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冲脉
场面完全失控，若是继续让咒力暴走，林羽的筋脉怕是会被彻底撑裂，筋脉裂了会造成什么后果？没人告诉过他，但绝不会有好下场。 大意了......竟然被第二层前期的修炼进度迷惑！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林羽，前面十几条回路容易修炼和他的境界是有莫大关联的，铸髓境突破的时候，杀戮咒力已经很大程度上拓宽过一次筋脉，因此建立回路起来异常容易。 如果他从凡人境界开始修炼，就能慢慢体会筋脉的承受能力，事故便不会发生。 怎么办？ 咒力收不回丹田，剩下的选择也唯有继续强行修炼。 林羽扭曲着脸门，艰难沟通刺破筋脉的闪电，缓缓收了回来，满满的撕扯痛楚又重新充斥整条脉络。 内视下，他能清晰看到包囊着咒力的那段筋脉生生膨胀半圈，脉壁被撑得透明，薄薄一层像是吹胀的气球般摇摇欲坠，其中电丝闪烁清晰无比。 二十条咒力丝线继续前进，经过处筋脉被硬生生挤开，每过半寸，无法用言语表述的疼痛就加剧几分，丹田附近的筋脉还算好，身体偏僻之地，那些脉管还要细上几分，每每冲破这些脉管，林羽脑海都如遭重击，几次都要失去意识。 也是他前两次被雷神咒折磨，有了一定抵抗力，换做一般人早已晕死过去。 花了近两个小时，林羽身上的所有筋脉都被打通，可在冲击神庭时再次被卡住，脑袋的筋脉比起任何部位都要纤细，尤其额头的神庭，脉径近乎只有二分之一宽度。 这也是回路的终点，打通神庭后，咒力通过被撑宽的筋脉原路返回就没什么难度了。 但就是这该死的神庭，林羽冲击七次后依旧没有成功，长时间的痛楚与疲劳，已经令接近崩溃边缘。 这时候要是他昏迷过去，就没筋脉破碎那么简单了，脑袋里横冲直撞的咒力，说不定会将他变成傻子。 最后一次！ 随着意识渐渐模糊，林羽咬了咬牙，将所有意志集中一处，沟通咒力作出冲击。 翻滚的黄金闪电涌向神庭。 “噗。” 没有再次感到痛苦，林羽喷出口鲜血后便晕倒在地上。 可是冲击依然没有成功！ 失去控制的咒力开始向四面暴走，他的额头被棱角高高顶起，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里边穿透出来。 如此下去，林羽的脑海还真会咒力冲成浆糊！ 就在这时，丹田中隐藏在雷电咒力下的气团，突然分出一条墨色黑线扎破包围的金云，顺着他的脉络极速游移，眨眼间就到了额头位置。 不可思议的是，黑线停驻在神庭前，再次分裂出二十条rou眼难辨的触手，向横冲直撞的咒力激射而出，两者触碰之后便相互纠缠着被拉回黑线所在。 接着，黑线带起被束缚的咒力，直径冲入神庭，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得打通了最后这条脉络！ 二十条回路竟然就这么打通了！ …… 迷迷糊糊中，林羽感觉唇间有些湿润，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嗓子依旧火烧般疼痛。 “水……水。”林羽梦语着道。 这次的进入口腔的水分倒是多了些，勉强能咽下几滴到肚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感觉梦中一直都有道矮小的身影，在他身上跳上跳下，时不时出现的半撮水滴好像故意折磨般，总让他保持着极渴状态。 天色渐亮，淅沥的雨声依旧，只是比起昨晚刚下时小上不少。 当林羽缓缓睁开双眼，男孩裸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胸口，他手上拿着片湿透的破烂布单，放在林羽嘴边用力绞着，不太清澈的水流绞出后，落进口中。 他的身体也和手脚背一样可怖，到处充斥着开裂的皮肤，结疤、开裂、再结疤。 柔弱的身躯，因为长期缺少营养的关系瘦骨嶙峋，突出的肋骨有些渗人。 林羽撇了眼门框下渗进来的水渍，轻轻咳了一声，虽然现在非常口渴，他也不想再多喝几口一块几年没洗的布单，绞出的雨水。 男孩黑着眼圈，起初并没有看到巨人睁开的眼睛，直到这声干咳才吓了大跳，赶忙跳下了胸膛跑到墙角，将布单卷回身上。 无奈摇了摇头，林羽开始检查身体状况。 “没想到运气不错，虽然昏了过去到底还是成功了。” 他粗略内视了一圈，体内的筋脉已经没有大碍，被两丝咒力穿透处经过一夜修复，已然没再留下什么痕迹。 除了脉络有些许酸胀，其他都一切良好。 “这么说幽冥紫雷诀的第二层，就是为了修炼筋脉的宽度，好令三十六条回路的爆发打下基础。” 林羽起身喃喃道：“才建立二十条，开灵境的脉络宽度就完全不够，神诀每多建立一条回路压力都成倍增长，照这事态发展，附形境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修炼……” “行者大人快开开门！” 刚检查完身体，门外就传来托昂的喊声。 首先反应过来的却是男孩，屋内的林羽对他没什么恶意，其他人就不一定了，男孩记得很清楚，曾经有一年冬天格外寒冷，他偷偷躲进城里一个巨人屋子，可是被发现后立马被轰了出来，凶神恶煞的屋主还差些打了他。 被那么大的巨人打到，肯定要没命的！ 所以男孩听到托昂的声音，神色再次恐慌起来，缩在角落阵阵发抖。 林羽自然也不想托昂看到这孩子，便指了指床底示意他躲了进去。 捡起地上的糕点盘子，林羽喝了口桌上的清水才去开了门。 “怎么了？” “食灵军团过来了，因为大雨的关系侦查队很晚才发现，现在他们和蛮城只有四十里左右，大.......” 托昂全身已经被雨水淋湿，说了一半，突然紧张道：“大人，你受伤了？” 嗯？林羽顺着托昂的视线抹了把嘴唇，手上顿时沾染不少血迹，这才想起来昨晚昏迷前还吐了口血。 “不碍事，修炼出了些岔子，现在已经恢复了。” 托昂孤疑得盯了行者片刻，确认没什么大事后才继续道：“大人，接下去该怎么办？” 林羽沉思了稍许时间，在雨天进行攻城战？这并不现实，如果猜得没错食灵族应该只是将营地驻扎在蛮城附近，一来方便随时攻城，二来也好给古蛮族压力。 “托昂，你先去叻拉那将前几天让他打造的东西搬到城门下，再通知族人集合到城门，我随后就到。” “是。” 托昂领着命令又快速折返回去。 他一走林羽就关上了屋门，男孩从床上钻了出来。 看着浑身湿哒哒的孩子，林羽皱了皱眉走到床头，拿起被褥就撕下半块递给了他。 “蛮城暂时没有你能用的衣服，先披上这个吧。” 此时男孩已经不那么怕眼前的巨人，这也是他第一次收到新的“衣服”，身上的这块布单还是很久前经过一个屋子前捡到的东西。 “唔，唔唔。” 男孩眼中闪过莫名光彩，脱下身上湿透的破烂布单，接过巨人递来的“新衣服”，小心翼翼披上。 林羽又将糕点放在地上，这次出去不知道要多久，男孩够不到桌子总不能饿着，做完这一切他确定没有遗漏后，才道：“我要出去一趟，你躲在这不要乱跑，不会有别人过来的。” “唔。” 听不懂男孩的意思，林羽就当他是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于是出了屋子。 ........ 十分钟后。 古蛮族人已经全部聚集在东门，林羽直径上了城墙想看看食灵族的动作，没料到恩托利也在上边。 这位古蛮族第一勇士此时也和所有族人一样被雨水淋透，这个种族没多少讲究，起码林羽是没在城里见到过任何雨具。 “怎么你也在这？” 恩托利干净的脑袋不断被雨水冲刷：“当然是参加战争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有两位大法师在对方军团。” 大法师？林羽听托昂说过，他们是至少会使用一种魔咒的强悍异族。 想到这，他又咧嘴道：“这么说蛮王将禁卫的指挥权也交给我了？” 恩托利没有正面回答，算是默认了林羽的提问，他朝着前方静静站立，雨幕中大片黑影靠近蛮城。 食灵军团已经在十五里外。 “不用担心，他们暂时不会打。” “为什么？” “据我观察，大半以上食灵法师最擅长的魔技是火球和连珠火球，在这种天气开战对他们有极大限制。” 恩托利摸了摸下巴道：“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打出去？” “也不合适。” 林羽朝城墙下张望，不久后便看到托昂带着几百个战士，扛着他们从没见过的特殊物件，堆积在城门下，接着几百个战士再次返回铁匠铺去取剩下的“货色”。 林羽满意的笑着，对恩托利莫名其妙道：“因为路太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