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与堕天使同行 第七章
第七章、 大天使从月球天之门飞出，疾风一般朝城堡飞来。路西法带领着一群堕天使立刻上前拦住他们。看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加百列处于天使军团的最前排，她第一个对路西法表示不满：“路西法，怎么又是你？” 路西法用一个淡淡的微笑回应了她，“看到我不高兴吗？还是我以前对你不够好？看来我是真的无法再向你发号施令了。” “赶快让开，盗走暗元素碎片的那两个家伙来过这里，我要问清楚碎片的下落。” “你还是别费心思了，他们早就走了，碎片早已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在撒谎，你为什么总要替他们说话？” “我不是在替他们说话，你觉得这有意义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路西法，快滚开，别逼我动手。”阿斯莫德插上说。 “你别插话，阿斯莫德。”加百列说。 路西法蔑视地看着阿斯莫德，“阿斯莫德，你要摆正你的身份，这里可没你插嘴的份儿。” 阿斯莫德十分恼火，“路西法，希望你说话的时候小心点儿。” “‘小心’这个词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好了，别插话了，阿斯莫德。”加百列说，“路西法，只要阿历克斯交出盗走暗元素碎片的那两个家伙，我们保证不再找他们麻烦。”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我说过，碎片不在这里，就算你是为碎片而来，其他大天使可不是这么想的。” 阿斯莫德看来真的等不急要开战了，他一再向加百列催促道：“队长，下命令吧。” 我在瞭望塔的窗口里祈祷不要发生恶战。然而，阿斯莫德的不冷静终会为他带来不幸。 路西法的神态看上去像是在暗示，他一定要教训一下阿斯莫德。另一名大天使一边示意阿斯莫德冷静。 加百列也看出了路西法的心思，她立马拦住阿斯莫德。经过一番阻拦，阿斯莫德总算暂时冷静了下来，加百列接着对路西法说：“就算我求你了，我只要暗元素碎片，拿到碎片之后，我立马走人。” 路西法脸上充满疑问，“暗元素碎片只会使得到它的人走向堕落，就算碎片在这里，我也会将它毁掉，决不让它落到任何人手里。听我说，加百列，你是一个好姑娘，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也不想想，那么神圣的东西会在这里吗？你太大意了。” “这是我的任务，暗元素属于天国，我有责任将它寻回，其他部分不是很重要，我现在只想先拿回最重要的一块碎片。” 就在路西法和加百列理论的时候，阿斯莫德转过身，向身后不远的森林做了一个不明显的手势。难道他的手势是一个暗号？他是在给藏匿在森林里的伏兵发信号？我立刻通知我的人按计划把守每一个可进出的通道。我敢肯定恶灵党会趁机来攻击我们的城堡，这很可能是阿斯莫德私自安排的，加百列肯定不知道。 就在我考虑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闷声，我朝城堡的大门方向望去，只见一辆开着前照灯的装甲货车发疯一般地撞开大门。紧接着，大片的黑影纷纷进入城堡。加百列看到这一幕时，完全愣住了，她对此事全然不知。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阿斯莫德私自导演的一场战争。 路西法怒指加百列，“原来你们早有预谋。” 加百列显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不，这不是我干的。” “够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加百列定了定神，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将目光转向身后的阿斯莫德，而阿斯莫德却还是佯装什么事都不知。“你不要再演戏了。”加百列向他训斥道，“是你干的吧？” 事已至此，阿斯莫德也没有掩饰的理由了，他说：“跟这帮魔鬼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是为圣父除害，而你只管找你的暗元素碎片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身后的这支军队听从我的号令。” “你们这是叛变。”加百列试着命令其他天使，“乌列、拉斐尔，我命令你们逮捕阿斯莫德。” 那个叫乌列的大天使很不情愿地将脸转向一边，装作没听见。那个叫拉斐尔的大天使看了一眼阿斯莫德，什么话也没说。 一名堕天使侦察兵突然赶来，他悄悄向路西法耳语了一番之后，路西法随即命令隐藏在黑云深处的堕天使大军突然杀出。大天使不得不迎敌，这致使双方陷入了惨烈的厮杀，天使的羽毛像雪一样纷纷从空中而降。加百列被孤立了，眼前的形式使她无法分辨出敌友，她只好待在原地防守向她来袭的人。 路西法带领着一部分精锐的堕天使与大天使的主将们打得难舍难分。 而我们与恶灵党之间也发生了激烈的交火，城堡内部那些华丽的装饰大部分都遭到了毁坏，墙壁上到处都是弹孔，我的一些杀红了眼的同胞往往会把手雷投向敌人，城堡的石柱和雕塑被炸得碎石乱飞，双方各有死伤，很快陷入相持阶段。 战斗僵持了一个小时后，一部分堕天使从窗口飞了进来，杀死了许多恶灵党的人。莫非大天使已经被赶跑了？趁敌人后退之时，我带着我的人冲了上去，杀死了很多敌人。最先撤退的是阿尔法和艾米丽，然后是斯卡特。当玛格丽特看到自己的弟弟时，丝毫没有手软，一连朝斯卡特开了数枪，但斯卡特还是幸运的逃过了一劫。因堕天使的及时援助，恶灵党的头目巴洛克只好下令撤退。前来援助我们的堕天使乘胜追击。 我来到一条连接城垛的长廊观看路西法与大天使们的殊死较量。路西法再此召唤出了大蛇，那条巨大的怪物也再次怒吼着钻出地表。 “吃了那些天使。”