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我是你的恐惧

    神识覆盖之内，只要莫小凡愿意，哪怕是一只微乎其微的蚂蚁，都能清晰无误地在脑海中呈现而出。而此时，从轿车后窗玻璃明明能看见有一个男人坐在车里，任他如何集中精神力，却是感知不到此人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莫小凡惊愕，搜索着记忆中对这种现象的解释，得到的信息只有修真界中遇到比自己强大许多，甚至对方将自己的气息故意隐匿起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容不得他再思考为何又会出现修真时，秦海川的声音通过神识清晰地传递而来。

    “主人，莫小凡拒绝了。”秦海川说话时，很恭敬，那声称谓主人，很显然不是随口而说。

    “真是愚蠢的人，白送的钱都不收。”

    听清了！即便还是没能感知到此人的气息，却是听到他说的话。这声音，听着非常舒服，就似是寒冬的暖阳般让人温暖。语气很淡，整句话听着如是清冽的泉水潺潺流来，沁人心脾，却又充满魔力，很容易就会让人不自觉丧失警惕，融入其中。

    纵然其话带着淡淡的笑，和煦得如同暖阳，不带着半分恶意。不过，莫小凡却不由得升起一丝对未知的恐惧感。他甚至升起一种感觉，只要这个男子愿意，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听得到他们两人的谈话。

    那么，这男子就是故意让自己听见。再联系到他的话，白送自己三亿大夏币，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他又到底是谁？

    “既然莫小凡不要，计划还继续吗？”秦海川依然恭敬地问道。

    “我的决定，从不会因谁而改变。我说要谁死，就算天要他活，都不行。”

    “明白。”秦海川点头应声。

    莫小凡微愣，这男人说要死的人，是张泽林吗？

    就在莫小凡分心思考时，释放而出的神识突兀一震，一道极度刺眼的金光瞬间自收回的神识传进他的大脑，从而使得他的眼前都是一阵耀眼无比的金光。

    莫小凡出于本能地闭眼，而等他再睁开眼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眼前，再没有高耸林立的大楼，也没有绚丽斑斓的色彩，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似是站在了千里雪海，空无人烟，了无一人。甚至，他感觉在这里，连时间都不存在，而自己连呼吸都没有了。

    “领域？”在他的脑海中，最先冒出头来的居然是修真界中只有在大乘期才能施展的领域。“不，不可能，在这个星球怎么会出现大乘期的大能者。”

    莫小凡不相信在这个灵气极度匮乏的星球，能修炼出一位大乘期修士来。在记忆中，修炼到大乘期，所需要的灵气极其庞大，就算整个星球的灵气全部聚集起来，都不一定够。

    “那么，会不会是幻境？”莫小凡在猜测着所有的可能性，然而还没等他想出所以然来，前方空间一阵波动，竟然有一个女人跌落而来。

    仔细看，莫小凡惊愕，连忙跑过去。“jiejie。”

    的确，跌落倒地的是莫心莜。还没等莫小凡将莫心莜扶起来，旁边的空间再一次波动，空间撕裂而开后，莫小雨又跌落了进来。

    “小雨？”莫小凡真的迷茫了，他可以确定，眼前的一切一定是幻境，不过却又是如此真实，就连jiejie和莫小雨跌落在地时发出的嘤咛声，脸上的痛苦，都是如此的真实。

    接着，空间一次又一次地波动，与莫小凡有关的人不断出现在这片空间。吴建陶，慕容雪羽，莫青青，叶小悠。

    “你到底是谁？”就算再傻，也该想得出，这一切都是坐在轿车里的那个男人搞的鬼。莫小凡仰头朝着天穹，恼怒地大喊。

    而就在他喊出这一声时，异变突起。空间再一次波动，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传送进来人，而是凝聚成形了一把闪烁着耀眼金光的飞剑，瞬间将吴建陶贯穿而过。

    血从胸口喷溅而出，飞溅在地上鲜艳无比。吴建陶的脸透着极度的恐惧，眼神中满是绝望，非常吓人，却又极度的真实。

    “陶子。”纵然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莫小凡依然冲了过去，接住了即将倒下的吴建陶。幻境可以是假的，当感情却是真的。

    “小凡，我这辈子都被人瞧不起，只有你当我是真兄弟。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成为你的兄弟……”吴建陶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出了让莫小凡几欲发疯的话。

    此时，莫小凡的眼慢慢地泛起血丝，更是隐隐逸散出一股诡异的红芒。这股子红芒，比前几次更妖冶，戾气更胜。

    “咻！”飞剑再起，迅捷无比地从莫青青的身后穿透而过，结局与吴建陶一样。

    “青姐。”莫小凡撕裂般的大吼起来。莫青青对莫小凡来说，可以算得上情窦初开时唯一仰慕的对象，看着她倒下，就像是看见自己内心这些年一直以来的憧憬，突然般崩塌一般。

    还没等莫小凡回过神来，飞剑再次于无形的空间中凝聚而出，这次穿透的是慕容雪羽。

    如果真有一见钟情，慕容雪羽绝对能算一个。如今倒在了眼前，莫小凡真的快疯狂了。

    然而还没有结束，飞剑来无影去无踪，这次穿透的是叶小悠。

    对叶小悠，莫小凡从未证实过什么，不过两人间的感觉，就像是相濡以沫的那种相知相爱，或许不需要讲一个爱字，就能携手天涯。

    看着叶小悠香消玉殒，莫小凡疯狂了，双眸已经通红，逸散而出的血芒，诡异地恐怖，让人望而生寒。

    接下来，是莫小雨，是莫心莜，当飞剑同时将两人的心脏贯穿，莫小凡整个人气息都变了，变得嗜血恐怖。

    眼前所有一切，皆是虚幻。即便如此，眼看着自己最亲最爱的一个个惨死，如何能忍。

    此时，或许是虚幻的。那么明天，这一切都有可能变成现实。

    “我不管你是谁，我莫小凡与你不死不休。”莫小凡立于虚无空间，仰头咆哮。

    头顶的空间开始异常地波动起来，无形的空气开始在幻化，看最初的形象该是一个人脸。

    然而就在此时，莫小凡遽然前冲，后脚蹬地虎跃而起，狂暴无比的铁拳直直地向波动的空间轰去。

    然并卵，看似刚烈凶猛的拳势，就似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别说造成伤害，就连丁点的涟漪都没能荡起来。

    无形的空气去还在继续幻化，一张只能看得出轮廓看不清样貌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莫小凡再次跃起，就对着幻化而出的人脸猛轰，又轰了两拳，似是将心头的愤怒悲戚释放出来后，才停了手，对视向已幻化完全的人脸。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冷静下来后的莫小凡，戾气还在，不过却是没了先前的疯狂劲儿。

    人脸嘴唇张开，说话时所发出的声音，与刚才听到坐在轿车里那男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是你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