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决裂
杨过一听欧阳锋的言语，便急伸手拉住了他，说道：“义父，孩儿饿了，想吃烤鱼。” 欧阳锋一呆，看了看杨过，又看了看那边严阵以待的全真教众人，心中权衡了一下，最后说道：“好，我们先去吃鱼，等吃饱了再回来杀这些牛鼻子！” 杨过见欧阳锋对报仇之事始终念念不忘，心中也是极为感动。之前他对欧阳锋怀有亲近之感，是受脑中另外一人记忆的影响。而现在，他却是彻彻底底地将其当做了自己最为重要的亲人。 他忍不住的在心中想道：“义父虽然为恶甚多，但他对我的关爱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纯粹，只要我叫他一声‘义父’，他便会为我去做任何的事情。义父如此待我，我又怎可负他？虽然为此我将背负叛师忘祖的恶名，但有一句形容大英雄、大豪杰的话说的极好，叫做‘虽千万人吾往矣’。我前世今生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可能这一辈子都做不成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但他们的做法我却是可以学上一学！” 就在这一刻，杨过在心中下了决定，他上前几步，面向全真六子脸色肃然地说道：“众位长辈，这一年多以来，我杨过承蒙你们错爱，得以习练全真教的上乘武艺，所获甚多。奈何我杨过难明是非，不辨善恶，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望。今日事已至此，我也无颜在全真教再待下去，这就向众位长辈辞别。他日全真教有用得着我杨过的地方，只要众位长辈一句传话，即使远在天涯海角，我也会赶来相助！”说完他便双膝一弯，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向六人叩了三个响头。 马钰的眼眶不由湿润起来，杨过每叩一个响头就便如在他的心中重重地敲了一记，他下意识地便要伸手去扶，手刚伸出却又落了下来，最后只在口中喃喃地说道：“你这孩子何必如此？又何必如此？” 丘处机脸色阴沉，遥遥喝问道：“杨过，你当真不肯悔改？” 杨过苦笑道：“丘师伯祖，您要我悔改什么？我杨过到底做了何等大jian大恶之事，您竟要杀害于我？” 丘处机怒道：“闭嘴！你到了此时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没资格做你的师伯祖！” 杨过暗暗叹息了一声，站起身来，向马钰说道：“师伯祖，您对我的好，我都牢牢地记着，本想再为您多做些好吃的，等您老得走不动了就在床前伺候您一辈子，现在看来没有这个机会了。我走后，您老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马钰闻言心中酸涩，直欲落下泪来。 杨过又向全真教众人看了一眼，便转过身来，对欧阳锋说道：“义父，我们走吧。” 欧阳锋哈哈一笑，就要和杨过一同离去。 丘处机大声说道：“恶贼，你我的较量还未结束，可敢再比试一场？” 欧阳锋早就对全真教众人不满，听得丘处机叫嚷，正合心意，便欲回头大杀一场。 杨过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道：“义父，全真教好歹教过我的武艺，我欠他们一份恩情。看在我的面上，你就放过他们吧。只要这件事你答应了我，从此以后我便一直跟随着你，再也不回桃花岛了。” 欧阳锋大喜，叫道：“好，这个好！我还有好多的功夫没有传授给你，等你学会了我的功夫，我们父子就共同闯荡江湖，看还有何人可挡？”他却是还记得郭靖夫妇独斗他一人的事情，杨过的这几句话说出，正合他的口胃。当下他再也不去理睬丘处机，拉了杨过就走。 杨过随他走了几步之后，突然胸中血气上涌，脑中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他只感眼前一黑，还来不及说话，便就此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之中，杨过感觉自身一会儿处于冰天雪地之中，一会儿又被炎炎大火包围，这令他感觉极是痛苦，拼尽了一切想要逃离。但他跑了半天，却始终都是在原地踏步，顿时心中恐惧起来。他努力想睁开眼来，好从这个噩梦中脱离，但却又感觉双眼如千钧般沉重，始终不能如愿；他想开口说话，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发出了几丝呢喃呓语。 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一股液体流入了他的口中，干裂火辣的嗓子立时便如得了清凉的甘流，极是舒服。随后他又感觉有两股气流在身体之中游动，所过之处冰雪消融，大火熄燃。他不由心中放松下来，又是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过突然从昏睡中醒来，他刚微微睁开眼来，便猛然见到一张生满鸡皮疙瘩的丑脸，正红着双眼盯着自己。 杨过心中一喜，开口叫道：“婆婆！” 这丑脸之人正是孙婆婆，她见杨过醒来，不由微笑道：“你终于醒了，饿了吗？” 杨过经她提醒，顿感腹中空空，饿得极是难受，便点了点头，乖乖地说道：“饿了，我想吃玉蜂浆。” 孙婆婆慈祥地望着他，摇头笑道：“你已经三日未进食了，食不得玉蜂浆，我去为你熬些粥喝。”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杨过这时已经打量过了周围的环境，发觉自己正处于一间石室之中。由于石室无窗，室内又仅燃了一根细烛，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他没有见到欧阳锋的身影，便忙叫住了孙婆婆，问道：“婆婆，我义父呢？怎么不见他在这里？”他说着话便要起身下床，想要出去查看一番。 孙婆婆忙按住了他的肩膀，责备道：“你发了高热，身子刚好，还是躺下来多多休息为好。你那义父昨日便已经离开，说是要去寻一些药材，好让你滋补一下身体，估计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杨过点了点头，又是疑惑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里？” 孙婆婆在他床边守了一夜，这时心情放松下来，便笑着说道：“你不妨猜上一猜，这个地方你可是早就想要进来了。” 杨过见她卖关子，不由心中一动，想到了一处地方，颇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婆婆，你是说这里就是。。。。。。就是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