路西法向那怪物命令道。 大蛇飞向空中一连吞噬了两名天使，路西法顺势跳到它头上，与它并肩作战。大蛇的嘴里能喷射出一股射程可达数英里的致命强酸，被强酸喷到的大天使纷纷变成了一具具烧焦的骨架，致使他们对大蛇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因此他们不得不纷纷撤退。 阿斯莫德也无法再向手下人员发号施令了，加百列不断指责他：“阿斯莫德，你要为此付出代价，这都是因你而起。” 他显得很不服气，依然狡辩：“事已至此，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在众多大天使的保护下成功突围。 而加百列却被堕天使团团围住，她请求大天使的帮助，可阿斯莫德却带着人狼狈逃进了月球天之门，月球天之门也随即关闭了。我想：加百列这次死定了，谁也帮不了她。她无奈之下，手握双剑，准备誓死一战。气急败坏的她，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路西法。”她大喊道，一边将手中的剑掷向远在大蛇头上站立如松的路西法。结果，路西法轻松地躲了过去，飞出的剑被其中一名堕天使给没收了。 “有进步，不过还差了点儿。”路西法笑了笑说。 加百列经过一段时间的艰苦战斗，终于寡不敌众了。一名堕天使甩出长鞭缠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丢掉武器，她的翅膀也中了箭，鲜血染红了她洁白如雪的羽翼，她已无法做最后的反抗，甚至连自杀都做不到了，只能束手就擒。一名堕天使走到她跟前，用锤子狠狠砸向她下巴，她顿时被击得面部朝天，口喷血块，晕死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路西法却喊道：“住手，她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他一边命令手下们将受伤的加百列关押进了城堡的地下监狱，准备天亮时亲自去跟她谈话。 鲜血洒遍了城堡的院子和屋顶，天使的羽毛如雪花般在空中飘落，微风刮去了死去吸血鬼的尘埃。乌云很快遮住月亮，夜空中顿时雷声滚滚，雨水很快从天而降。 两个小时过后，雷声才逐渐远去，雨水渐停，黎明到来了。 我独自来到地下监狱，打算来看望一下受伤的加百列，希望与她摒弃前嫌。我来到关押她的铁闸门外，靠在墙上，向里面窥视，发现她已将自己的翅膀收了起来。她双臂抱膝，坐在阴暗潮湿的墙角，身上有多处新留下的伤痕，一只脚踝上拴着重重的锁链，作战时穿的鳞甲也被脱掉，并仍在一边。插在墙壁上的一支火把是那间囚室唯一的光来源，微弱的橘黄色火光照在她那张憔悴而美丽的脸上，使人不由得对她产生了怜悯之心。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天使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英姿和辉煌。这时，路西法突然出现在她跟前，她抬头看了一眼，冷冷一笑，然后低下头，用微弱的声音说：“路西法，你来这儿干什么？” 路西法的眼睛里充满怜悯，难道他一个堕天使也会有心软的时候？我便接着往下看。 加百列把脸埋进胳膊，然后抬起头，叹息道：“我真没想到……会落到你的手里。” “我也没想到在我离开天国之后，你会变成这样。”路西法说。 “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被驱逐者而已，你已经不再属于天国了。” “你以为我愿意回去吗？不，你错了，地狱才是我永久的家，我真不知道你的行动对你来说是否有任何意义？你觉得有意思吗？如果我是你，我才懒得参加什么寻找暗元素碎片的任务。” “暗元素属于天国，我只是想将它重新寻回，那是我的职责。” “这我知道，难道跟我拼命也是你的职责吗？” “你太不理解我了。” “那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些恶灵党？最后还被自己的手下背叛，你的命运可真够惨的，加百列，我真为你感到可怜。” “你也懂得什么叫‘可怜’？这太荒唐了。” “你让我很失望，我觉得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完全是两个人，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我讨厌你，更恨透了你。” “你应该恨死阿斯莫德，以及那些出卖你的大天使才对。我真的很舍不得你死，更不愿看到你被自己人出卖。” “我已经落到你手里了，现在你要怎么处置我？我看你干脆把我杀了吧，省的我以后找你报仇。” “把你杀了？你觉得我会吗？”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路西法，然后低下头，淡淡一笑，“别跟我兜圈子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一句话，赶快杀了我，动手吧。” “难道你就那么记恨我吗？”路西法一边蹲下身，轻轻地抚摸她满头金发，“加百列，你的行为让我很失望，我真的不希望你这样。” 加百列推开他的手，一副很讨厌他的样子，“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没有什么让你失望的，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上司了，你说了不算。” “但我还是要说，自我离开天国以来，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咱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凭什么要为我担心？你以为你是谁？” 路西法一边也来到墙角，与她并肩而坐，“因为……我很爱你！” 她抬起头看着路西法那双清澈且充满真情的双眼，她的嘴唇在微微蠕动，眼睛里顿时盈满泪水，且又充满怨恨，她抽泣道：“你说你爱我？