无穷无尽。 “哭吧，好好的哭，哭出来就好了。” 被黄美玉传染，尚天也难受，她流的泪像利剑将他心口刺透，没流血，有说不出痛，难以言明的泪。 黄美玉就是命苦的美少妇，尚天何尝不是命苦的傻小子，两个人的命都不好，不知道为何？但他和她还能相互依靠，不幸中的万幸，万幸中的有幸。 …… 淡墨般的晨，无风自然凉。 黄美玉哭了大半宿，哭累了后半夜才入睡，尚天整夜守候在她的身边，小睡了一会，打了一个盹而已，想睡没能睡着，心里有点堵。 上午十点，接近十一点的时候，黄美玉终于睡醒，醉了、闹了，天大的事也过去了，就是眼睛红红的、肿肿的，有些衰，没有美少妇往日的风采，头还很疼，身在那里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更不记得。 不是喝断片，简直是间断性失忆。 “知道酒的厉害了吧，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黄美玉为什么喝那么醉，尚天想知道，没有问，伤心事能忘还是忘记的好，爸妈出了车祸，她就是这样安慰他的。 “你不知道，昨晚吐得多利害，弄得满屋子都是酒气，很难闻。”尚天抱怨道，黄美玉不好意思的笑着，捋了捋耳边的青丝，神色一点不好看。 “头一定很疼，肚子也饿了吧，才下楼买的银耳粥，还热乎，喝点吧。”尚天乐呵呵的捧着碗递到了黄美玉身前，服侍很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