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蛮王
林羽先前计划着悄悄进城，让托昂安排个住所，再与蛮族的上层接触，现在被格瓦这么一闹，却是被完全打乱。 或许热衷于权势的人会乐于享受三万蛮族的注视，显然林羽不在其列，反而觉得浑身说不清的难受，恨不得随便找间屋舍钻进去。 “托昂，你的住所还有多远？”在城内走了三四里，两侧的古蛮族人不断汇入身后的队伍，狂热的目光盯得林羽如芒在背，忍不住问道。 “大人，我的住所早已经过去。”托昂笑道：“蛮王应该收到了您到城镇的消息，很快便会派人邀请大人过去，就不走回头路了。” 他才说完不久，对面就迎来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 队伍大概百人，为首的蛮族身型比林羽还高出半个脑袋，金发被完全削去，光秃秃的平顶独角竖立，显得有些怪异。 他手中的长剑比其他人近乎宽大一倍，剑身上有着七条血槽，通过几天的观察，林羽已经知道血槽的数量，代表了古蛮战士的实力强弱。 “大人，这位就是族将恩托利，他身后的蛮城禁卫，每个都有开灵境实力。”托昂小声道出了来者身份。 古蛮族第一勇士？ 林羽尝试着感知恩托利的境界，脑中却是迷雾一片，什么都感受不到。 看来境界超过太多连危险的预感都会失去。 恩托利走到林羽面前，扫了眼他的手背，眉头微皱，预言中的雷神行者境界似乎颇低。 越是实力高强之辈，对于预言这种外力并不十分信任，就如奥拓能怀疑林羽的身份，作为古蛮族的第一勇士，恩托利也是一样。 不过他也未点破，反倒恭敬向林羽曲身：“行者大人，古普安特国王已经在议事厅等待，请随我来。” 看来是逃不过见见蛮王了，林羽干脆直接点头示意恩托利带路。 百位蛮城禁卫迅速向两侧分开站立，垂头低肩，以蛮族最高礼仪让出宽阔街道。 “你们回去！” 一直追随着林羽的古蛮战士，正想跟着他前去，却被恩托利喝退。 “大人……”他们脸上都挂着焦急神色，进退两难。 “回去吧，我之后会来找你们，托昂跟着就行。” “是。” 四百五十个族人收到林羽的指令，齐声应到，霎时间转身不再驻留。 恩托利看到这幕，眼底闪过些许诧异，他能感受到这些族人对行者发自内心的尊敬，能在短短几天做到如此程度，即使套着预言的光环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也没有对林羽擅做主张留下托昂，表现出什么不满，稳稳当当的带着俩人朝前行去。 城镇巨大异常，恩托利口中的议事厅在蛮城中心，路途倒是有些遥远。 实际上这座城池的结构匪夷所思，外围清一色建造着族人的居所，一切娱乐场所和重要建筑竟然拥堵城镇中心，不免让人产生些鱼龙混杂的感觉。 “大人，这家西亚酒馆有着全城最好的美酒与食物，每到晚上人气爆棚，想抢个座位都得打上一场，您可一定要来试试。” “大人，叻拉的铁匠铺，能铸造出任何神兵利器，恩托利族将的兵器就是出自他手里。” “大人……” 进入城镇中段后，各种奇形怪状的建筑开始出现，托昂像个尽职的导游，向林羽介绍着城中的店铺酒馆，娱乐设施，甚至还有妓院。 “你们是如何进行交易的？”林羽倒是奇怪道，之前他已经问过托昂，古蛮族一直都是以物换物。 “交易？族人的店铺都是因为兴趣才建立起来的，好比西亚喜欢烹饪，叻拉喜欢铸造，并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交换，当然那些原材料也有爱好狩猎的族人赠送给店铺。” 托昂说着神色猥琐道：“安尔妮的店里，那些失去丈夫的女人最漂亮，他们喜欢强壮的男人，大人若是去了一定会很受欢迎。” “咳咳。” 林羽干咳数声，他在天腾市连外国妞都没试过，一次性跳脱到外族，跨度实在有些巨大，不过按照托昂的说法，古蛮族的现状似乎就是传说中的共产社会。 到达城镇中心，眼前是座其貌不扬的古朴建筑。 犹如放大版的民舍，议事厅没有林羽想象中的宏伟大气，甚至不如西亚酒馆来得华丽，向两边敞开的深灰大门，边角的材质有着少许剥落与雨水腐蚀的痕迹。 很难想象作为城镇的政治中心，竟然如此简陋。 恩托利站在门边，作出个有请手势道：“行者大人，蛮王在大厅等待，这里我们就不进去了。” 林羽朝他点了点头，迈入其中后，敞开的大门便从身后被恩托利拉合。 大厅变得有着些许昏暗。 