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符韵震场
白染运起符笔，一下子就飞速描出一枚符文，然后再是第二个，第三个，短短时间内以横扫的姿态挥舞符笔，像是一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大才子一样意气风发。 然而，余老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意白染的做法，不过他没指出错误，而是静静地看。 待白染制完一张符箓后，看着这张满是符文的符箓，似乎很满意。 余老神识一扫，也略微动容，这精确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一百枚符文都没有太出格的错误。 “制作完一张符箓后下一步是什么？”余老看白染着手准备下一枚符箓时，觉得他太急了，适时打断他。 “呃，静心，然后再制作下一枚？”白染试探性地问道，他感觉发挥得还不错呀，不过看余老的脸色似乎不对劲，哪里出错了？ 余老沉默不语，只是盯着那张符箓看。 不对不对，肯定是哪里出错了，再回想一遍《制符入门》这本书的内容，白染发现他漏了检查这一步。 于是白染注入法力，法力沿着每一道符迹走动，这储灵符所有灵符都闪动起来，下一刻所有灵符轻轻颤栗，整张符纸转瞬之间暗淡下来。 无论白染怎么注入法力都不动于衷，看来这张符纸报废了。 “嗯？”白染的灵瞳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道法力游走在符文间有些不稳定，似乎是符墨太浅了，承载不住法力的走势。 白染微合双目，他没有立刻就询问余老，而是自主思索起来，仔细地回想起自己的每一笔。 想来想去，都不记得太清楚，那些落笔的细节，貌似有些模糊。 这么说来，白染纯粹是依靠灵瞳印好的模板去勾画，压根就没有加入属于自己的理解。 这一次，我要慢慢来，白染暗自握了握拳，想完之后再度开眼，眼中精芒毕露，似乎灵瞳的瞳力又上升了一分，看符文更加清晰了。 上一枚符文用时百秒，对于一个初涉制符的人来说已经算是逆天的成绩了，不过这成绩倒是不怎么理想。 所以这次慢些不要紧，万事开头难，总不能一蹴而就吧。 白染再次执起符笔，轻轻地蘸好符墨，屏气凝神，下笔时的动作神态，已经与刚刚的动作神态截然不同了。 虽然没有刚刚那么兴奋了，但是更加地有感觉了，有一种了然于胸的掌控感。 余老轻轻点了下头，动作很轻微，不过还是看得出他比较满意白染的反思工作。 看那专注的眼神，当真是下笔如有神，每一道符迹都描得很准，而且力道均匀，没有刚才那种失控的力道。 “为什么制作符箓要注重符迹的一笔一画乃每一细节？ 因为，符文相当于一个极其微小的阵法“原子”，拥有特殊的轨迹，暗合天道，是组成道的根基，与天地法则冥冥中相呼应。 所以符文的符迹必须不能有误，哪怕是一点细小的误差，都会让该符文的效果减半，甚至废掉。 而这个储灵符所要描画的符文要一百个，如果有几处误差，就相当于机器的齿轮卡住了，运转不动；如果是大量的误差，那就是整个符箓都报废掉。 道理就是那么简单，但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不抱着一颗敬畏的心去制符，怎么能制得好？” 白染思索了很多，原本以为自己把原因想透彻了，但是听了余老的一番话后立刻幡然醒悟，顿觉这个符文的世界还很广阔，露在他面前的符文知识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缺少的是一颗对于符文这博大精深的世界的敬畏之心，不敬畏符文，又何以虚心向上，求得符文真经？ 白染端正他的心态，保持着一颗对探索符文世界的敬畏之心，运笔的动作都变了。 整个人沉浸在某种悟道的状态中，双瞳明亮，运笔时快时慢，落笔的力道上下起伏，但是符文却没有一个是走形的，反而描画出来的符文看起来更加地吸睛，仿佛加持了一种神韵，让人看了，眼睛就不想离开了，一下子就被吸住了。 符韵！ 当真是少年天才，指点一下就悟出了符韵，这可是制符大师才具有的能力，没想到被一个九岁毛头小子悟出来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余老高兴地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这可全是自个的功劳，嘿嘿。 不行，不行，不能太兴奋，徒弟的天分太高，容易自骄自傲，必须得更加严格才行。 