那么……很久以前说这句话对你来说真的很难吗？”说完，她掩面而泣。 路西法感到很自责，更恨透了自己，他感到很愧对与加百列，于是想用手去触摸她那布满泪水的脸。而现在，加百列对路西法无疑是又爱、又气、又恨，她像是在发泄内心的怒气一样，狠狠地将路西法的手咬出了血。而路西法并没有皱一下眉头，他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对自己流出的血视而不见，他一边紧紧地抱住加百列那冰凉的身躯，努力使她冷静下来。加百列用力推搡，试图将他推开，但路西法还是紧紧地抱着她，使她感到有无限安全感。 路西法见她哭泣不止，便自责道：“对不起！对不起！” 加百列的灵魂已经受到了折磨，她说：“你在天国的时候，我就一直为你付出，我为你流过血、撒过汗，甚至不惜付出代价来维护你的权利和尊严，而你……除了会说‘谢谢’还会说什么？我的付出和牺牲在你的眼中只不过是过往烟云。” “我会弥补的。” “弥补？你拿什么来弥补？其实我这次来到人间并不只是为了寻找暗元素碎片，因为我知道暗元素碎片对我来说没意义，我只是想借此机会来发泄一下多年以来在心中积累的苦闷，我本想在找到碎片的时候，一举将恶灵党彻底消灭，没想到他们却成为了阿斯莫德的有利武器。” “阿斯莫德必然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可现在，我不想让你受任何伤害。”路西法试图再次去抱她，结果又被她推开。 她泪流不止，感到自己很委屈，“你别在这说好听的，你在地狱过得很滋润，看来你很愿意离开我。” 路西法依然坚持着将她紧紧抱住，“对不起，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永远也不会，我离开天国以后，脑海中每天都是你的影子，不知何时能再次跟你见面。我曾经对着镜子责备自己，审问自己，不时自言自语，甚至让别人以为我想你想疯了。我对不起你为我的付出，更对不起你对我的期望，如果现在你能狠狠地给我一巴掌或狠狠地刺我一剑，我再舒服不过了，哪怕是为你死一千次，我也心甘情愿！” 加百列似乎被感动了，她止住泪水，“你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所以……我不想再回去了，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请问你不想回哪里了？” “天国。” “不。”路西法断然拒绝了，“你不应该这样，天国才是你永久的家，我只不过是一个被排斥在外的流浪者而已。” “不，就算我回去了，总有一天也会跟你一样的。自从你走了之后，我天天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一面。这次，我的愿望实现了，我也就不打算回去了，阿斯莫德对我的背叛算是帮了我一个忙。” “胡说，你怎么能这样？你是天国中最神圣的天使之一，你的知名度甚至比得上米迦勒，人类爱你、拥戴你，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不。”路西法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我不能让你重走我的老路，我这是为你负责。” 加百列也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结果被铁锁坠住，差点栽倒。路西法赶忙拿来钥匙给她解开锁链，然后将她紧紧抱住。 我觉得加百列很可怜，堂堂一名天使长，竟然沦落到这般地步，真是可悲。 片刻之后，两名堕天使赶到这里，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一副鳞甲，另一个拿着加百列擅长使用的双剑，他们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将东西放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就离开了，走的时候没有锁门。 路西法为加百列穿上新的鳞甲，把武器也还给了她，但加百列没有接受，因为她确实不想再回天国去。路西法向她劝说道：“赶紧离开这里，要是阿斯莫德在其他天使面前说你的坏话，你可就麻烦了。” 加百列眼含热泪，“我不想离开你，你是唯一支持和关心我的人，我再也不想过被别人猜疑的生活了，自从你离开天国，很多天使都怀疑我和你有来往。”她强忍住眼泪，“你为什么不想跟我在一起？难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爱你！爱你会造成其它大天使对你的猜疑，也可能使你失去在天国的地位。可如果我不爱你，又会背叛我的心！” “别让我离开你，我不想再失去你。” “不，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路西法一边轻吻了她的嘴，试图让她淡定下来。 我已经被这一幕感动了，一个天使，一个堕天使，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他们在一起？爱情真的是不分身份的？如果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像这一幕的话，苦的东西就会变甜，而冰冷的东西就会变得温暖。我曾经讨厌过路西法，可自从认识他以后，我忽然发现他根本就不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傲慢。有时候，历史往往会把英雄说成卑鄙小人，而把恶人说成正义的化身，每一个被忽略的纪录都会影响后来的数代人。因此，在人类的眼中，路西法永远都是魔鬼，再也不会有人把他当成天使了，还好他身边有一个体谅他、关心他的加百列，这一点我真为他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