环顾四周，空空荡荡的大厅前端，身型高大的银甲巨人负手而立，背对着林羽似乎是在沉思，他身后有着两张普普通通的藤木摇椅，弧形的椅脚在昏暗的空间摇曳。 “孩子，背负着本不该属于你的使命，是不是非常疲累？” 身着银甲的巨人缓缓转过身躯，他脸上的皮肤并不饱满光滑，岁月在额头留下的褶皱清晰可辨，金发末梢参杂着细密白束。 林羽一路上看到的古蛮族人，各个都是年轻模样，让他以为这个种族的衰老并不在筋骨皮rou上显现，直到此刻才有所改观。 同时老者的提问不禁令林羽疑惑，他是否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预言中的雷神行者。 作为一族之王，古普安特并没有属于王者的威严，反倒像个慈祥的长辈，笑呵呵的拎起两把摇椅，缓步走到林羽身边。 “坐吧。” 古普安特将一把摇椅递到他身边，自己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悠悠道：“年轻人，和老头子谈谈？” 老者的话似有魔力般卸下他人防备，林羽不知不觉中就按了他的意思坐下。 “是不是很奇怪，古蛮族只有我这么一个老头？” 其实林羽在见到老者的那刻，便知道了为何会有这种现象：“看来两族的争斗比想象中还要激烈。” “哈哈，不愧是预言中的行者，若你真是古蛮的族人该有多好。” 林羽瞳孔微缩：“这么说你知道我的身份？” 古普安特笑道：“生咒境之后，我就对族人的血脉有了感应，这点恩托利那小家伙过些时日也能做到。” “听说地精族制造的变身药水能以假乱真，果然很是厉害。” 蛮王并没有发难的意思，林羽倒是松了口气：“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古蛮族人，也自然不会信了预言，那现在又为何……” “既然所有族人都信，老头子我为何不信？” 古普安特继续道：“只要你能带着族人胜利，那你便是预言中的行者，便是古蛮族的辉煌！” “恕我直言，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古蛮族对于战争，缺少的是什么，而你的智慧并不比食灵法师低，为什么要找我。” “老头子我已经三百二十岁，你所认为的智慧不过是阅历超过常人，但对于战争，古蛮族的战斗方式深入骨髓，是改变不了的。” 说到这里古普安特沮丧道：“古蛮族缺少的是希望，失败已经深入人心，如果再不能改变，蛮族将彻底消失在战星的历史长河。” “那我能得到什么？”既然跟着托昂回来，林羽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时干脆争取起利益来。 “武技、修炼功法、神术，只要是蛮族拥有的，都能给予。” 老者提到功法，让林羽不禁想到了龙骨雷蛾掉落的幽冥紫雷诀：“蛮王，修炼功法在战星不是挺鸡肋的东西，通过杀戮能迅速提升实力，再辛苦修炼岂不是白费力气？” “你难道不知道？” 古普安特神色怪异，道出战星众所周知的常识：“到达战星之初，各族都被杀戮所得的境界迷惑，造成了修罗屠场般的场景，但几百年后有强者渐渐发现，那些通过杀戮吸收的境界并不稳固。” “力解时还难以察觉，到了气解实力却是天差地别，通过修炼达到的境界气解，甚至可跨一个大境界越级挑战，所以现在战星的顶尖高手，即使前期靠杀戮提高境界，最终也都重修了功法才拥有了恐怖实力” 我去…… 笔记上不是说除了火魔族的巴特，自己在战星已经没有敌手，感情是自我感觉良好而已。 林羽郁闷半晌又道：“我可以答应暂时扮演雷神行者，但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需要所有族人的指挥权。” 作为个外族人，想要古蛮族的指挥权有些天方夜谭，林羽其实想着拿到十分之一的族人供他指挥就已足够，不过谈判嘛，总得狮子张口让人慢慢还价。 但老者躺在摇椅上深思许久，回答却令林羽震惊：“除了恩托利和禁卫，其他族人任你指挥，稍后我会封你做古蛮祭祀！” “好吧，既然蛮王如此有诚意，我也有个秘密想和你分享。” 林羽抬起脚尖学着古普安特晃荡摇椅，缓缓道：“也许食灵族，很快便会偷袭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