余老的脸色瞬间换了换，板着一双脸，在旁边的弟子看来，好像是余老觉得白染的悟性有待加强，实际上余老的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符文有韵，其韵乃符师对于一个符文的理解的外在表现，只有符师对符文有了一种极其透彻的理解，才能有韵。 每一次的落笔都会暗合天道，下笔时真正如有神助，天道加持，笔下生花，符迹优美。 另外，一枚具备符韵的符文，其功效将比常人描写的普通符文的功效强大一倍不止。 白染越写越有味道，就像是在写书法字一样，每一道符文都很吸睛。 隐隐间，还有一种玄妙的势从白染的身体中缓缓升起，无形的气场扩散而出，旁边的空气为之震荡，灵气都像是在一旁簇拥白染，引得旁边埋头苦干的弟子抬起了头，频频侧目，那眼睛稍稍一看就像是被吸住一样，根本不想离开视线一秒钟！ 渐渐地，一个又一个的弟子抬起头看见那符韵就移不开眼睛了，那动作，那神态，那符迹，优美如画，更重要的是像是有一种大道的痕迹留在了那张符纸上。 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种大道的展露，哪怕只是零星一点的痕迹，众弟子经过观摩，每一个卡住思路的弟子都纷纷醍醐灌顶，什么不明白的思路都在一瞬间理通了。 而那些苦于创新无果的弟子，都想出了一种新的创新思路，更甚者修为开始波动，像是要直接突破修为！ 当白染的最后一笔收工时，众弟子还沉浸在那一种大道痕迹中。 白染的眼睛也暗淡下来，这一描就是一炷香时间，灵瞳正好到点上，马上罢工了，整个人也从那种玄妙的势脱离开来，回归正常。 而他则是奇怪了，怎么所有的人都在看在看他呀，难道自己特别帅不成？ 不对不对，一个九岁的毛头孩子帅什么呀，应该是可爱才对。 在内心吐槽一遍后，白染拿起这一枚精美的储灵符，就觉得上面的符文特别优美，如果再叫他写一次，绝对写不出那么有神韵的符文了。 二话不多说，抽动法力，然而白染的丹田丝毫不见动静，原来是丹田的法力在之前就被消耗一空了。 “师尊，弟子穷，没有什么拜师礼，不妨就这枚神韵无比的储灵符吧，还请师尊收下！”白染恭敬地呈上储灵符，既然没有法力了，那么不如送给余老当作拜师礼，还能获得师傅的好感，一举两得。 余老点了点头，拿在手中感觉符纸的份量比普通的符纸还要重，余老就不禁一喜。 平时一级符纸的重量大多是五克左右，而余老手上这一符纸重了一倍不止。余老摸了摸，估计有十五克吧。 经过大道的加持，符文比平常的重许多。 当然，符文的效果也会有很大的加成。余老注入法力，整张符纸活了过来，那些画在符箓上的符文发起微光，还带有某种神韵，里面的法力经过符文组合的奇妙作用，被截留在符纸里面。 “一级极品符箓，可以足足储存半步筑基修士的灵气，而且存储时间长达一年。”余老震惊了，这个符箓比市面上的一级极品符箓还要强上几分。 要知道，市面上的一级极品符箓存储时间大多是半年，而这枚储灵符存储法力的时间长达一年，翻了一倍，看似容易，实际上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 为什么说寥寥无几，就符运宗所在的地域可以说是没有人能做得出来，只有域外之人才有这等大师能做出来。 或许有人会说，连二级符师甚至三级符师也制作不出吗？ 答案是制不出来，普通的二级乃至三级符师也是从一级符师走过来的人，他们在一级符师是什么水平，那么在晋升高等级符师后再来制作一级符箓就差不多会提升四五成罢了，绝不会做到白染这等地步。 足以见之，符韵难得，若字有符韵，则威能暴涨！ 那些通过观摩间接悟道的弟子纷纷醒了过来，听见余老的点评之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是一个九岁毛头那制作出来的吗？ 众人看向白染的目光变了，如果说之前还带着一个名为“初涉符道”的标签，那么现在这枚标签就已被众人换成名为“将要成为符道大师”的标签。 九岁，他还年轻，他在修仙的长生路上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和努力去研究符文，或许走向域外真的可能。 余老依旧板着老脸，只不过心上念头却多了一个，这个念头就是指导白染符道修炼。 在无尽的远方，一定会有更加繁荣的符道宗门，如果没有飞天遁地的修为，又怎么能走得更远，又怎么能学习更加高级的符文知识？ 少顷，余老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本《现代符文语言字典：一级符文残缺版》。 字典朱红，长约两尺，宽约一尺，高约一尺，万斤厚重！ 这一本字典一出，周边的灵气为之加速流动，阵阵清风自来，一眼看过去，就感觉这本字典仿佛蕴藏着大道，如渊似海。